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笔文斋 > 同人 > [梁祝同人] 溯游 > 第77章
  “我可不像某些人,一口就倒,”马文才早将房里的下人全部遣走,自己去拿了合卺酒过来,“你夫君我千杯不醉。”
  卫乔昔接过酒,两人交手而挽,将酒饮下。
  “咦?”卫乔昔好奇地看着酒杯,马文才替她拿走,道:“好奇为什么你没有醉?”
  卫乔昔等他回答。
  “知你酒量差,因此这酒并非酒,不过带着酒味儿罢了。”马文才俯身,同她额头贴着额头,“若是娘子醉酒,耽误了事情可就不好了。”
  卫乔昔心跳如雷。这酒杯里装的分明是酒,不然她为何会觉得自己醉了,觉得见了那么多次的马文才今日格外好看。
  “娘子,亲也成了,酒也喝了,那是不是该入洞房了?”马文才问,却不等卫乔昔回答,将红唇封缄。卫乔昔有些晕乎乎的,紧张地抓着马文才的衣襟,壮着胆子回应他。
  马文才的眸色亮了亮,欢喜于她初次的主动,手从腰间逐渐往上移。
  宽衣解带。马文才离开她的唇,动手去解自己的衣裳……
  “你哭什么?”马文才忙将外衣穿好,心疼地去擦小姑娘脸上的眼泪。小姑娘执拗地扒下他的衣裳,手指轻轻拂过他身上的伤痕,背后那一道尤其狰狞。
  “你痛不痛?”卫乔昔说话时眼泪不住往下掉。她知道他背上的伤是为了救她而来的,碰着时一丝一毫的力气都不敢用。
  “不是早愈合了?不痛了。”马文才抱着她,心疼地亲她的眼睛。
  “怎么可能不痛……”那刀疤几乎横亘了整个背部,加上其他地方还有好几处或大或小的伤疤,看得卫乔昔一阵心慌,她甚至不敢想象马文才受那些伤时是什么样子。
  “能护着你,护着你喜欢的这个世界,受一点伤也没关系。”马文才怕她着凉,拉过被子拢住她。
  卫乔昔泪眼朦胧,就记起当时在鄮县,她抱着他说她特别喜欢这个世界。她只是随口一说,他却记得这样牢,还真的豁出性命去保护她喜欢的东西。
  卫乔昔哭得越发厉害。
  马文才只好耐心哄她,终于将她哄睡着后才觉察出不对味来。
  他的洞房花烛夜呢?这一天期待了这么久居然什么也没干成?
  要不把卫乔昔叫起来洞房?
  这个念头在看见小姑娘攥着他的手睡着,脸上还有泪痕时偃旗息鼓。
  马文才脱去外衣,躺在卫乔昔身边抱着她,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这一生在未遇见卫乔昔之前,漆黑且空洞。他成日惶惶却又虚张声势,睁眼闭眼时所见无差,旁人的吹捧与咒骂于他不屑一顾,心里却早已计较千万遍。他知自己融不进这世道,这世道白茫茫一片,唯独他心底不见天日,他想抗争却又懦弱地妥协,他的世界像一个冰封的无底深渊。
  直到某个时间他忽而听见哪有流水潺潺声,是冰封的深渊开始流动,他顺着水流而下,却在白茫蒹葭里见到一位姑娘,她牵着他爬出深渊。阳光落在他肩上时是温暖的,他的姑娘就在他的身边。
  马文才翘起唇角,安心闭上眼睛,过了莫约一刻钟,忽然又睁开。明天就让马统给他找最好的祛疤药膏来,这些碍事的伤疤居然毁了他的洞房花烛夜!
  阮熄x花如阳[番外]
  ============================
  小花被卫乔昔带回襄樊后,阮熄接连着几日情绪都不大高。
  卫乔昔说的话,他心里其实一直都清楚得很,他虽是阮家的少东家,阮家却并不听他的,小花是下人的女儿,还有癔病,依他爹娘,怕是连妾都不让她做。莫说卫乔昔不同意,他也是不愿意的。
  阮熄酒量其实一直都不差,生意桌上的人,有几个酒量差的。那日的生意是在画舫上谈的,免不了有舞姬相陪,阮熄自然照例将贴上来倒酒的舞姬推开。
  东道主一手搂着舞姬纤细的腰肢,一手晃着酒杯,笑着看他,“阮公子何必如此拘谨,难不成是怕家中夫人生气?”
  “阮某不曾娶妻。”阮熄抿了一口酒,道。
  “既不曾娶妻,哪个男人不风流,何况阮公子一表人才,这画舫里的姑娘都看着你,难道无一入得你眼的吗?”
  “员外说笑了。”阮熄道。
  “这些姑娘出身轻贱,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胜在知道怎么伺候人,”东道主笑着吃下舞姬送来的橘子,“就是上不得台面,但阮公子若是喜欢,带回去做个通房丫头也是可以的。”
  这话刺得阮熄心口有些疼,小花背后有卫家堡撑腰,在普通人家做个正妻绰绰有余,可嫁给他却只能为妾。
  放手吗?他一路陪着她长大,放手又怎么甘心。
  回府时,他远远就见门口有个红艳艳的身影。
  小花从前是个极机灵的姑娘。
  阮熄从前听阮夫人的话去找卫乔昔玩,卫乔昔身边就跟着她,他与卫乔昔读书写字,偶尔来了兴致教她,教过两遍就学会了。
  只是某日三人偷偷溜出府去玩,当时阮熄最大也不过十岁,小花才六岁,孩子玩性大,玩着玩着就走散了,找不见小花。孩子没主意,只能回去找大人帮忙。
  阮熄回家后被阮夫人安慰了一番,而卫乔昔跪了三天祠堂。
  卫家堡要在襄樊寻人易如反掌,很快找到了小花。阮熄彼时不在场,听卫季贤说小花是落入人贩子手里,寻到时正要将她发卖,两脚被粗麻绳绑的紧,血都凝在了麻绳上。后来便得了癔病,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卫家怕她再丢,就让她穿着红色的衣裳,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找到她。
  阮熄和卫乔昔很愧疚,待她越来越好。起先阮熄只将她做妹妹,后来不知怎么就变了味,看她缠着卫季贤叫了一声哥哥,就非要让她叫自己十声哥哥,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一股脑捧到她面前。后来觉出味儿来了,一边质疑自己怎么喜欢上了一个小傻子,一边却还是不遗余力地对她好。
  听闻杭州有能治癔病的大夫,阮熄便借着拓展生意的由头将小花带了过来。若是小花癔病好了,阮员外与阮夫人或许会退一步也不一定。
  阮熄收回恍惚的心神,走向小花。小花闻见他身上的酒气,皱了皱鼻子,“阮熄哥哥你喝了好多酒。”
  阮熄看着她干净的眼睛,脑子一热就失了控。
  那天晚上小花哭得很厉害,接下来半个月看见他都会发抖。
  阮熄骂自己是畜生,又巴巴地去哄她,送吃的送玩的,知道她心软,故意淋了一身的雨坐在她房前,终于取得了她的原谅。
  他想等着小花病好,然后去和阮家做拉锯战,小花怀孕,将他的计划与心神全部打乱。他只能寻求知情人的帮忙,所以他叫来了卫乔昔,卫乔昔来了之后打了他一顿,卫季贤来了之后又打了他一顿。
  他请来的帮手将小花带走了。
  卫乔昔和卫季贤做事一向比他果决,他们这是在逼他作出选择,为了刺激他,甚至连小花的消息都不再传给他。
  后来战乱起,阮熄在杭州城里碰见了马文才,他才剿灭一窝山贼,知道他是卫乔昔的发小,同他一起喝了一杯茶。
  阮熄很好奇马文才怎么舍得与卫乔昔分别这么久,马文才只告诉他为了变强大,然后保护卫乔昔。
  阮熄一瞬间醍醐灌顶。他在阮家只是一个受限的少东家,可若他能成为阮家的话事人,想娶谁也没人拦得住他。
  杭州初初安定下来,战乱之后的重建,处处充满商机。阮熄的嗅觉很灵敏,根基深厚的杭州世家在战乱中被打击,需要时间恢复,而他有资本,在杭州城迅速窜起。杭州城还不够,他下了决心,跟着马文才的大军后面,在每一个才经受重创的地方寻找商机。马文才似有所察,也在暗地里帮他,而阮熄又用赚来的钱为马家军提供后援。
  战乱平定时,国库空虚,阮熄带头缴了一大笔钱,换得了一个皇商的名号,凭着这个名号,朝廷管控的盐米铁器生意,他也足以分一杯羹。
  如今阮家已然仰仗着他的鼻息而活。
  他一路风尘仆仆,却在卫家堡吃了一个闭门羹。他被封为皇商的事情早就传入襄樊,却被他的爹娘用来当做威胁小花交出孩子的筹码,他听着街头巷尾对他心爱女子的侮辱,内心惶惶。
  “我要娶花如阳为妻。”
  阮熄站在阮家祠堂,认真道。
  “阮家未来的当家主母必不会是一个下人之女。”阮员外不同意。
  阮夫人在一旁附和,“熄儿,你如今已是皇商,连卫家堡都大可不必放在眼里,你若想要,多少女子趋之若鹜,何必耿耿于怀一个下人之女呢?”
  “小花的孩子是我的骨肉,我不可能让他留在外面。”阮熄知道阮员外与阮夫人的心里一向只计较利益,不然也不会在他年纪尚小时就让他接近卫乔昔,结交卫季贤。
  “卫夫人将小花看作半个女儿,而乔昔更将小花视作亲妹,如今乔昔已为将军夫人,大将军又是皇上面前的红人,爹娘认为我娶小花是赔本生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