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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双重偶然[破镜重圆] > 第92章
  母女俩收拾了一会儿,天就黑了。
  季曲的车停在楼下,不催不扰,只给孟慈发了条信息。
  一直到孟慈发觉自己饿了,裴沛才停下手,说:“你去吃饭吧。”
  孟慈正在洗手,全是泡沫,听到这句话,头从洗漱间伸出去看向卧室,“你不去?”
  裴沛换了睡衣:“飞机上吃了些,而且有些累了,你们吃就好。”
  不知道裴沛是真累了还是不想和季曲吃饭,孟慈冲净手,穿好大衣又走到卧室门口问:“走吧,吃一口再回来休息。”
  裴沛已经准备洗漱:“我真不饿,快去吧,他在下面等了很久。”
  “那我给你带点什么回来?”孟慈不死心道。
  原本还想拒绝的裴沛在看到有些拘谨的孟慈时没再拒绝。
  自己的女儿在为了她的男朋友得不到家长的喜爱而忐忑不安。
  “帮我带份甜汤?如果有的话。”裴沛笑了笑。
  “好。”孟慈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季曲见到孟慈独自一人上车时竟然没什么表情,他只是给孟慈带好安全带,然后便开车上路。
  途中,孟慈疑惑道:“你怎么不问我妈为什么没来?”
  “要么就是累了不想吃饭,要么就是不想看我,对我不满意。”季曲握着方向盘,“还能有什么原因?”
  “还挺有自知之明。”
  季曲挑眉:“要是我我也不待见自己。”
  “为什么啊?”孟慈饶有兴趣地看向季曲。
  “不可靠呗。”季曲的食指敲在方向盘上,读红灯的秒数,“年纪大,家里事多,太有钱,还被自己的闺女甩过两次。”
  前面的几项孟慈还有些赞同,至于最后一项,孟慈提出疑问:“我甩你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肯定因为我有问题你才甩的我呗。”季曲抽空瞄了孟慈一眼,“好马不吃回头草,肯定是因为我死缠烂打你才又和我在一起第三次。”
  孟慈笑了,伸手拍了下季曲的手背,“她累了,让我们带碗甜汤回去。”
  “保证完成任务。”季曲抓住孟慈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下。
  晚上八点,孟慈带着甜汤进了家门,裴沛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没睡,见到孟慈回来,问她吃的怎么样。
  “还不错,汤还热着,快来喝。”孟慈轻晃了晃手中的纸袋。
  其实裴沛没什么胃口,只能用勺子一遍又一遍地搅弄,直到汤里的银耳都碎成末,孟慈才说吃不下就别吃了,没必要硬撑。
  裴沛立马采纳意见,把甜汤放进冰箱。
  “要不要吃草莓?”裴沛扫到冰箱里有孟慈提前准备好的食物。
  孟慈摇摇头:“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裴沛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养生,明明之前的生活习惯算得上差劲。
  孟慈出车祸的事,裴沛还不知道,孟慈也不打算让她知道,毕竟这种事只能让妈妈伤心。
  母女俩坐在沙发上看新的古装剧,空气异常沉默。
  孟慈的手机震动一下,拿起一看,是季曲的消息。
  他又跑到另一场宴请中,估计要很晚才能回家。
  把手机放在一旁,孟慈用余光打量着目不斜视的裴沛,没忍住先挑了话口,“妈。”
  “嗯?”裴沛依旧盯着电视屏幕。
  孟慈莫名的喉咙发干,从茶几上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才说:“我现在和季曲在一起。”
  “看出来了。”裴沛歪头递给孟慈一个她接受的眼神。
  孟慈往裴沛的身边挪了一些:“我们现在挺好的。”
  “哦。”裴沛点点头。
  剧情正演到关键处,裴沛好像没法分神给孟慈,也无心分神。
  孟慈看到这态势,只能选择先闭嘴。
  大约十一点,裴沛打了个哈欠,孟慈也被传染,两人对视一下,进了卧室。
  今年冬天的暖气烧的很旺,孟慈只盖了床薄被子,手脚露在外面也不觉得冷。
  裴沛背对着自己,看着平稳的呼吸,应该是睡着了。
  孟慈拿起手机,给季曲发消息,结果那边还在应酬,季曲说要三四点才能结束。
  这才搬出来第一天,季曲就开始夜不归宿。
  比起在外面受烟酒熏扰,孟慈宁愿季曲在家开会。
  正要给季曲发早点回家,就听到裴沛动了一下,被子发出声响。
  “关灯玩手机对眼睛不好。”原来裴沛还没睡着。
  孟慈立马调
  低屏幕亮度:“晃到你了?”
  “没,你可以把台灯打开。”
  “不用了,我也要睡了。”
  孟慈把手机放到床头,重新盖了下被子,闻着暖暖的阳光味,有些陌生。
  “睡不着?”裴沛听到孟慈动了几次。
  孟慈问:“妈妈你觉不觉得有点干?”
  裴沛闭着眼说:“地暖就这样。”
  孟慈按亮床头的灯:“有加湿器,我去开。”
  把卧室角落的加湿器拿出来,孟慈按照季曲之前的讲解扭动机器,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理应喷洒而出的水雾久久不见。
  鼓捣了半天,还是裴沛过来帮忙操作的。
  定好时,母女俩才又躺下。
  “自己买的机器都不会用?”裴沛闭着眼问。
  孟慈不想暴露自己和季曲同居的事实:“我家的款式和这个不一样。”
  裴沛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
  孟慈一晚上七上八下的,许是被她翻腾得心烦,裴沛干脆替孟慈问了,“你怕我不喜欢他?”
  “嗯?”孟慈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裴沛话里的“他”是季曲。
  一个翻身,孟慈躺在裴沛的枕头边边,闻到了淡淡的兰花味,“妈。”
  裴沛也转过来躺平,任由孟慈靠在自己的肩膀。
  “妈,你是不是真不喜欢他?”
  “我没有啊。”裴沛闭着眼说,“他那年在新西兰给我拜年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还不错。”
  那年季曲奉命捉季荣宝回家,刚好在皇后镇停留一晚,便抽了半个小时上门拜访。
  其实也就坐了一盏茶的时间,季曲只说自己是孟慈的朋友,并未捅破窗户纸。
  “那你怎么……”孟慈在黑暗中睁着眼,什么都看不清。
  “没去吃饭?”裴沛叹了口气,“我是真的累了,而且吃个饭而已,以后有的是机会。”
  “哦。”孟慈有些闷闷不乐。
  过了一会儿,孟慈的眼睛逐渐适应黑暗,眼前逐渐出现模糊色块,她冷不丁道;“他想和我结婚。”
  “结婚?”裴沛这下有些意外,“什么时候提的?你怎么没和我说?你答应了吗?”
  “就前两天,想着和你当面说。”孟慈眨眨眼,“我还没答应他。”
  “他家里知道吗?你见过他父母了?”即使裴沛对季曲不是实打实的知根知底,但也能从吃穿用度,言行举止判断出对方家世一定显赫。
  第一个问题,孟慈不知道。
  第二个问题,孟慈见过季曲的父母,但不是什么状态好的见面。
  孟慈思索一番,不知道如何回答。
  通过沉默,裴沛知道了答案,她依旧闭着眼,摸索着触到孟慈的头发,顺着抚摸。
  “季曲很好,好到妈妈有些怕。”
  “那个孩子和我们不在一个层面的,思想、认知、行为、价值观,都有巨大的差异,这是从小就养成的行为习惯。”
  “我知道的呀。”孟慈小声地讲,“我都知道的妈妈。”
  孟慈因为这些差异,吃了苦,流过泪,但是还是选择回来,回到季曲身边。
  “我和他就是偶然认识的,又偶然在一起,分分合合,走到现在。”
  “所以呢?”裴沛睁开眼,在黑暗中分不清哪里是虚空,哪里是孟慈固执的发旋,“你想和他结婚?”
  “我不知道。”孟慈很轻地摇摇头,“我不认为婚姻是亲密关系的最终归宿。”
  “但是好像,我们也走到了这一步。”
  水满则溢,不进则退。
  裴沛看着加湿器上闪烁的灯:“所以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
  “我也不知道,妈妈。”
  孟慈用胳膊肘撑着爬起来,对上裴沛的眼,虽然看不清,但是裴沛眼底充满了足以溺死孟慈的疼惜与爱意。
  可能是感受到孟慈的迷茫与无力,裴沛没舍得从过来人的角度掀开什么“遮羞布”。
  在刚刚数次的沉默里,裴沛能感受到的是,孟慈心里的爱与抗拒势均力敌。
  “妈妈也不知道。”裴沛最终只是笑了笑,心疼地摸着孟慈的侧脸,“妈妈的婚姻也不算成功,没办法给你什么借鉴。”
  “但是你不是一直想让我结婚吗?”孟慈有些迷茫。
  裴沛的笑容僵住,而后又化开,“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你想怎么样就这么样,妈妈只希望你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