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北城分部的总经理asher吃了个饭,以确保孟慈初返岗后的工作不会太过于繁重。
问题在于孟慈返岗后要搬家,也算不上搬家。
毕竟在自己这儿本来就是借住,但是真的到了孟慈收拾行李要离开的那天,季曲还是控制不住的黑了脸。
孟慈还在坐在地上想还有没有什么忘记拿的,完全没注意到衣帽间门框上倚着的人已经身在台风中心。
“为什么非要搬出去?”季曲阴沉沉地开口。
孟慈正在思考要不要带最近常穿的一套睡衣离开:“我这是回我自己家,而且你家离我公司好远,每天七点就要起床,我起不来。”
这话有些夸张了,虽然季曲家到孟慈的公司要一个多小时,但是孟慈家到她公司怎么也要四五十分钟。
“但是我会很想你。”季曲没办法缩短时空距离,只能上前两步,从背后圈住孟慈,把下巴搁在孟慈脖颈旁有一下没一下地蹭蹭。
孟慈被蹭的有些痒,偏头去躲,“那怎么办?我又不能辞职。”
季曲握住孟慈叠衣服的手:“要不然我和你搬过去?”
“你?”孟慈侧头看着季曲,“我家没有阿姨伺候你的生活起居,也没有恒温泳池和健身房,书房也很小,没地方给你开临时会议,而且也没有院子给你养鱼种花。”
季曲的眼角垂落,睫毛在眼尾遮出一道沟,“但是有你,我有你就够了。”
孟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从哪学的这些?”
“怎么了?”季曲掀起眼皮。
“和你的人设不太符合。”孟慈冷静地给出评价。
季曲笑了,在孟慈的脸颊上亲了亲,又说:“那我马上在你公司旁边买一间新房子,然后我们一起搬过去怎么样?”
孟慈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这句词还不错。”
“谢谢孟导。”
“不客气。”孟慈拍拍季曲的手,又抬抬肩,示意季曲起来。
季曲假装没懂,又抱了一会儿,直到窗外又纷纷扬扬地飘起雪花。
“今年怎么这么多雪?”孟慈也注意到了,目光落在窗户外。
“下雪了路不好走,明天再搬?”季曲所答非问。
孟慈拒绝:“我后天就要上班了。”
季曲说:“明天再送你,这么大雪,司机晚上也不好开车。”
像是要印证季曲的话一样,纸片般的雪花打在窗户上,孟慈开窗接了一片到手里,看了眼阴沉沉的天,说了好。
晚上季曲在办公室开跨国会议,他本人应该去现场的。
但是把孟慈自己留在这边又不放心。
万一她不小心摔一下,万一华婉又找过来,季曲想想都害怕,便派了孙谦过去。
当然,代价就是自己每天都要隔着时差开会听报,工作压力又大了不少。
等到孟慈沉睡,季曲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
换了身正装,洗了把脸,打开电脑后发现还差十分钟到约定的时间。
季曲靠在椅背上喝了口温水。
突然想起来因为难受的次数少了不少所以最近没怎么好好吃药,但是近几天时不时地又有些心慌,不知道是熬夜太多还是因为孟慈要走。
打开右手边的第一个抽屉,拿出瓷瓶倒了三颗含在舌下,季曲闭着眼等待药丸化尽,苦涩萦绕舌尖。
直到苦味散尽,季曲才睁开眼把药瓶扔回抽屉。
期间还看到了一只丝绒盒子,原本是在保险柜放着的,但是自从孟慈这次回来两人关系缓和后,这只盒子就被季曲放到了方便拿取的办公桌抽屉里。
拿出盒子握在手间把玩,季曲有些胆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送出的好时机。
正愁着,那边的会议提醒响了。
季曲回神,把盒子又扔回抽屉关上,靠近办公桌,季曲按下应答键正式开会。
孟慈晚上多喝了碗甜汤,天将亮未亮的时候爬起来上厕所,发现身边是空的,床铺也没有什么温度,孟慈才反应过来季曲又去工作了。
上完厕所孟慈醒了大半,走到书房前,微弱的光从门缝透出来。
孟慈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里面没什么人声,她握住门把,努力不发出声音地下压,推开。
书房的灯只开了办公桌前的那部分。
踩着厚重的地毯,孟慈走到办公桌前,发现电脑已经处于熄屏状态。
季曲趴在宽大的桌子上,肩膀有规律地起伏,像是睡着了。
桌面上还散着一堆文件,中英文混杂,旁边的打印机上还堆着不少新打出来的内容。
孟慈没敢乱动,她不知道文件摆放的顺序规律。
在房间里左右扫了一圈,没有多余的毛毯,孟慈把自己肩膀上的披肩取下来,轻轻地搭在季曲肩膀上。
即使很轻,还是把季曲弄醒了。
季曲坐起身,额头上被压地一片红,他起身时很轻的“嘶”了一声。
“不好意思弄醒你了。”孟慈伸手捋平季曲额前乱了的头发。
季曲摇摇头:“我压麻了胳膊才醒的。”
季曲还没完全睁开眼,肩膀胳膊也都有些僵硬,孟慈便主动地给他揉,还没几下,就被季曲拉进怀里。
“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季曲抱着孟慈,脸埋在孟慈的锁骨处,嗅她还没来得及消散的身体乳味。
孟慈双手抱着季曲的背,下巴处碰着季曲被发胶塑的硬挺的发丝。
这段时间都是这样的。
孟慈半夜醒来时,季曲常常不在,所以自己搬走的话,他最起码能正常办公,不用被自己绊住脚。
孟慈心疼地捏着季曲硬成一块的脖颈,试图把聚集的肌肉推开。
就这点小劲儿当然没什么用处,但是季曲乐得孟慈主动表现,便也没再推辞。
两个人静静地呆了一会儿,直到孟慈觉得自己胸前的呼吸又快平稳了,才捏捏季曲的
耳垂,“回卧室睡吧。”
房间里静静的,过了一会儿,季曲将拢着孟慈腰身的胳膊收紧了些,说:“能不能不搬走?”
屋外的天变成浅黑色,没有星星,纱帘间有了些光亮,和书房的暖黄色灯光融在一起,变得没那么暗。
季曲又说了一遍:“慈慈,别搬出去,就在我身边好不好?”
孟慈捏着季曲耳垂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滑落,轻声道:“说了我上班不方便的呀。”
“那我们就搬家。”季曲微微抬头,鼻尖落在孟慈颈侧,呼吸喷在动脉。
孟慈不说话了。
季曲始终闭着眼,依靠呼吸和肢体判断,毕竟孟慈那张脸好会骗人。
他感觉到孟慈的呼吸有些乱。
“你要我怎么做才能留下。”
“我离不开你。”
季曲的唇在孟慈的皮肤上轻触,若有似无。
“慈慈,我爱你,别走好不好?”
感受着抱了满怀的人,孟慈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明明清楚在这个时间应该说些什么,但是却也无话可说。于是,只能选择不会出错的沉默。
季曲终于舍得从孟慈怀里出来,他带着期盼,带着恐惧,固执地和孟慈要一个答案。
“你想要什么呢?你又害怕什么呢?我有什么能做的,你告诉我。”
孟慈紧闭双唇,只是在对上季曲时,会扯着嘴角笑笑,然后温柔的抚摸他的侧脸。
“我们结婚吧。”季曲突然坚定又真挚地说,“我们结婚吧,孟慈。”
季曲握住孟慈放在自己右脸上的手,带着她打开办公桌的抽屉,露出里边的丝绒盒,和下面压着的户口本。
在孟慈发怔的时候,季曲把她放在凳子上,自己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那只盒子,然后转身面向孟慈,单膝跪地。
拉住椅子的一侧,连人带椅带到自己身前,季曲没着急打开盒子。
“我妈第二次找到你的时候,它就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我去买下它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打磨,我托人找了好久的师傅,才找到满意的,但是那个师傅年纪大了,做工细又慢,还是没赶上。”
季曲一边看孟慈的反应一边缓慢地解释着。
“等你再回来,我们在街上发生事故,我都没想把它再拿出来,但是,直到我在安娜的婚礼上在看到你,问你是不是要结婚,被你客套地对待,又看到你前男友时,我就想到了它了,凭什么啊?他拥有被原谅的机会,我却没有。”
季曲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嫉妒心在对上丁昊的那一刻似野草疯长。
“我旁边的人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要结婚,婚姻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季曲讲到这儿还笑了笑,“然后某一天,我在又接到一个请帖后,偶然路过街边的一家婚纱店,销售可能以为我有需要,便出来给我介绍,递给我一张广告扉页,让我带着爱人去店里看看。”
“但是。”季曲停顿一下,换了种自嘲的语气,“荒唐的是我第一反应想到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