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各自没有关联,那么她就无法根据前面的成就来推测天机不可泄露的内容。
吕婵甚至怀疑,天机不可泄露根本不是成就名,因为其余成就都是五个字,而天机不可泄露下恰好有五个问号,是否正说明这是一个待完成后才有名字的成就,而这个成就到底是什么取决于事情发展。
而她拉到最末的时候才发现,底下竟然还有一个成就。这个成就叫:江湖路就是充满惊险和惊喜的啦!
原来是个汇总成就,即把以上六个旧爱成新仇、一见即知交、迢迢遥相寄、生死明枯荣、千古藏一念、天机不可泄露全部完成后,这个江湖路成就就会自动完成。
对于吕婵来说,它现在的存在就是告诉她,这些成就有的是像迢迢遥想寄一样,给主角带来惊喜,有的带来的是惊险。
虽说吕婵在游戏里做成就都是讲究一个随缘,能完成最好,不完成拉倒,反正不影响她输出,所以从来不会刻意去完成成就。
可是现在,她不能太随意了,这关乎风惊月的命运,关乎自己能不能回去。
不用上班,天天在一个建模精美,优化极佳,fps绿得无比健康的游戏里开心玩耍,还遇到了很不错的伙伴,听起来是很逍遥,但这身体终究不是自己的,而这个世界也不属于自己。
曾经拥有的平凡甚至劳碌的生活,才属于吕婵。
夜深了,风越海已然入睡,吕婵叫了叫准备就寝的风惊月:“惊月,我有个大发现。”
“什么?”
“我这边能看到一个成就系统,之前没太重视它,今天在越海送你玉佩后,其中一个成就竟然完成了。”
“这上面的成就可能和你未来的经历有关,而完成了全部的成就后,我很有可能就会从这个世界离开,不过这都是我瞎猜的,没有人能给准信。”
吕婵并不想在今天提及离别,哪怕这个离别看起来太遥远。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们之间已经熟络了许多,而明天又恰是越海入拂云的时机,是告别的时候。
她不想让风惊月太惆怅。
但她本就是方外之人,也许总有离开的那一天,现在说,总好过某天突然消失不告而别。
“嗯,你说说。”
风惊月很平静,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无论是与风越海的离别,还是未知的挑战和分离。
听完吕婵简述之后,风惊月道:“这些没有指示,我们就不能有目标地去尝试,正如你说的,原本去黄家镇本就是行程计划之外的,但竟然恰好救下越海,而后完成了其中之一。”
“那么是不是说明,其余的成就也可能是随缘完成的?说明我们在逆天改命的路上存在各种机缘?”
“很有可能,我原本以为只有先改变原剧情,才能接着完成成就,但其实二者是同时进行的。”
风惊月躺在床上望着床顶的纱帐沉思,她们果然是被选中的人吗?这一切离奇却有迹可循。
她又道:“你说的这几个成就确实很像谜语,不过有一个谜面算是比较明显。”
吕婵赞同道:“不错。”
“旧爱成新仇。”二人不约而同开口。
这个旧爱很有可能就是原剧情里和风惊月有纠葛的青竹山庄少主。
而吕婵的出现已经改变了原剧情,曾经的相爱相知很有可能就变成江湖路成就里说的惊险。
“看来这江南,是非去不可了。”
原本对江南春日风光充满向往的风惊月说罢闭目,现在可不是单纯的旅行了,她倒要看看那个想要置她于死地陷阱究竟有几分能耐。
第9章 旧事涌层浪
三月十日,洞庭迎来了大好天气,远处天边,连绵群山之上微微泛起了薄雾,恰好让春光不再嚣张,风带着一扫冬日沉闷寒冷的鲜活温润,令人心旷神怡,
风惊月、风越海二人正搭小船前往灵溪谷。
船头景致尤佳,丘陵地带的山谷苍翠幽奇,远远地可以望见绿树之中绽放的花树,不知是梅?是桃?还是杏?粉的、白的、红的凝结了春天的绚烂,将这一带的山谷与清流点缀得宜。
湖水清澈平缓,小舟在粼粼湖面划出一道道水痕。
在前往江南之前,风惊月是一定要把风越海安置好的,她们早早地就搭船前往灵溪谷,虽说灵溪谷也有陆路可走,但水路更为便捷。
很快便到了灵溪谷外的码头,码头上有个牌坊,上面写着“桃花渡”。
灵溪谷果然是风景灵秀之地,怪不得开山之祖萧玉词会挑选此地来奠定拂云之基,这真实山水的壮美给人带来了无穷的欣喜和震撼,轻松把游戏场景建模击败。
“这便是外谷了。”沉浸在美景中的吕婵还不忘介绍。
身为半个拂云门人的吕婵虽然没有达到口若悬河、了如指掌的地步,但说上一二倒不是问题,作为一个导游,她是合格的。
灵溪谷分为内谷和外谷,内谷为拂云门人居住、修习之所,外谷则向天下人开放,是拂云之人待客、接诊之处。
说起来,在这二者的边界区分上,有一条简单明了的规则:男人不能进内谷。这不是歧视,但是小男人不能进内谷是萧玉词定下的规矩……
就算拂云女徒下山历练前的临行大典在内谷举行,有这等盛事为名,拂云也不容许男人进入内谷一观。
今日风惊月一行人虽来得早,但外谷码头已经挤满了形形色色的来客。
身着白衣的拂云门人正穿梭其中,忙得不可开交,她们正在安排来客通过曲折的石径进入内谷。
风惊月望着眼前人头攒动的码头平地和山谷内隐约可见的飞檐翘角的楼宇,淡淡说道:“看来我们没挑到好时候,拜师学艺也要插队了。”
吕婵听闻玩笑道:“要是你把血怒门大小姐的身份亮出来,拂云马上就奉你为上宾了,哪里还用插队?不过说真的,拂云的林掌门和诸位长老有没有见过你呀?会不会被认出来?”
风惊月摇摇头,虽然两门之间不乏礼尚往来,但这些对外之事多是由父兄料理,连她母亲也甚少出面,她又怎么有机会见识到外面江湖?
她没再接吕婵的话,只道:“人多嘴杂,我现在只想早点把事情办了,就怕节外生枝。”
她说罢,对风越海说了两句话,便悄悄走到人群边缘,施展轻功翻过人群。
“何人在此放肆!”
在风惊月借着周围的山石遮掩飞身进入谷内之时,一声力喝自鼎沸的人群中响起,于此同时,一道白练向她袭来,这道来势汹汹的白练带起一股寒气,令三月春光退却。
早在见到拂云守卫之时风惊月便已经料到这个场景,她不欲大打出手得罪人,更不愿暴露武学,只是一手抱着风越海一手持刀抵挡,受了一击后她稳稳落地于内谷石径之上。
白绫前端坠着银球,虽然风惊月提刀一挡卸去了大部分力道,但这下子依旧令她感到一阵钻心疼痛。
那拂云门人见她身姿有如惊鸿,受了自己一击还能准确落于内谷平地,可见她有些功夫。
又见她怀里抱着个小女孩,司徒鸢反倒庆幸自己没下重手了。
司徒鸢是外谷守卫队队长,也是今日谷口码头接引小组的组长,维持秩序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故而她出手制止风惊月。
司徒鸢颇具怒意地道:“阁下轻功不错,可为何偏偏要做这小人勾当!”
她心中虽颇欣赏风惊月的身手,却不满此人不守规矩,竟然敢在拂云的地盘上撒野,她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风惊月打量着眼前女子,这位拂云门人脸若银盘,目如点漆,青丝盘于脑后,白练被她收于手中,仍有蓄势待发之势。
可见拂云中人丝毫不能得罪啊。
这也是风惊月早就料到的局面,她放下风越海,抱拳一礼,诚恳道:“请阁下恕罪,风某今日前来并非为了观礼,只为送小妹风越海拜入山门。得罪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码头外人头攒动,小妹年幼矮小,置身人潮之中,只怕会遭到拥挤,发生意外。”
风惊月嘴上是这么说,但要她扛起风越海在肩头排队等着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她可没那么老实安分。
再说了她也没说错呀,人多是因为观礼的人在排队,而她确实是来拜师学艺的,也那不算插了观礼的队。
吕婵暗自偷笑,风惊月这话听起来有道理,但实则有些诡辩的味道。不过,能达到目的就好,难道她们真要傻傻在外头排队,要是这堆江湖人中突然窜出几个血怒门的人,那要如何是好?
司徒鸢眉毛一拧,心道此人当真是油嘴滑舌。
她正在思考如何妥善处理之时,却见谷内楼宇之中走下一人。
那人年近五十的年纪,面容和善,姿态从容大方,她身着深绿衣衫,衣衫虽无半点绣纹,但布料飘逸,光华流动,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悠闲地把玩着一支通体透亮、成色极好的翡翠笛。不过眨眼间,她便从六七米外的地方“飘”到风惊月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