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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林将夜很少画画,哪怕他可能是全世界画线条最稳、最精准的那个存在……因为他认为自己没有系统性地学过,并不专业。所以虞望宵根本没想到,他会在生日这天收到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小动物涂鸦,甚至还是画在新鲜花瓣上的,保存起来要费点功夫。
  但这种小事让他心情很好,真的很好。
  他悄然勾起了唇,遵循林将夜写下的“礼物路线图”,离开卧室,穿过走廊,在客厅里绕了一圈。
  茶几上的花瓶是林将夜买的,花瓶里沾满露水的鲜花也一样。虞望宵脚步微顿,被花瓶旁边的透明蛋糕盒吸引了视线。
  这是一个圆圆的蛋糕,圆得非常离谱,恍惚看去几乎像漂浮在半空之中。泛着细闪珠光的白色奶油也涂抹得均匀至极,稍稍混了些饱和度极低的灰蓝调,没有半点手工纹路。
  蛋糕下放着一块白巧克力字牌,同样是虞望宵熟悉的字迹。
  【生日快乐!ps: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厉害吧?现在不许吃,向左看!】
  果然,一看就不是人类的手笔。
  虞望宵轻笑,转头按字迹要求看向了茶几左侧。
  在早已被压得松软的豆袋沙发上,静静坐着一只钩针做的毛线玩偶,手里抱着显眼的红色礼物盒。
  ……嗯,长得跟林将夜一模一样的q版玩偶,特别大一个,唯独身材比例不同。它似乎被故意做得又圆又胖,用了羊毛与棉线混合的材料,柔软亲肤,一看就扎实耐造,脑袋也是毛绒绒的。
  它睁着那双雪色的白眼睛,默默与虞望宵对上视线,显得特别呆。
  虞望宵犹豫半晌,还是没忍住轻轻揉了揉它的脑袋,低声道:“冒犯了。”
  说完,他掰开玩偶的小手,将礼物盒从它怀里收走,发现这盒子意外的有些分量。
  缓缓打开盒子,虞望宵再次陷入沉默。
  盒子里盘卧着一条……用料同样扎实的细银链子,没错,长长的链子。其中一端配有卡扣,另一端是内衬加绒的软牛皮握把,可以用手牵着,或者直接套在手腕上,避免皮肤被摩擦受损。
  很贴心的设计,但是这不对吧?
  虞望宵轻抿着唇继续看,发现银链下还放了一把熟悉的钥匙,以及一张剪成圆润爱心形状的便签。
  【通往不可描述世界的大门,即将打开……(记得带上链子)】
  这个提示好像有点太露骨了。虽然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但虞望宵根本无法抗拒。
  淡淡的危机感与期待共存,他几乎没有犹豫,残忍抛弃了沙发上乖巧端坐的玩偶版林将夜,转身朝客卧走去。
  反锁的房门被钥匙轻巧拧开,虞望宵提着心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还是一个巨大的红色礼物盒。和玩偶手中的盒子造型完全相同,但是巨大。
  至少有半人高、半人宽的那种巨大。
  巨大盒子静静地放在地毯上,盖子严丝合缝,还缠了漂亮的巨大丝带,视觉效果极其震撼。
  虞望宵深吸一口气,拆下丝带,掀开盒盖,垂眸看向盒子深处。
  “……团团?”
  下一瞬间,虞望宵喉咙骤然发紧,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质感柔软的黑丝绒软垫,粉白相间的华丽女仆裙……雪色猫耳之下坠着叮铃作响的小铃铛,与项圈上的铃铛是同一款。
  一条蓬松翘起的猫尾巴系在腰后,很挺拔,长长尾骨里安装了电动的小装置,可以随着腰部轻轻的晃动而左右摇摆。
  林将夜抱着膝盖,坐在黑丝绒打底的柔软猫窝里,任由缀满小荷叶边的精致裙摆于周身绽开。
  “生日快乐喵~”
  他微微仰头,漂亮的杏眼稍眯着,对上虞望宵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目光,露出一个慵懒的得意笑容。
  “……谢谢。”良久后,虞望宵低声喃喃。
  他像被困在沙漠深处亟待解救的昏沉旅人,挣扎好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两个模糊不清的字眼。呼吸被烈日烧得滚烫而急促,攥于手中的冰冷银链在掌心留下深深压痕,犹如蓦然升温的烙铁。
  “等你好久啦,这个生日礼物喜不喜欢?”
  “……”
  “喵?”
  “嗯,喜欢。”
  林将夜满意地点点头,一本正经继续问:“那请问我们的寿星先生,想不想摸一摸你新鲜到货的漂亮猫猫,给他戴上好看又牢固的牵引绳呢?”
  “……真的想戴吗?”
  “喵?”
  没错,虞望宵在本能地拖延时间。因为他已经快要晕过去了,甚至无法再维持长久的对视。
  尤其是当林将夜故意模仿猫咪的样子,勾着唇微微眯眼,竖直的尾巴轻轻抖着,皆是一览无余的亲昵姿态。
  虞望宵真的要晕过去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喜欢这种东西,但事实摆在眼前时,他根本无法抵御。
  “不牵绳很没有素质哦,寿星先生。”
  林将夜轻笑,紧接着态度忽然一转,化为故作嗔怒的审视:“人类,警告你,对猫猫有点爱心。过来,我要当家猫!”
  第59章 “虞望宵,深呼吸。”
  虞望宵没有办法, 他被支使得团团转。
  首先,把小猫从巨大的礼物盒里抱出来,放在床边。
  其次, 将定制的细细银链拿起来, 打开卡扣,轻轻扣在项圈一侧的小环上。
  接下来,拎起黑丝绒的猫用软垫,称赞其美妙柔软的手感,并在床上寻找到合适的位置, 铺好软垫。
  最后一步, 把猫放在软垫上,摸摸下巴顺顺毛,打理得漂漂亮亮, 让小猫心情稳定、愿意配合, 即可疯狂拍照。
  手机内存快速消失,虞望宵把旅游时用过的专业单反都找了出来,虽然他这辈子也不会让这些照片被第三个人看见。
  “你真的不解风情, ”林将夜抱着自己的钩针玩偶,被这人要求摆出一个可爱的歪头姿势,却忍不住幽幽道,“在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大发,对我这样那样, 惩罚一下趾高气昂的小猫男仆, 让他知道谁才是家里的主人……”
  “所以才要先拍照。这条裙子不会活过今晚。”虞望宵动作一顿,几乎是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说得不太客气,因为再听下去就真的要失控了。
  “哇, 好霸道喵,”林将夜弯起眼睛,故意扯了扯那条系在颈边的银链,“可是怎么办呢,得不到满足的小猫会上蹿下跳地造反,打碎你的花瓶,划烂你的衣服,把你抓得浑身是血……”
  银链清脆的碰撞声与铃铛轻响接连漫开,在紧闭的房间里回荡。
  虞望宵之前把银链的握柄套在了手腕上,这是林将夜的要求。而这一行为的后果呈现得太快。
  他被牵扯着向前倾去,为了保持重心,只能匆忙放下相机,不受控制朝床边走了一步。
  一步又一步,膝盖贴上软垫与精美的裙摆,在松软的床垫里陷得越来越深。
  而林将夜舒服地躺在软垫上,支着下巴眯起眼缓缓打量他,眼神分外挑衅,带着不加掩饰的轻佻与热意。
  “衣服脱了,上来。”
  “……”
  家里暖气开得太高了。虞望宵单手一粒一粒解着纽扣,突然间不由得这样想。
  哪怕林将夜才是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而他只穿了单薄的睡衣,本该冰凉的丝质面料却早已染上难捱的温度……早该脱掉才好。
  “团团,接下来要做什么?”虞望宵垂眸,盯着他被项圈套牢的白皙颈项,哑声问。
  林将夜把腿搭在他大腿上,裙摆随之掀起又轻轻落下,腰后的蓬松尾巴晃来晃去,仍像是在挑衅般似笑非笑:“虞望宵,你可不是一个没有主观能动性的人类。”
  “……我想躺下。”
  “欸?”
  虞望宵躺在他身边,停顿片刻,低声说:“我在发挥我的主观能动性,躺下。”
  “虞望宵!”林将夜蓦地翻身坐起,居高临下瞅着他,毛绒耳朵猛然抖动起来,愈发一只炸毛的猫。
  “……我更喜欢这个姿势。喜欢你这样看我。”
  虞望宵声音愈发低了。
  他不由自主侧过脸,露出在眼尾徘徊已久的绯色,从冷白锁骨向上蔓延的红晕更是一览无余,像是发烧般滚烫至极。
  在林将夜闻言怔然的刹那,虞望宵艰难收敛着黑眸里翻涌的情绪,低低补充:“团团,我没有力气。”
  林将夜掀开碍事的裙摆,俯身凑近,双手“啪”地压在虞望宵沉沉起伏的胸口上,强迫他看向自己,语气逐渐促狭起来,裹着似有若无的粘稠暧昧:“喵,你记得梦里发生的所有事,什么都记得,对不对?”
  看似轻软的调侃声调,却让虞望宵呼吸更加困难,被林将夜毫不遮掩的侵略目光寸寸扫视着,无论如何也躲不掉。
  那是一名彻底开了荤的猎食者,在看待鲜活血食时的眼神,犹如实质的狩猎欲望昭然升起……被牢牢锁定的危机感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