“你!”齐若兰被堵的脸通红,却不敢再说一句。
谢清月气的眼睛都红了,捂着脸楚楚可怜:“姐姐你今日生气,为何要牵连我?母亲从小教育我们端庄贤淑,今日当着小贺将军的面,你这般撒泼,岂不是丢了我们谢家女的脸面?”
桑宁冷眼扫过去:“你也知道丢人现眼?身为谢氏女,不顾谢家脸面,帮着外人给谢家抹黑,长姐如母,我今日便是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轻重!”
谢清月脸色发僵。
谢桑宁这个贱人,做什么都总有道理!
她讨不到好,只能红着眼睛看向贺斯屿,抽噎着:“姐姐已经嫁为人妇,该贤良淑德,却如此蛮横,就不怕让小贺将军寒了心?”
娶妻娶贤,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妻子外面打打杀杀的?
没有半分体统!
水榭内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去看贺斯屿的脸色,唯有桑宁没回头。
贺斯屿一脚踩在屏风上,走上前来,站在了桑宁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摔在地上的两人。
他冷冷的掀唇:“我夫人这么温婉贤淑的人,能逼得她动手打人,你还有脸说?”
谢清月瞪大了眼睛。
他在说什么鬼话?!
贺斯屿眼神忽然泛寒:“谁再敢在背后嚼舌根子,对我夫人造谣生事,可就不是一巴掌能解决的事了。”
满屋子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惊变。
这什么混世魔王?!
宁国公都吓傻了,好半天才回神,急忙上前打着哈哈解围:“一点误会,误会,何必闹成这样?”
裴夫人也忙招呼丫鬟婆子将谢清月和齐若兰扶起来。
裴夫人看一眼贺斯屿的脸色,对桑宁态度也十分客气:“也怪我,不知道桑宁来了,没招待周到,让你撞上这样的事,闹出这些误会来。”
贺斯屿语气漠然:“今日幸好是撞上了,我夫人还能当众解释,若是撞不上,裴夫人就打算装聋作哑,任由我夫人名声被这些长舌妇败坏?”
裴夫人脸色变了变,眼神心虚的闪烁一下:“我也是没听到,我要是听到了,肯定会帮桑宁澄清的。”
她和贵夫人们在一桌,和齐若兰她们这帮贵女不在一个席面上,但她们说的话,她并不是没听到的。
这水榭就这么大,她又是东道主,当然得留意各方动静。
谢桑宁退婚后高攀贺家的事,裴家也很没脸,她心里也憋着一口气,故意没吭声。
她想着谢桑宁便是听到了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可没想到,最后能闹到把场子砸了。
贺斯屿勾唇,眼里却看不到笑意:“是么,我还以为裴家世代勋贵,裴家的宴席,也该安排的周全,没曾想,乱糟糟的一团,跟市井之流没什么区别。”
宁国公和裴夫人的脸色变的难看。
贺斯屿这话分明就是讽刺他们裴家的宴席不上档次,招待不周。
分明是他砸的场子!
但国公府如今在朝中也渐渐势微,空有爵位和体面,要论实权,还是得仰仗着贺家。
宁国公冲着裴夫人喝斥一声:“你看看你办的好事!怎能有这样多的疏忽!”
裴夫人生生咽下一口恶气,低着头:“是我疏忽了。”
宁国公又回头看向贺斯屿,僵硬的笑着:“是我裴家招待不周了,还请小贺将军和尊夫人见谅。”
贺斯屿直接拉住桑宁的手,冷声道:“老太君的寿礼我已经带到了,也算是尽了我们贺家一份心意,我夫人受了惊吓,我们就不久留了。”
裴夫人眉心突突的跳,忍不住看一眼安静的谢桑宁。
她受了哪门子的惊吓?!
桑宁抬眸,对上裴夫人的视线,沉静的眼眸里毫无波澜:“还请裴夫人,代我向老太君拜寿。”
裴夫人忽然感觉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后背窜起寒意,头皮发麻。
“那是应该的……”
贺斯屿直接牵着桑宁转身离开。
才走到门口,正好对上了僵立在那的裴松寒。
他目光僵硬的落在谢桑宁的身上,张了张嘴:“对不起,我……”
他没想到会有这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攻击伤害她。
分明是裴家退的亲。
贺斯屿冷声打断:“宁国公已经赔了不是,就不劳宁世子特意再说一遍了。”
然后直接拉着桑宁走人。
桑宁沉静的移开了视线,由着贺斯屿牵着她离开。
裴松寒僵立在原地,垂下眸子,掩下了眸底的空落。
她平静的眼眸里,根本看不到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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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斯屿牵着桑宁走出宁国公府,守在外面的福生忙牵着马车走过来:“爷,夫人,这么快就出来了?”
“回府。”
贺斯屿直接牵着桑宁上车。
福生也没多问,直接赶车回府。
马车缓缓启程,贺斯屿将她的小手放在掌心揉了揉:“回去别提这事儿。”
桑宁指尖微蜷一下,犹豫着说:“可事情闹大了,总要传开的,婆母和公爹,迟早会知道。”
他挑眉:“怎么?怕了?”
桑宁抬眼看他,澄澈的琉璃瞳依然沉静。
其实她不怕。
他捏了捏她的手心:“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撑着,回头他们问责,就说是我让你扇的,反正我从小到大干的混帐事儿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两件的。”
最多就是再挨顿打。
她睫毛轻轻扇动一下,看着他肆意的眉眼,心口好似涩了一下。
她微微抿唇,忽然问:“你不问我,为什么会打人?”
“我知道。”
她有些疑惑:“为什么知道?”
他勾唇,语气随意:“因为我见过。”
她将信将疑:“又是前世见到的?”
“哦,前世你为了帮我出头,当众扇了你弟弟妹妹。”
桑宁茫然的看着他:“为了你?”
他睨着她,慢条斯理:“谢桑宁,你真的爱惨了我。”
第228章 古代篇24 落印
桑宁:?
她怀疑他是不是在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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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消息还是很快传开,当晚,福生就战战兢兢的来传话。
“侯爷请三爷去前厅问话。”
桑宁正要起身,却被贺斯屿直接按回去:“你早点睡,我去就行。”
然后直接大步走出去。
桑宁怔怔的看着他俐落离开的背影,袖中的扯着帕子的手指无意识的绞动一下。
这门亲事,她从未抱过任何期待。
她甚至,做着最坏的打算,带着最大的警惕心嫁进来。
却不曾想,这个轻浮的登徒子,给了她这么多的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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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
贺斯屿走进来,拱手行礼:“爹。”
贺万钧冷眼看着他:“你在裴家老太君的寿宴上砸场子了?”
贺斯屿语气平和:“是。”
贺万钧冷笑:“你倒是承认的俐落!”
这个逆子混帐事儿是一件没少干,但敢作敢当四个字倒是从小就贯彻到底。
贺斯屿淡声道:“是我一时冲动,父亲要罚,我都认。”
贺万钧冷哼一声,骂道:“你当你老子是个只知道教训儿子的糊涂蛋?不分青红皂白就知道罚?”
贺斯屿抬眼看他一眼,没吭声。
贺万钧沉着脸撩袍坐下:“事情我都听说了,宴席上有人造谣生事,故意坏你媳妇的名声,这事儿原本也不是小事,若是就这么算了,往后他们还不得在贺家脸上踩?”
贺万钧虽说不满意这门婚事,但都已经成了婚,那就是贺家的人。
敢对贺家人兴风作浪,那也活该受点教训。
贺万钧眼神也冷了几分:“那裴家作为东道主,故意纵容,砸了他们的场子也不冤。”
贺斯屿眉梢微挑,没想到他爹这次这么通情达理,压了压微扬的唇角,拱手:“父亲英明。”
贺万钧指了指他:“你少跟我扯这些虚的,你当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也懒得管你,但我告诉你,人是你自己要娶的,如今娶回来,就给我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贺斯屿牵唇,难得听话的应声:“父亲放心。”
贺万钧喝了一口茶,顺了口气下去:“这次的事儿,就这么算了,如今你成了婚,也尽快要个孩子,你娘和祖母都盼着呢。”
贺斯屿心情愉悦:“是。”
贺万钧又想起什么来,沉着脸叮嘱:“我听说谢家还带了陪嫁丫鬟来,你给我安分点,你娘和祖母盼的是正经孙子!要是给我整出个什么庶长子之类的东西,你看我抽不抽你!”
贺斯屿眼里的笑容微微一滞,陪嫁丫鬟?
贺万钧也懒得理这混帐了,给点好脸回头没准更无法无天,直接拂袖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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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斯屿踩着夜色回来时,桑宁刚刚沐浴完,穿着白色的寝衣坐在梳妆镜前梳头,如瀑的长发及腰,柔顺的披在肩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