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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跟赵高指鹿为马有什么区别?
  “呜,我,呜,你,你,你……”
  沈絮气急败坏,怕挨打又不能骂人,只能一口咬住师尊的颈侧,泄恨。
  他也不是说非要咬这个地方,但就这个姿势而言,这里最顺嘴。
  他根本意识不到这个动作有什么含义。
  ——耳鬓厮磨。
  祁白辰眼眸逐渐变成深色。
  徒弟像只小狗。
  小狗还没教好,怎么能咬主人脖子呢?
  “咬罢”,祁白辰语气淡淡的,“咬破皮也行,咬断了也行。”
  沈絮牙齿微微松动。
  师尊又开始阴阳他了,师尊一阴阳怪气,他就害怕,他觉得跟他说话的简直不是人,是一只怨气颇深的鬼。
  “你可以一直咬,就这么咬,咬死师尊为止。”
  沈絮彻底松开牙齿,声音微弱地呜咽了一声。
  不能骂人,不能打人,咬人也不行,那他还有一点人权吗?
  合着他只能敢怒不敢言,甚至以后可能连脑子里怒一怒都不行。
  谁知道师尊会不会读心术?师尊如果不会读心术,凭什么每次他干坏事都能抓他包?
  凭什么?凭师尊专门克他吗?
  沈絮生着闷气,没注意祁白辰看着他的眼睛里情绪很不对劲。
  祁白辰静静地抱了他一会,抬手施法除去杂草。
  院中央那颗长着红彤彤灯笼一样小果子的草却丝毫不受影响。
  没人能碰到它,除了沈絮。
  沈絮那次吃过它后,他就想过要毁了它。
  但很可惜,连他也碰不到。
  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沈絮心情也跟着忽然好了一点。
  没那么生气了。
  他一想到师尊一个人在这自斟自饮,自怨自艾,他心里就隐隐不舒服。
  可这种情绪分明跟他想做的事情是相悖的。
  师尊喝酒就喝酒,关他什么事。
  沈絮不停给自己洗脑:喝死了也不关他的事,他跟师尊又没有什么关系,他管他干嘛?喝死了正好,他也不用跑了,还可以继承一座浮空岛。多好。
  沈絮忽然开始觉得刚进门时着急忙慌的自己像个大傻春。
  他着什么急?关他什么事?师尊丢了就丢了,师尊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丢那纯是师尊自己的问题,又不是他的问题,他在这急什么眼?
  师尊又不是需要人照顾的小朋友,就算真丢了,也不会出什么事。
  他到底在慌什么?担心师尊还不如担心天会不会马上掉下来,担心下雨有没有收衣服,担心晚上有没有饭吃。
  担心花草树木都不可能担心师尊。
  他刚刚要么是脑子抽了,要么就是他误会自己了,其实他压根没有关心。
  对,他是找不到人有点着急,但谁说着急就一定是因为担心了?
  他担心他晚饭一会做多了他吃不完浪费,不行吗?
  他担心师尊老不回来,他要自己累死累活除草,不行吗?
  谁说他担心师尊本人了?他担心的都是跟自己息息相关的事好吗?
  对,一定是这样!
  沈絮想通了,没那么纠结了,就想推开师尊去做饭吃。
  他肚子饿了,他要吃饭,他不要再跟师尊毫无意义地抱在一起。
  他又不喜欢师尊,师尊真正喜欢的也不是他,他们两个抱在一起到底有什么意思?
  沈絮用了用力,想要撑起身体,可师尊的手就跟铁打的似的,纹丝不动。
  他有些恼了,用刚哭过的肿眼狠狠瞪师尊:“别压我腰了!一天到晚自己正事不干,别拦着别人做事啊,快放开我,我要去做饭!”
  小徒弟眼睛红红的,眼眶肿肿的,声音也软软的,是以祁白辰丝毫不觉得徒弟在凶他,他觉得徒弟在跟他撒娇。
  撒娇是好事,这说明沈絮感受到了他的偏爱,所以才敢跟他撒娇。
  徒弟懂得了他的爱,还跟他撒娇。
  徒弟爱他。
  祁白辰点了点头,都不计较徒弟久不归家的事了,颇满意道:“那你去罢。”
  沈絮一阵恶寒,师尊好像有那个大病,他刚刚语气那么凶,师尊居然看上去很满足。
  难道……?师尊因为从前的事,患上了斯德哥尔摩?而他刚刚给师尊骂爽了?
  这是病啊!这得治啊!
  他可不想跟师尊玩那些奇怪的游戏,无论是师尊玩他还是他玩师尊都不行。
  不行,不行的!他没有经验的,会死人的!
  要不……
  沈絮边走边想,其实也不是不行啦,如果让他来主导的话,还是可以商量的啦,要不然他下次出去带回来几本跟那方面有关的画册学学?对了这是修仙的世界,一定有合欢宗吧?他要不去那看表演,然后取取经?
  此时沈絮只是随便想一想,没当回事,但他并未想到,这个机会没多久就将来临。
  而他也不曾想到,一部合欢宗赠予的留影石牌“小电影”会给他带来怎样的麻烦。
  第52章 你拿着蜡烛干什么
  【他才不会告诉师尊,他要滴他。】
  大概是七月下旬, 各大顶尖宗门开始为弟子交流会紧敲锣鼓地筹备。
  这事本来跟沈絮没关系,他不在弟子那一列,他是长老。
  而且这也没什么好去的, 说白了这交流会就是向麻瓜们展示他们这些宗门授课的能力,然后吸引更多人在九月的时候来报名罢了。
  本来这事的确推不到沈絮身上, 但负责这事的三长老去追林安寿了, 七长老也一并去了, 近日多有魔修在周边骚扰,是个锻炼人的好机会, 很多长老都带着自己的弟子出去历练了。
  整个宗门,竟然只剩下沈絮一个挂牌的甩手长老, 他不去总不能宗主或者太上长老去吧?
  他们毕竟是第一大宗,凡事要讲合不合礼法, 别人来他们这自然是宗主带队以显尊重, 他们去别人那肯定不能宗主去, 那是不合规矩的, 自己掉了价不说, 让别的宗门怎么想?
  年年都是长老去,凭什么今年宗主去?
  是不是其中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联系?是不是这宗门勾搭上了一水宗,一水宗偏心?
  所以段玉生和祁白辰是万万去不得的。
  没人可以去, 只有沈絮去。
  其实做出这个决定,三个人都老大不愿意了, 祁白辰是不愿意徒弟出去抛头露面,段玉生是觉得沈絮太年轻怕他在外面吃亏, 沈絮自己则是没底气, 他修为低微,害怕出现那种经典的挑衅打脸情节。
  放别的穿越者身上, 那自然是不虚,有跳蚤那就一巴掌拍死呗。
  沈絮不觉得自己有这种底气。
  毕竟他啥也不会,师尊最近教他的几个法术全是生活类的。
  他总不能对着那人当众施一个“除你衣物”吧?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对方可能一生气不顾一水宗报复,当场把他弄死。
  所以沈絮十分担心自己出去了没有保障。
  段玉生担心来担心去,最终还是决定让自己的弟子白瑜陪沈絮去。
  本来这事跟白瑜也没关系的,他身为掌门首席,修为早就远超那些所谓天才,所以他一般是不参与的,他如果参与那不成了一水宗故意欺负人吗?
  年年这个时候都是白瑜最闲的时候,他一般是不在宗内,是在山下约会姑娘美人的。
  今年他稍微耽搁了一点时间,就被宗主老登给抓了壮丁。
  而且给他的任务竟然又是他最不喜欢的带孩子。
  但他没办法,他打不过老登,只能来到太上殿接人。
  沈絮给自己叠了一层又一层甲,还是不放心,他犹豫片刻,把师尊送他的玉佩从衣服内侧拿出来,摆在了外侧。
  要是有人想欺负他,师尊会钻出来锤爆那人的对吧??
  沈絮捧着玉,食指轻轻摸了摸,小声嘀咕:“师尊保佑,一定要保佑我啊……”
  祁白辰就坐在不远处喝茶,骤然被徒弟这么一摸,差点没呛着自己。
  “阿絮”,他幽怨了眸子,“你放心,师尊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你的。”
  沈絮打了个哆嗦,连忙放开玉。
  什么在天之灵?他可没说在天之灵!是师尊自己非要加词,跟他没关系!他可没咒师尊!
  师尊一天到晚自己咒自己,也太不吉利了!
  沈絮决定这次回来就好好跟师尊说教一番,人不能总把这种事挂嘴边的,会倒霉的。
  沈絮全副武装磨蹭了很久,直到白瑜不耐烦在外面喊了,他才出门。
  因为各宗距离比较远,所以都建立了传送阵,好歹是不用御剑,不至于让沈絮露怯。
  今年交流会是在花木宗,花宗主去年在外游历,捡了个天资颇高的小孩回来,据说日后有望达到一水宗太上长老的高度。
  沈絮对那小孩挺好奇,听说魔修把他一族人都屠了,这不是标准的主角模板吗!
  这小孩童年这么惨,一定很早熟很要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