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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都市言情 > 你很珍贵 > 第123章
  陆以宁掂了掂怀里二十斤的陶瓮,看着叉腰掷下豪言壮语的的许昭弥。
  轻轻笑了笑,当年半杯果酒下肚就脸红心跳的姑娘,如今倒真有几分江湖气。
  是他高攀不起的老板娘了~
  晚上大家聚在一楼小酒馆庆祝,庆祝什么呢?没有主题,那就庆祝美好的一天吧。“祝以后天天美好!”许昭弥这么说着,舞会就正式开始了。正好贝诗楠带着团队回来,姑娘们一起加入狂欢。
  最嗨的时候,陆以宁站着用鼓槌打鼓,鼓点震得地板发颤,所有人跟着节奏蹦迪。许昭弥也被曲琳琳、贝诗楠拉着站起来跳舞。
  即使中间遇到停电的小插曲,也没人停止狂欢。没有音乐就清唱,没有灯光就打手电筒,什么都阻止不了大家嗨皮,开心最重要。
  三十几台手机同时亮起星海,肖堂用打火机点燃蜡烛插在空酒瓶里,沙哑的和声响彻整个大堂:“太久太久~是否过了太久~”
  “忘了忘了,开始怎开始的……”
  许昭弥实在跳不动,摆摆手瘫到吧台旁喝了口小酒。酒液辛辣入喉,特别舒爽。她笑着倚在吧台看大家用手机闪光灯当荧光棒挥舞,众人合唱着民谣:
  “喝醉了小河边唱着歌,永远爱你是我说过。”
  映着小鹿和琳琳即兴跳起的舞,就特别有氛围。
  贝诗楠跳得满头大汗,咕咚咕咚喝掉半杯冰水,转眼看到老板偷懒,使坏把她拉了过来,硬是推到人群中央起哄:“大家说让许老板单独来一个好不好!”
  “好!”众人自发围成晃动的环,手机电筒追着她涨红的脸,“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
  许昭弥手都快挥断了,这个臭贝贝,“我真不会!”
  可哪有人听她的?起哄声越来越响,全场不停高呼:“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
  这时突然来电,灯光骤然亮起,聚光灯如银色瀑布倾泻在许昭弥身上。
  陆以宁从高台跃下,攥着话筒的指节还沾着汗,黑色背心勾勒出紧实腰线。他径直走向许昭弥,在众目睽睽下牵起她的手,将懵住的人引到舞台中央。
  话筒塞进她掌心,陆以宁捞过角落的吉他挎上肩,指尖扫过琴弦带出一段轻快旋律,抬眸笑问:“会吗?”
  是《lemontree》。
  很轻快的一首歌。
  许昭弥还没开口,底下众人已经在贝诗楠的带头下大喊:“会!”
  所有人疯狂鼓起掌来。
  声浪旋即席卷整个酒馆,就连酒桶都在欢呼声里震颤。
  许昭弥没办法,只好握紧了话筒,不过这歌她确实会,这会儿她也挺想唱的。
  这么高兴的氛围,她自然不想扫兴,就说:“行吧,来,下面一首《lemontree》送给大家。”
  清甜的嗓音撞上吉他弦振,一开口就很惊艳。陆以宁抱着吉它,坐在她旁边的高脚凳上为她和弦。
  许昭弥双手握着话筒,小鸟似地站在他身边,穿鹅黄色碎花长裙,披散着微湿的长发,在大家有节奏的掌声中轻声开口:
  “iwonderhow,iwonderwhy
  (我想知道怎么了,我想知道为什么)
  yesterdayyoutoldme'bouttheblue,bluesky
  (昨天你还跟我说天空好蓝好蓝)
  andallthaticanseeisjustanotherlemontree
  (但我却只看到一棵黄色的柠檬树)
  i'mturnin'myheadupanddown
  (我晃着脑袋,上下观望)
  i'mturnin‘,turnin’,turnin‘,turnin’,turnin'around
  (我转来转去,转来转去,转来转去)
  andallthaticanseeisjustanotherlemontree...”
  (看到的只是另一棵黄色的柠檬树)
  ......
  短短一首歌,在轻快的旋律中,所有人都跟着轻轻摇摆。
  陆以宁眼神一直追随着她——被汗水黏在雪白脖颈的发丝、随哼唱时扬起的下巴划出的晶莹弧线、每一个尾音结束后脸上露出的俏皮表情……所有所有有关她的一切,都让他心融化。
  台下不知谁吹响了口哨,贝诗楠把玫瑰插进威士忌瓶里疯狂挥舞。
  他透过朦胧水雾看见满场闪烁的星海——举着手机灯的人群正跟着音乐轻轻摇摆,像是暴风雨后温柔起伏的海面。
  陆以宁从没像此刻这般放松过,这种久违的感觉,甚至随着每一次吉他拨片的颤动,都让他高兴得想要落泪。
  此刻鸦栖一楼的小酒馆,就像是末日里所有人的避难所。
  ......
  那天的场面实在太过震撼,所有客人都在楼下跳着舞,玩得特别嗨。
  直到凌晨打烊都没有散
  陆以宁拉着许昭弥的手来到了大街上。
  雨后月亮特别亮,月光洒在青石板的积水里,粼粼水洼映着两道狂奔的身影。两个人手拉手,一直朝前跑,鞋底拍打在石板发出清亮的声响,溅起的水花洇透了许昭弥的鹅黄色裙摆,她却也不管,任晚风扑面,特别凉快!
  “去哪啊?”许昭弥喘息着大喊。
  男人掌心灼热的温度透过腕骨传来,陆以宁头也不回地大笑:“不知道!”他跑得像个偷到星星的孩子,就那么不管不顾地往前冲。
  “那你跑什么?”
  “不知道。”陆以宁跑着跑着突然回过头,对她笑了下,“就是想跑,想发疯。”
  许昭弥又被他气到,但却没甩开他的手,反而加快脚步跟上了他。
  “行,那就跑!”许昭弥握紧了他的手,几乎是对着天空喊,“想发疯就发疯好了!做你自己啊!”
  石板路尽头的翠微湖泛着细碎的银光,岸边老柳垂绦蘸水,他们终于踉跄着停在一颗虬结的树根旁。
  许昭弥扶腰喘息的间隙,突然被他按在树上。
  陆以宁直起腰,手撑在她头顶摆出壁咚的架势,发红的眼眶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地重复她那句:
  “做我自己。”
  说完便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
  夜雾未散,两个人躺在湖边的小船里。
  船底还有残存的雨水,浸透了两个人的衣衫。陆以宁干脆把许昭弥抱在怀里,让她躺在自己身上,用温暖的双手圈住她的腰。
  许昭弥头枕在他胸口,两个人在摇摇晃晃的湖面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看了那么一会儿,许昭弥来了兴致,手抬起来轻撑在他身侧,歪着头兴致勃勃对他说:“我教你划菱桶船吧!”
  “好。”陆以宁笑了笑,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随后两个人便从船上坐起,陆以宁在前面握着船桨,许昭弥坐在他后面,交叠的掌心握住檀木桨,许昭弥带着他划开镜面般的湖水。
  涟漪推散星河又聚拢,桨声里混着两句轻不可闻的:
  “爱你。”
  “最爱你。”
  ......
  许昭弥安静地听着,这次却没有再说他。
  手握着他的手腕,一起划动着船桨。
  享受清爽夜风拂过身畔,
  享受晚风裹着莲香掠过相缠的指尖,
  享受......那些年她渴望的、奢侈的、
  以为今生都不会拥有却迟来的情话。
  十八岁的萤火虫
  终于
  落在二十八岁的掌心。
  ……
  两人在湖边待到深夜十一点。
  许大勇打电话催她回家。
  “该回了。”陆以宁托着许昭弥的腰将她抱下木船。她攥着他袖口不肯松手,却被他指尖轻挑起下巴,在鼻尖落下羽毛般的吻,“来日方长。”
  “那我走了?”许昭弥划亮手机屏幕叫车,粼粼湖水在她眼底晃荡,“一起?”
  “我留下加班。”狂欢后的酒馆肯定一片狼藉,他要回去收拾,明天还要正常营业。
  许昭弥恋恋不舍地望着他,网约车停在湖边等着她,许昭弥一步三回头。
  月光把两道影子拉得细长,在鹅卵石小径上藕断丝连地缠着。
  “许昭弥!”
  “嗯?”刚打开车门,她就立刻回过头。
  陆以宁立在湖畔老柳树下,枝叶在夜风里簌簌作响,月光落在他肩上,他忽然微微一笑,双手拢在唇边,朝她大喊:
  “我!爱!你!”
  “很!爱!你!”
  很爱很爱你。
  那是那晚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
  许昭弥回到家后就感冒了。
  第二天早上没能起床,和琳琳请了假,吃了两片感冒药,在家里睡了一上午。
  到中午时,楼下忽然传来自行车叮铃铃的声响,不过她也没在意,继续蒙着被子睡了一会儿。
  “妈,中午吃什么?”等到肚子有点饿了,许昭弥才从床上爬起来,吸溜着鼻子来到客厅。
  陆以宁正端坐在她家沙发上,规规矩矩的,不知什么时候来的。面前的茶杯已下去半盏,看来已待了一阵。
  许昭弥吓了一跳——她穿着樱桃小丸子的睡衣,头发蓬松散在胸前,此刻脸上的表情和睡裙上的小丸子一模一样,呆呆的,脸颊两坨红晕,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沙发上的陆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