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乔昔推他,没推动,脾气上来了,“你给我让开。”
“去医务室。”马佛念说。
“干你……”修养让卫乔昔最终还是没有说脏话,卫乔昔用力把人推开,在祝英台和王兰面面相觑的时候拉着两人去更衣室。
马佛念的眼神跟着前面小姑娘的背影暗了暗。
换好运动服,王兰还有些不放心卫乔昔,“乔昔,你感冒了是不是去医务室比较好。”
卫乔昔挥着网球拍原地蹦跶了两下,“没事,等我运动完出了汗就好了。”
进网球场的时候,马佛念一手拎着网球拍,站在谢道韫身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等站队的时候,谢道韫点了卫乔昔的名,“卫乔昔,你和马佛念对打。”
“是。”卫乔昔转着手里的网球拍。
两个人在网球场两边站好了,卫乔昔先发球,把球一抛,用力挥拍,把球打了过去。
网球飞速地飞向马佛念,马佛念没有动拍,网球砸在他身上。
周围的同学都愣了,马佛念接不住球,这谁信啊。
卫乔昔愣了一下,把球拍塞到王兰手上,气冲冲地走到马佛念面前,仰着头看他,“你为什么不接球?”
马佛念没接她的话,垂着眼睛看她,“现在气消了吗?”
卫乔昔有一点后悔,她刚刚不应该把球拍给王兰,她就应该带着球拍过来照着马佛念头上挥过去,把他的脑子给他砸清醒。
从小到大他就只会这一招,每次惹卫乔昔生气了就一声不吭地让她对着他撒气,等她撒完气了再面无表情地问她气消了没。
“这要是上的射击课你也不躲是不是?”卫乔昔咬着牙问。偏偏是这一套从小用到大的方法每次都有效。
“我又不是你,我没那么蠢。”马佛念揉了揉肩膀。
卫乔昔抿着唇踢了马佛念小腿肚一脚,气呼呼地去他的外套口袋里掏东西。
“找什么?”隔着布料,马佛念摁住她的手。“找纸巾,擤鼻涕。”卫乔昔没好气。
马佛念没忍住,手背贴着脸偏过头笑了一声,才把她的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新换的外套,没带纸巾。”卫乔昔鼓了鼓腮帮子,转身走开,“我去找英台问问。”
马佛念一把拎住卫乔昔的后衣领把人当小鸡崽子一样拎回来,在卫乔昔愤怒的小眼神里一脸无奈,“包里有,我拿给你。”
卫乔昔吸了吸鼻子,跟在他身后,背着手问他,“你之前的外套呢?”
“一股酸味,我把它扔了。”马佛念微微扬着唇,走进休息室,找到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包纸巾给卫乔昔。
荀巨伯跑回休息室喝水,看见马佛念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包纸巾,咋舌,“你包里居然还放了纸巾啊。”
卫乔昔默默躲在马佛念背后擤鼻涕。马佛念包里可不止纸巾,还有发圈奶糖和创可贴,都是她塞进去的。
溯洄(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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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英台给大家展示她家推出的新品风筝时,卫乔昔抬头张着嘴看着天上飞的那个五颜六色的东西。真当她没见过世面么?无人机就是做成风筝的样子它也肯定不是风筝啊。
不过梁山伯倒是很喜欢这个“无人筝”,吹了一篇四百字的小作文,惹得祝英台眉开眼笑,不愧是市作文比赛一等奖获得者梁山伯!
卫乔昔这样想,也这样说了,竖起大拇指对着梁山伯重重一点头,“山伯同学,不愧是你。”
梁山伯腼腆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英台家里的研发公司真厉害,不像我,只会做纸糊的风筝。”祝英台立马摇头,“怎么会,我最喜欢纸糊的风筝了,最原始的形式反而最浪漫。”
卫乔昔偏过头,看见站得离大家很远的马佛念,跑了过去。
“马佛念,我们两家今年还是去你家的小岛上度假吗?那坐你家的私人飞机还是坐我家的啊?”
路过的秦京生听了一耳朵,震惊了,有钱人家的暑假都是这么壕无人性的吗?
马佛念没有回答她,反而反问她,“你很喜欢梁山伯?”
“啊?”卫乔昔不明所以。
马佛念的唇抿得很直,垂睫看着卫乔昔时眼底幽幽看着有些吓人,“你刚刚夸他。”
“……”
虽然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但是卫乔昔偶尔不太能理解马佛念的脑回路,比如现在,“夸他就是喜欢他?我还天天夸马少爷又帅又酷又聪明呢,你怎么不说我喜欢你啊。”
“你没有。”马佛念说
“什么没有?”
“你没有天天夸我。”卫乔昔听出了一丝诡异的委屈。
张了张口,卫乔昔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天天只是一个大概的说法,就像“吾日三省吾身”也不是每天只反省自己三次的意思。
“……马少爷,我们以后上国学课一定要认真听讲好吗?”卫乔昔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
马佛念似乎理解歪了,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声音冷淡,“你觉得我没有梁山伯认真是吗?”
卫乔昔要疯了,马少爷九曲十八弯的脑回路她是真的跟不上。
还要说些什么,卫乔昔的手机忽然响了,看着手机上跳动的名字,卫乔昔看了马佛念一眼才接起电话。
通话完毕,卫乔昔拧着眉看向马佛念,“马佛念,你是不是很久没去复诊了?”
卫乔昔在发现马佛念的狂躁症之后陪他一起去找了医生做定期的治疗,刚刚医生打电话过来,说马佛念已经很久没去过接受治疗了。
“我不想去。”马佛念冷冷地别过眼。
“不行,”卫乔昔很坚决地摇头,“你要去,这是为你好。我陪你,现在就去。”
和祝英台几人打过招呼,卫乔昔拉着马佛念去了医生家里。
华灵坐在办公桌后,看见卫乔昔愕然的眼神,开口,“钱都花去给你买100000台iphone和2333辆限量版劳斯莱斯了,剩下的恰钱只能付得起我一个医生的出场费。”
行叭。
华灵和马佛念开始沟通的时候,卫乔昔自觉地走到了屋子外面,她从来不去偷听马佛念的情况,除非马佛念主动告诉她。
从落地的玻璃窗能看见卫乔昔在花园里逗狗,华灵看着少年黏在卫乔昔身上的目光,环臂往办公椅的椅背上一靠,“你不能另外选个时间来吗?非要是今天,你知不知道我们做医生的也要约会的。”
马佛念收回目光,眼底的温柔瞬间被寒冰取代,“作为医生,你应该要有职业道德。”
华灵挑了挑眉,“什么职业道德?帮你骗小姑娘,说你有病叫做职业道德?不就是借狂躁症的由头行约会之实嘛,这么喜欢她直接告诉她不就好了,你害羞我可以帮你。”
马佛念表情淡淡,“你收钱办事就行,不该你管的你不要插手。”
华灵托着下巴,看着卫乔昔被萨摩耶扑在地上,“算了,你给钱,我办事,有钱人的爱情我弄不清楚。”
卫乔昔好不容易从萨摩耶的魔爪底下爬起来,回头看了眼屋里的情况,华灵对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卫乔昔连忙跑进屋里,“怎么样?”
马佛念抿着唇站起来走到卫乔昔身边,华灵也跟着站了起来,“情况好了许多,不过我的建议是最好有人能多陪陪他,既然你们两个向家里隐瞒了他的病,那就只好麻烦你多多陪陪他了。”
看着马佛念,卫乔昔弯了弯眼,对着华灵郑重保证,“我会的!”
离开前,马佛念淡淡对华灵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在卫乔昔“你饿不饿”“你想不想去哪儿玩”的嘘寒问暖里走出华灵的房子。
华灵看着两人的背影,摇了摇头,“啧,男人啊。”
“乔昔,和佛念相处得怎么样啊?”卫乔昔才进家门,卫夫人就笑眯眯地问。
“他很好,我很好,各自安好。”卫乔昔草草应付了一句便想上楼,又被卫夫人拽着书包带子拉了回来。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各自安好?”
卫乔昔垮下肩,一脸哀怨地往沙发上一倒,“你们干嘛老想把我和马佛念凑一对啊?”
“佛念那孩子打小就优秀,对你也好。”卫夫人把卫乔昔的书包交给阿姨,坐在她身边。
卫乔昔从沙发上爬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卫夫人,“妈,您说什么呢?他对我好,您忘了进我肚里的那半瓶安眠药啦?”
“你不还把人推水里了?”卫季贤拿着一盒酸奶走过来,才插上吸管就被卫乔昔眼疾手快地抢了过去,卫季贤嘶了一声,往卫乔昔发顶使力一摁。
卫夫人嗔怪地拍开卫季贤的手,依旧劝导卫乔昔,“你看你和佛念从小青梅竹马,知根知底,在一起我们也放心不是。”
“什么青梅竹马,要真论起来,我和阮熄更是青梅竹马,也没见您把我和阮熄往一对凑啊,不就是看马佛念家有钱想卖女求荣嘛。”卫乔昔咬着吸管说。
“你这是说阮熄家没钱了?”卫季贤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