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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庄主的暖床草 > 庄主的暖床草 第2节
  「是。」小草急忙的离开去拿。
  此时,老徐慌张的闯了进来,紧张不已的禀告,「庄主,丹雅小姐又发热了,吵着要见你呢!」他知道主子昨日归来,一出事就立即来报。
  年无境立刻站了起来,「什么?!那快些回去!」,他一急,连刚才要小草去拿东西都忘了,丹雅重于这世上的一切,这是刻在他骨髓中不变的真理,如今他满腹心思全在她身上。
  他再披了一件外衣就匆促回庄去,等到小草拿着桂花甜酿出现时,年无境已经不见人影,见老徐站在门边,他低下头问好,「徐叔,早。」
  「庄主又要你陪侍了?」
  小草默然不语。
  老徐叹了口气,「你若不愿意,庄主也不会勉强的。」
  「我没有不愿意。」小草抬起头,声音轻柔却坚定。
  他清雅的脸孔秀丽而清纯,不沾一丝尘俗,宛如深谷幽兰般,浑身带着淡淡的花香味,他被附近的人称为「天上花仙」,因为经过他手中的花,没有不盛大开放、枝头争艳的。
  「你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
  老徐心中有一些犹疑,美艳却带刺的丹雅小姐,跟外人传言住在小屋中的天上花仙,两人个性相异、身分不同,性别也不一样,但他们都注目着同样的男人。
  而那男人最终会站在谁的身边,这答案永生永世也不会改变,小草注定是要受伤的。
  「我永远都记得的。」小草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那样动人,清新而脱俗。
  老徐见惯了丹雅张狂跋扈、有如墨一般浓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个性,对照小草的善解人意,他可以理解为何离庄、回庄之前,庄主总要在这里过上一夜。
  这里宛如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而庄里则是喧嚣吵闹的地底魔窟,庄主再怎么好脾气,心地再怎么良善,也会有需要宣泄的地方。
  这小屋便是他宣泄的地方,小草就是他宣泄的对象。
  第二章
  年无境回到丹凤庄,推开丹雅的房门,屋子的主人已砸碎了无数贵重的东西,散落一地的碎片,伺候她的婢女蹲在角落,满手都是伤痕,年无境挥挥手要婢女下去,她立刻满脸泪水的冲了出去。
  丹雅怒气腾腾的双眼在见到他的瞬间马上落下泪水,「表哥,我快死了,好难受,好难受啊!」
  「别胡说,只是一点小病,哪里死得了人。」
  他坐上床,丹雅马上伸手牢牢环住他的颈项,一屁股坐到他的腿上。同时,她闻到一股淡淡香味,眼神瞬间闪过狠戾。
  「这是什么味道?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对不对?你居然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她气得大叫起来。
  年无境将她揽紧,薄唇靠近她耳畔低语,一句话就让丹雅止住叫骂。「这世上还有女人比得上你吗?」
  闻言,丹雅转怒为笑,她鼻端轻轻抵着年无境的胸口,声音放柔,「那这是什么味儿啊?」
  「我替你寻了药回来,浑身脏兮兮的,先去别的地方洗净身子才回来。」
  丹雅嘟嘴道:「何必那么麻烦,回庄里洗就好了。」
  「我若回庄里,怎么可能控制得了想见你的心情,到时浑身又脏又臭的抱住你,害你病了怎么办?我会心疼的。」
  听他把自己捧在手掌心娇宠,丹雅高兴的笑了起来,在他身上磨磨蹭蹭。
  年无境爱怜地抚着她,心想她已经十六了,虽然艳若桃李,但是气色总是病殃殃的,若是小草的健康能分一半给她,他们就能成亲了。
  「丹雅,等你十八后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丹雅用力点头,如此俊美无俦、温柔体贴的表哥,她从来不想让给别人,表哥是她的,小时候是,现在是,永远都是。
  「表哥,我最近都吃不下,喉咙干渴,偏就是不想喝水……」
  丹雅抱怨连天。
  他才猛然想起小草今早泡的茶水,他唤了老徐去小草那里拿桂花甜酿,再亲手泡了一杯喂她喝下,丹雅眉开眼笑,清爽的甜味及淡雅的香气让她多饮了一杯,最主要的是年无境再三的宠爱与问候,让她连心情也好了起来。
  「表哥,你爱不爱我?」她娇滴滴的问,毫不害羞,只因表哥就是她心目中会一起度过一辈子的人。
  「当然,在表哥心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那为何老徐这么讨厌,你都不赶走他?他老是斜着眼看我,一定是因为他儿子手臂的伤,所以他对我总是那种态度。」
  年无境在心里叹口气,老徐与丹雅就是不对盘,他都不知调解了多少次,「老徐对我忠心耿耿,他儿子的伤也已经好了,只是不能做粗重的活而已,他不会怪你的。」
  「你又这么说了,你根本就不疼我也不爱我……」她再次大声闹了起来,一边闹一边哭,任凭他怎么安抚都不肯安静下来。
  「你告诉我你要什么?」他被她吵得没办法,也心疼她的忽悲忽喜伤了身体。
  「把老徐赶走,还有他儿子,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妖魔鬼怪一样,我看到他们就是不舒服!」
  好不容易等她哭累睡着了,年无境将她放回床铺,唤来一个婢女,要她在丹雅醒来后,尽心服侍,满足她一切需求,千万不能怠慢。他则走向庭院处,唤来老徐与他的儿子。
  「庄主有什么事情,怎么急急忙忙的叫我们来?」
  年无境拿出一千两银票放在老徐的手里,有些为难的说:「这让你去做个小生意的。」
  老徐错愕不已,他儿子徐勇踏前一步,立刻理解了他的用意,怒吼道:「那个妖女!」
  年无境一听他诋毁丹雅,脸色都变了,「住口!她不是什么妖女,我虽然要你们离开庄园,但一千两绝对够你们生活无虞了。」
  徐勇满脸怒气,忿忿地道:「我爹一生的心血都奉献给丹凤庄,如今你听信那妖女的话要我们走,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老徐也老泪纵横的摇头,「庄主,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好,总有一日,你最珍视的东西会被她毁得一无所有,你最重视的人也会被她赶尽杀绝,望你早日醒悟,不要最后才后悔莫及。」
  「你们就是这样看待丹雅的?」年无境听了他的话失望不已,原本他还以为是丹雅太过小心眼,现在才明白老徐根本不把她这主子看在眼里,「那也难怪丹雅容不下你们了。」
  徐勇举起右臂,那伤虽然已剩疤痕,还是大得可怕,「她容不下我们,是怕庄主你信了我们的实话,当年因为不小心把一滴热茶溅到她的裙子,她竟把我推下楼梯,她站在我身边看我惨叫,还把脚踩在我断掉的手上,那女人长得再美都是蛇蝎般的心肠,她怕你知道实情,才千方百计要赶我们走。」
  「丹雅不是这种人,少污辱她!」年无境声音沉了下来,浑身怒气勃发,不敢相信他竟捏造出如此过分的话来。
  「是不是以后你一定会知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永远。」徐勇话讲得更冲。
  砰的一声巨响,年无境单掌发功,将花园一角给轰个稀巴烂,老徐父子俩倒退两步,脸上满是惊骇,他们是知道庄主武功高强,但是从来没见过他暴怒的样子。
  「离开,现在就离开,要不然我废的就是你另外一只手!」
  徐勇气愤得扬起头,扶着哭惨的父亲就要离开,老徐知道年无境宅心仁厚,心里面有不得不担的重担,加上对前主人有报恩之心,才会一时被蒙蔽,他回头泣诉道:「庄主,这女人会误了你的一生的。」
  「那也是我心甘情愿!」年无境冷声道。
  一句「心甘情愿」断了老徐的后语,他的心霎时冷了,只能摇摇头,离开待了好几十年的庄子。
  这庄子迟早会保不住的,而这庄子的主人最终也会众叛亲离!
  「恭喜你,丹雅,你十七岁了,这是送给你的。」年无境的声音温柔无比。
  丹雅脸上满是笑意,他递给她的巾帕里是一块质地上好的玉佩,是他特地寻来,要让她挂在腰间保平安的。
  「表哥,谢谢你。」
  丹雅表情灿烂无比,年无境的心情也愉悦起来,两人开心的谈笑,期间饮了一杯水酒,红潮上脸,丹雅看起来更加美艳动人。
  年无境心中一动,想起房里还放着前些日子买来觉得新奇的小梳,刚好可以拿来送给她,他不及细想便唤道:「老徐——」
  这一声叫唤让丹雅立刻沉下脸,心情说变就变,「表哥,你是故意气我的吗?因为我要你把老徐跟他儿子赶出庄去,你心里不爽快,就挑我生辰的时候让我难受。」
  年无境哑然,老徐从他小时候就在庄里,也一直是主事人的得力帮手,当初要他离开是顾虑到丹雅的心情,但是没多久他就后悔了。老徐对他尽心尽力,只因为丹雅几句吵闹他就如此绝情,也怪不得老徐心冷。
  「丹雅,老徐父子对这个庄子贡献良多,就算有不是也要念其苦劳,你既然是这个庄子的女主人,也该对底下的人宽容以对,终日打打骂骂也不是办法,要当个庸容大度的主子……」
  他才讲了个开头,丹雅就脸色转青,最后干脆把那块玉当场砸碎,冷声道:「这种鬼东西青青绿绿的,像是给人送终一样,送我我也不要。」
  闻言,年无境有些不敢相信。他常年不在庄里,偶尔回来很快又为了丹雅的病出去寻药,竟不知她个性如此野蛮,听了两句不中意的话就立刻摆起脸色。
  年无境脸色也立刻拉下,他疼爱她,不代表会放任她。
  「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叫送终用的?你几岁了,该说和不该说的话难道还分不清楚吗?」
  「你对我这种态度,难不成我就该逆来顺受吗?只不过是赶两个粗野下人出去你就摆这种脸色,表哥你才有问题呢,究竟是那两个臭下人重要还是我重要,我看你头脑驽钝到都分不清了。」丹雅应得无礼又狂妄,说完转身就走。
  年无境扫下桌上所有杯盘,气得满脸通红,觉得胸口怒气不断涌上,他走出庄子,夜风十分凉爽,但吹不熄他满心的火气。
  他对丹雅呵护备至,她却给他脸色看,还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究竟是哪里出错了?难不成老徐他们的话才是对的,是自己常年离庄,回来总是很快又出去,所以才不知丹雅给惯成了这种自私的个性吗?
  此时风中传来一股甜美的花香,他这才发现竟在不知不觉中走到小草这里来了,屋里点着烛火,小草正在外头将种子埋进土里,他做得很用心,月光照在他的脸庞上,让他的表情更增添几分柔和。
  突然,小草像察觉到什么,抬起头来看他,脸上扬起的笑容比花开更耀眼,也比月光更加美丽动人,就像看到他是人生最欣喜、最快乐的一件事。
  总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小草每次都能察觉他的到来,初时他也觉得讶异,但内心一角又觉得平常,好像他们之间本就毋须多言。
  这一刻,他胸中的怒气奇异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暖暖的热气,与说不出是什么的东西调合在一起,使得他的心回复了平日的平静。
  这种改变无法言喻、难以形容,但这也是他一而再、再而三不断到这里来的原因。
  「主子,怎么这么晚还到这边来?」
  年无境不愿将与丹雅争吵的事情说出,这里是属于他的秘密桃花源,他不会将不开心的事情带到这里来。「我想散步,就一路走了过来。」
  小草双手都是灰扑扑的泥土,他急忙想擦净,但是泥土痕迹哪有那么容易弄掉,反而越擦越脏,年无境见状受不了内心的冲动,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将他揽在怀里。
  小草微微挣扎,「主子,会弄脏您的衣服……」
  「无所谓。」话一出口,他傻住了。
  他怎么会说出如此任性的话来,打从姑母过世前把丹雅交到年纪尚小的他手里后,他就整日战战兢兢,一心一意想做好丹雅的保护者,报答姑母的恩惠,因为若没有姑母的收养照顾,就没有今日的他。
  他洁身自爱、苦学武功,尽力做好一个武庄庄主该做的事,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他以后会成为丹雅的夫君,掌管整个庄子,这不只是区区的报恩而已,更代表着他年无境的人生意义,他必须誓死捍卫姑母留下来的这个庄子,也必须照顾丹雅一辈子。
  「嘻嘻。」几声顽皮的笑意从嘴边逸出。
  年无境从怔愣里回神,往下一望,就见小草眼眸里盈满了笑意。
  「主子踩到了。」
  「踩到什么?」
  他大惑不解,随即感觉脚下触感不太对,原来因为月色昏暗,他不小心踩在一坨干燥的马粪上,那马粪显然是用来作肥料的,所以味道较淡,再加上室外通风,他才完全没注意到,这一个失态,让他一向凛然的庄主风范全都荡然无存。
  年无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精采的表情让小草不由捧腹大笑,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哈哈哈……」
  大笑声传遍四周,替寂静的夜色增添了几许生气。
  年无境手足无措的看着满是污秽的右脚鞋底,脸上既挫败又无奈,但一股忍不住的笑意从内心萌发,尤其是看到小草止不住的笑意之后。
  于是他笑了,笑得那么宏亮,仿佛有什么极度开心的事,他从来没听过自己发出这样豪爽快乐却又单纯无比的笑声。
  小草比着他的右靴,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拔下靴子往远处丢去,只听见啪的一声,随即有人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