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的过去。”司空砚初轻声道。
燕宁见瞒不过他了，只好全盘托出，但非要说是自己威胁伽摩告诉她的。
“你不许怪他，他如今就在我宫里，一直等着你醒来呢。”燕宁微微皱眉，替伽摩说好话道：“他对你确实是有几分情义的。”
司空砚初失笑摇头道：“我怎么会怪他呢？其实这些事被你知道了，我并不会太在意，毕竟我知道你的过去，没有理由要故意瞒着你我的过去，这好像并不公平。”
燕宁满眼歉疚道：“从前是我太过武断了，我以为你是个高高在上的天神，养尊处优，身份高贵，所有人都捧着你，你从出生起便是一路平坦，可我没想到原来并非如此。”
“没事，都过去了。”司空砚初握住她的双手，温声笑道。
他那么一说，神色也并未有任何变化，看起来好像已经过去了，但燕宁知道，过不去的，永远都过不去的。
这种亲人给自己带来的痛苦，她懂。
他那么说，不过就是为了安抚燕宁。
“阿琰，你的母妃，也就是臻妃，这次事情闹得那么大，她就没有半分替你求过情吗？”燕宁小心翼翼问道，她看到的司空砚初回忆里的臻妃是这般喜怒无常，对待司空砚初丝毫不像是对自己的孩子。
一提到臻妃，司空砚初的神色淡了许多，他微微摇头，出声道：“我已经决定和她断了关系，也和她说过从此不会再踏入她的玉清宫，我的事，自是不用她管。”
这些年来，他已经对臻妃越来越失望了，心也越发冷了，直到知道臻妃曾擅自将他关于燕宁的记忆除去后，他对这个所谓的母妃再也不抱任何希望了。
见燕宁眼里满是心疼，司空砚初收敛起情绪，低笑道：“我还不至于那么惨，至少兄长是真心待我的。”
第181章 身份告知“阿宁，你信我吗？”……
“司空昱衡？”燕宁眨了眨眼睛,想起那个神族太子，微微抿唇道：“你那个兄长倒是确实很担心你。”
“嗯，就因为有他,我才会甘心那么多年都被当做神族的一把刀利用。”司空砚初将燕宁的手放于自己的掌心紧紧捏住，笑意清浅,“但我现在有了更想要保护的人,所以我要守在她的身边。”
燕宁自是听出他的话中之意，她唇角微弯，“我也想保护你，你看,这次，我不就护住你了。”
“是,还得多谢鬼王大人出手相救。”司空砚初略带调侃地回应道。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竟然并不惧怕天雷，反而天雷还被我吸收了。”燕宁疑惑地歪头道。
司空砚初自是知道这其中原因，但见燕宁百思不得其解,他微微垂眸思索,不过片刻,他便决定将燕宁的真正身份告知于她。
“阿宁，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是谁？”他忽然眸色认真地望向燕宁道。
他那么一问,燕宁倏忽间怔住了，随即道：“我...是谁？你为何要那么说？”
见司空砚初的神情看似不像开玩笑,她陷入沉思，想起发
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古怪,她苦笑道：“我该不会是什么怪物吧。”
但她已经是恶鬼了，还能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司空砚初失笑摇头，轻声道：“你还记得你作为凡人去世后见到了什么亦或者是听到了什么？”
经他一提醒,燕宁这才想起她刚被斩首后进入了一个虚空之中，之后她便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历尽千世磨难，此世是你的最后一世，你终将会成为至高无上的神，庇护苍生。”
“我听到的就是那么几句话，但当时的我被仇恨蒙蔽了头脑，只想成为恶鬼去复仇，根本没有顾及那道声音，而且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燕宁蹙眉道，“我便以为也许那只是我的一个错觉。”
“阿宁，你信我吗？”司空砚初目光温润道。
燕宁直视着他的眼睛，郑重地颔首道：“我信你。”
从前，或许她会对他多有怀疑，但时至今日，她怎会不信他。
司空砚初淡笑地伸手托住她的脑袋，自己则向她渐渐逼近。
下一刻，他就吻上了燕宁微张的红唇，紧紧缠绕住她的香舌，抵死纠缠。
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块儿，空气都变得粘稠了许多，燕宁的心尖不自觉颤抖了起来，任凭他品尝自己的味道。
司空砚初吻得相当用力，恨不得将她吞噬，可手上的动作却十分温柔，他一手托着她的脑袋，一手轻抚她的面颊，唯有唇齿交缠间发出令人脸红的声音。
燕宁不明白正说着话呢，他为何会忽然做出那样的举动。
但她既然说信他，那便真的信他。
吻到情动处，燕宁情不自禁地双手攀上司空砚初微微露出的光洁胸膛，炙热的温度几乎快烫到了她，她却觉得舒畅不已，整个人都红透了。
就在她已经陷进去时，司空砚初立即停了下来，他拉开燕宁的衣裳到右肩处，哑着嗓子道：“阿宁，你快看看。”
被中途打断的燕宁瞬间清醒了过来，她转头看向自己右边的后肩处，只见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散发着柔和的白光，那朵莲花像是镌刻在她身上的刺青一般。
“怎么回事？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我这里会有一朵莲花。”燕宁匪夷所思地看向那朵莲花，但很快，它又渐渐淡了下去，直到消失得无影无踪。
“消...消失了？”燕宁惊讶地睁大双眼道。
“这是莲花图腾。”司空砚初柔声道，“第一次发现它时，是在我们初次欢好时出现的，之后，我发现只要你情绪激动时，它便会出现，但每次都是那么一会儿，好像是被什么给封印住了。”
“你还记得宋婉烟说过魔族抓走的凡人右后肩上都有个莲花图腾吗？”
燕宁诧异地点点头，她忽地想到了什么，“所以魔族其实真正想找的是我？那我到底是谁？”
她满眼困惑，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司空砚初语气温和道：“你是圣晶石的转世化身，圣晶石是混沌开天地以来在天河深处诞生的灵石，天雷的力量与圣晶石同宗同源，这就是为什么天雷不能伤你，而你却能吸收它的原因。”
还处在震惊中的燕宁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一块灵石，“那为什么我会成为凡人？难道也是历劫？”
司空砚初将圣晶石和魔族的渊源讲与燕宁听后，他又接着道：“当年圣晶石在封印魔兽后便掉入人间不知所踪，魔族想要解开封印，便得找到圣晶石的转世化身，却没想到竟然是你，至于你为何会成为凡人下界历劫，结合你听到的那个声音，我想这绝非偶然。”
第182章 求婚“王上喜欢，那以后我定会尽全力……
“我所知道的便只有那么多,你的身上恐怕还有其他秘密，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司空砚初轻轻将燕宁的衣裳重新拉了回来，见她脸色凝重,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发顶，笑着安抚道：“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
燕宁一时间还无法那么快消化这件事，但她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
据司空砚初所说，一旦封印在无妄山的魔兽被放出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魔族需要圣晶石,若一旦得知是她，定会千方百计要将她掳走,虽然她并不怕魔族，但小心谨慎自然是上计。
“所以你之前下凡其实是一直在调查魔族之事以及寻找圣晶石，对吗？”燕宁低声问道。
“是。”司空砚初微微点头，想起某事,忽地犹豫半晌,还是道了出来：“其实在宴会开始前三天,我父君找我回去，便是要问我此事进展,当时我已经得知是你，但我并未言明,因为他说......”
“他说什么？”燕宁好奇道。
司空砚初眼神里的光渐渐黯沉下去，“他说若是找到圣晶石的转世化身,便要我带回碧天海彻底毁去，他说只有这样，才不会让魔族得手,所以我才会如此担忧你的安全，现在不止是魔族，我的父君...天帝也是一个危险。”
燕宁闻言，忍不住自嘲一笑：“没想到我那么重要，惹得魔族和神族如此费心。”
“阿宁，他们是不会放弃的，我们得早做打算。”司空砚初满眼担忧地看着她道。
燕宁忽然凑上前去，亲了一下司空砚初的脸颊，笑意温柔地道：“这些事以后再说，我现在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司空砚初迷茫道。
“阿琰，如果...我说想让你做我的王夫，你愿意吗？”燕宁说完后，没来由得心里有一丝紧张，许是生平第一次向人求婚，生怕会被他拒绝。
她又期待又害怕地等着他的回答，却见他像是怔住了一般，等了半天，竟没有丝毫反应，她气恼地捶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愿意啊？”
司空砚初趁机握住她伸过来的拳头，将其收入掌心，他似是终于回过神来，声音暗哑道：“不是面首了？”
“当然不是，我从未把你当成面首，是你自己非要当的。”燕宁撇撇嘴道。
司空砚初被她说得一时语塞，想起当日自己自荐枕席要当面首的场景，不禁哑然失笑，倏而他淡淡道：“可是阿宁，我现在不是什么神君了，你还要娶我当王夫？论身份，我现在可配不上你。”
燕宁知他是故意那么说的，想要引她说好话和做承诺，于是，她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唇角轻扬，轻轻地抬起司空砚初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然后缓缓开口道：“为什么不要？不是神君又如何？就单单你这皮囊，我还真是喜欢得紧，尤其是床上。”
她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语气轻佻，活像个欺负良家少男的恶霸，但司空砚初成功被她逗笑了，他捉住她勾起自己下巴的手，往上亲了亲，配合她的戏道：“王上喜欢，那以后我定会尽全力伺候您。”
燕宁被他这一句乱了心神，将手指抽了回来，故作不满道：“你还没说你愿不愿意当我的王夫呢？”
她刚问完，便被司空砚初一把扯入怀中抱住，只听清润好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我自是愿意，无论你要我以何种身份和你在一起。”
他愿意为了她自降身份，无论是情人、面首，还是王夫，只要她不推开他，他做什么都可以。
况且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们彼此都再也不可能推开对方。
燕宁靠在他怀里，低低地“嗯”了一声，自是明白他这番回应含了多大的决心。
“你昏迷不醒的这几日，我让仲天帮我选了很多日子，正好十日后就是一个适合成婚的好日子，我们就定那天，好吗？”
“好，都依你。”司空砚初含笑应道。
他从未想过燕宁会主动向他提出成婚，她愿意和他在一起，心里也有他，他已是很满足。
以燕宁洒脱的性格，他不敢奢想用成婚来绑住她，他想的都是自己能永远陪在她身边就好。
所以方才听到她求婚时，他的呼吸都快停止了，巨大的喜悦如潮水般淹没了他整个人，眼里只装得下燕宁的巧笑倩兮。
他何其有幸，能成为她亲口求婚的王夫。
第183章 兄长拜访“哥哥，是这样喊吗？”……
自从众人得知燕宁和司空砚初的婚期后,王宫里便热热闹闹地开始筹备他们二人的婚礼，迦摩见神君醒来，本就高兴不已,也主动留下来一起帮忙婚礼事宜。
何幸练剑时，被司空砚初得空指点了好几招,他高兴得连连喊了好几声姐夫,也不再像之前那般不好意思，和司空砚初亲近了许多。
燕宁见到两人一起练剑这一幕时，只觉心头温暖，有家人和爱人都在自己身旁,她已经很知足了。
至于旁的事，她暂时还不想去理会。
仲天见何幸都去找司空砚初请教,不禁有些吃味，但他也明白能得凌光神君指点，自然是对何幸大有裨益。
他之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下这个徒弟，但是相处了一段日子后,倒是让他不知不觉喜欢这个徒弟了。
何幸谦逊温和,懂事聪明,一点就通，从来不让他操心,有时他甚至觉得是何幸在照顾自己。
卿兰和远舟自从那晚过后，私下便一直避开对方,大家都在时，也甚少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