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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到兖州,就不想要我了……”邱茗喃喃道。
  原来副史大人喝醉后不仅话多,还格外容易伤感。
  夏衍噗嗤笑出了声,没等他解释,邱茗就这么光着上身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不许不要我……不许走……”
  “哎?月落,我没走!你松手先!”
  裸露的皮肤滚烫,芬芳扑鼻,两胳膊勒得夏衍差点窒息,一通好言相劝才挣脱出来,捧着红扑扑的脸摸了半天,才让人相信自己没不要他。
  “听话,等会给你弄醒酒药,问城里郎中买的,不苦。”
  喝醉的人吐息全是酒香,肢体绵软,比正常的样子蛊人十倍。夏衍屏息凝神赶紧把上衣系好,虽说不能趁人之危,可再这么下去,圣人君子来了都难以招架,更何况他这种混蛋。
  烛光照耀下,一双眼睛闪动,纤长的睫羽如蝴蝶般扇动,氤氲中渗出凉意,好像比回来时清醒了些,安静地坐床边任人摆弄四肢。
  看来是哄下来了。
  夏衍刚松口气,突然被揪起衣领,面前神志不清的人竟摆出了牢底审讯的架势。
  “你出去那么久不回来,是看上谁了?”
  气声撩人,温热的手指从喉咙滑至胸口,刚沉下去的心瞬间被勾到了嗓子眼。
  “月落,别闹……”
  “又想敷衍我?夏将军骁勇善战,多少女子暗中倾慕,如今当仁不让平定叛乱,这心也飞了吧。”
  “寻花问柳,小爷没那个心境,江南塞北哪里的女子没见过,早腻了,而且,”夏衍手掌婆娑着面庞,强压心中躁动,“有大宋最好看的人,我还妄想再求良缘?”
  “良缘所得,岂非几句话了事,”邱茗歪了脑袋,不依不饶,一腿架到人肩膀上,不屑道,“你是沾花太多顾不过来,还是内底子亏空不能人道?”
  “夏愁眠,试试看啊……”
  呼一声被推抱进床榻,夏衍再也忍不了了,这人一喘一息快把他折磨疯了,含着酒香亲吻薄唇,像喝了迷魂汤一样无法自拔。
  “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不久前理好的衣衫再次解开,夏衍用力啃咬和吮吸遍布每一寸肌肤,手不停揉搓劲实的腰线,原本发烫的身体随之升温。
  “多久不收拾你,敢和我谈论人道了?”
  当把人浑身嘬了个遍,抬起腿跃跃欲试之时,发现仰面躺在床上的人,手垂在枕侧,小腹一起一浮。
  已经睡着了。
  大火烧到一半不烧了,夏衍嗓子发干,报复似了拍了人的脸,心道。真受不了,撩完就不动静,自己可亏大发了。
  第二日清晨,邱茗一睁眼便感觉头疼,重得很,撑起脖子又重重跌了回去。
  身边有个人抱着他的腰,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夏衍睡姿很奇怪,不管入睡时摆得多板正,睡着了一定会手脚并用缠他身上。
  揉着太阳穴,断断续续回忆起昨晚的景象,耳边有人人懒洋洋地打招呼。
  “醒了?让你背着我喝,宿酒不好受吧……”
  “唔……”
  夏衍见人迷迷瞪瞪没睡醒,感觉好笑,支着头摆弄起自己的谈资,“昨晚竹简之带你去喝酒,你喝醉了耍酒疯,抓人就审,我好不容易把你接回来,不谢谢我?”
  竹简之,昨晚,喝酒?
  邱茗瞬间睡意全无。
  自己昨晚喝酒了??而且还大庭广众丢人,这得说出去多少胡话?!
  “我讲什么了?”邱茗一阵心虚。
  “没什么,”夏衍煞有介事道,“说想我了,抱着我不放,又说我和外面的其他女的有一腿,要验我的身,我可都依了。”
  “你!”
  头还没痛完,邱茗大感不妙,一把掀开被子,怔了片刻后,被人拉下盖住。
  “别看了,没碰你,敞着着凉,小爷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底线还是有的。”
  不等他话讲完,邱茗一个翻身卷走被褥,蜷在那不吭声。
  “月落?”
  “.…..”
  “生气了?”
  “.…..”
  “昨夜谁说我身体虚不能人道,还想验我。”
  (看清楚,就是逗逗他,没真弄)
  “夏衍!等一下!”
  “是你先招惹的我,不准备给个说法?副史大人帮我一下?”
  “连尘他们就要来了!”
  屋外鸟惊觉扇翅膀飞走,一个时辰后,夏衍身披长衫,春风满面站在屋檐下,叫容风去烧水,常安以为天气热让他少君出汗了,也屁颠屁颠跟去。至于屋里的人,睡了半日后,一整天没和少将军讲过一句话。
  在兖州的日子待一天少一天,细算下来,他们离开上京已有近两月。小可汗未如预想中发兵,可能远观俊阳侯势力大削,草草收了几千残兵败将便折了回去。
  日落燕山,邱茗不习惯身边聚集一堆人。
  屋里,常安正一丝不苟地配制新药,一旁的师父看在眼里甚是欣慰,院中夏衍在和容风过招,几回合下来,两人都不甘落下风。
  他闭了闭眼,转头看见桌上月累越多的糕点,虽然小孩每天鼓着腮帮子往嘴里塞,饼渣、酥皮掉一地,可远不及某人往家里稍的速度。红色的纸包里,金黄的凤梨酥,粉色的桃花饼,还有摆得整齐的牛舌饼,应有尽有,几乎把店里能看到的都买了个遍,想了想,几日攒的气也磨没了。
  “北方的点心吃不惯?”竹简之捡过一块豆沙糕,也不客气,美滋滋咬了一口。
  “有点咸了,”邱茗给人斟满茶,“帮侯府看香的郎中查到了吗?”
  “嘿,弟妹,你脑子够好使,怎知荆安医馆会有人懂香?”
  “医香二者出自一家,同宗同源,没什么好奇怪的,而且反魂梅本就是兖北产物,我在外面看到过清苑毛尖,北方地干不易养活,可能是谁家种的吧。”
  “可以啊!这都能推测出来。”
  竹简之面露出敬佩,随手掰了块点心扔给戕乌,鸟翅膀上缠了绷带,开心地上蹿下跳,就是飞不直,见夏衍一手刀险些砍容风脖子上,大声让少年加把劲踹人屁股。
  “你这道行,随便给那臭小子下包药不就起不来了嘛,何必生气伤身。”抬眼见人的表情,赶紧收回话茬,“好啦,你要的人找到了,是个蒙古大夫,平日靠算卦给人看病,是张楠也的人找他验的尸,我蹲了几天,出入自如,喝酒、逛青楼一样不落,想来和俊阳侯没什么关系。”
  “是吗……”
  邱茗咬了手指,难道自己多虑了?
  “我说,你们淮南派用兖北的香,你师父不打你一顿?”
  “就地取材,实用为上,倒也不必如此割分界线,那日我尝试了几次,没想到会派上用场。”
  “果然南派中人宽宏大量,”竹简之对香炉里的木块格外感兴趣,啧啧道,“好多久没见了,有十来年了吧,以前有个江州来的小子也稀罕这玩意。”
  江州?
  邱茗顿了半响沉声说:“江州香品极佳,从商者多爱把这些卖往北狄和西番,能得不少价钱。”
  “什么商贩,”闻言者笑出声,“我这么风流倜傥、穷得叮当响还有空认识商人?他就一逃难的,说出来送信回去家没了,来兖州躲躲,对,就沛王造反那阵子,听说江州死了不少人啊,那之后不久小可汗就打过来了,我大兖州日子不好过哦。”
  后面的话听不见了。
  从江州来的,信使……邱茗大脑一片空白。
  “你见过他……”
  他手脚冰凉、冷汗直冒,越过桌子抓住对方的胳膊,“他叫什么?之后去哪了?你知道吗!”
  竹简之不明所以,瞪大眼问:“谁?那要饭的?”
  这个情报来得太意外,太突然,他不曾想过,在几千里外的兖地能寻到故人的踪迹,一时间急火攻心,他焦急、懊恼,不知如何组织语言。
  一口气没跟上,剧烈咳嗽起来,惊得人反过来扶他。
  “怎么回事?”夏衍听见动静赶来,见状忙搭把手,“你又带他吃什么了!”
  “我没给他喝酒啊!”竹简之大喊冤枉,“聊着聊着就成这样了。”
  “夏衍……”
  邱茗蹭着人的肩膀呢喃。
  “他见过沈繁……”
  第70章
  夏衍记得这个名字。
  沈繁曾是邱茗父亲的亲卫, 当年江州被困,这人冒着送命的风险前往神都送信,自此一去不返, 至今下落不明。
  十一年前旧事的相关人竟出现在与神都差千里之远得兖州, 究竟是怎么回事?
  咳嗽声引来了宋子期,号脉后察觉无大碍, 皱着眉头正准备问情况, 被容风一言不发连带小徒弟一起“请”出屋。
  夏衍倒了杯茶水递过去, 咳半天的人抿了两口才缓下来。
  “那要饭的你认识?”竹简之不解。
  “是我失态,”邱茗嗓音沙哑,“多年未寻得故人踪迹, 没想到,你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