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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请先生带路吧。”听到工部侍郎这几个字,裴长风就知道目前哪怕再不想去,这种场面事还是要应付一下的。
  几人进了樊楼,离着老远,便听见丝竹入耳,樊楼之内,处处红绸,一楼的正中央有一处高台,舞姬正伴随着乐曲起舞,苏婉婉第一次进入樊楼,瞪大了眼睛四处打量着。
  一群学子们不复殿试前的紧张,觥筹交错,十分欢愉。
  为首的男人穿了一身朱紫色外衣,烛火下光泽丝滑,是蜀中新出的蜀锦料子,此人正是郑景。
  “郑公子。”代汙跟他打招呼。
  “你们来了,坐吧。”郑景很快安排好席位,不知是不是巧合,四人坐在了离郑景最近的位置。
  “刚才宋明还说仰慕裴兄文采,这不我把人叫来了,他却喝大了。”郑景指着倒在桌子上的宋明笑道。
  “裴兄,殿试上观你表现优秀,怕是不日便能走马游街,进入翰林院也是指日可待啊。”郑景常年泡在京城的大染缸里,看皇帝的一个眼神便知晓裴长风日后定大有作为。
  “我目前只是个进士,当不得郑兄谬赞。”裴长风客气了一下。
  代汙摆了摆手,“长风你真是太客气了,以你的文采,怕是二甲往上绰绰有余,只怕是一甲也进得。日后可别忘了我们啊。”
  苏婉婉撑着脸,听他们互相吹捧,只觉十分无趣。
  出去吹吹风,看看星星也比吹牛有意思。
  下人指引她,她示意自己可以找到,等到她从屋内出来时,却发现一件事。
  樊楼今日摆宴席,后院的人都去前面帮忙了。
  这里有点太大了,回去的路是这条吗?
  苏婉婉壮着胆子,试图找到自己刚才走的路。
  她走到一处假山旁,正思索着往哪走,就听见不远处的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自从你娶了妻,可让我寂寞死了。”
  “我也想你的紧,要不是趁着今天吃席,我哪里能脱身见你……”
  声音越来越近,吓得苏婉婉一下躲到了假山后面,想等他们离开。
  可没成想,那对偷情的人竟这般迫不及待,在假山的另一处角落开始喘息。
  早已嫁为人妇的她自然清楚这是什么声音,她脸一红,浑身绷紧了,生怕自己惊扰到野鸳鸯。
  现在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了。
  第63章 探花郎
  廖橙拉着郑榕的手不让他走,郑榕警惕地环视周围,看见廖橙的神色,他心中自得,“让郡主舒服了是不是?”
  “舒服……”
  廖橙像是旁若无人一般,声音渐渐大起来,苏婉婉堵着耳朵躲在一边,本想从另一边偷偷溜走,但发现另一边守了人,于是只能像个鹌鹑一样蹲着,心里慌乱得不行。
  平时在村里遇见野鸳鸯都怕发现了他们之后被打一顿威胁,更别提是在京城里,谁知道她会不会被灭口?
  但是他们现在也不是在私人的府宅而是在樊楼,樊楼虽大,谁知会不会有人突然过来——像她一样。
  那两人明显是在寻求刺激,那声音越来越大,苏婉婉实在是怕得不行,但不走也不行,不走迟早会被发现,走了还有机会躲过去。
  她深呼吸一口气,观察好周边的地形,然后一溜烟地跑了过去。
  “谁!”
  郑榕听见声音停下动作,廖橙不满地催促他。
  “好像有人过去了。”
  “那是我的侍女,”廖橙娇声道,“快点嘛。”
  郑榕将信将疑。
  回到宴席后,苏婉婉还有些后怕,裴长风捏了捏她的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婉婉摇头,只解释道:“有些头晕。”
  今日郑景的这个宴席,他们该来也不该来,裴长风找了个借口离席,然后带着苏婉婉登上了回去的马车。
  “就这么走了真的可以吗?”
  “我与楼内的小二说过了,”裴长风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不是贪凉病了?”
  苏婉婉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将出去时发现的事情说了,末了道:“你说我会不会被发现?我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他们这么大胆。”
  这世上随处可见野鸳鸯,裴长风宽慰她,“没事,他们也不敢声张,就算发现了也不过暗中使绊子罢了,或许他们比你更怕。”
  他的话就像是定海神针,苏婉婉一下子就安了心,她揉了揉眼睛,短暂的新奇过后就感到山一般倒来的疲惫。
  “好困啊。”她嘟囔。
  裴长风拍了拍她的肩膀,“睡吧,到了我喊你。”
  苏婉婉眼睛开合两下就睡熟了。
  到地方后,裴长风并没有喊她,而是将人抱了回了房。
  拟定成绩那日,崇明帝稍作思考,将裴长风的名字从榜眼划掉,划到了探花郎那一列。
  李公公在崇明帝身边经营多年,能够看出崇明帝对裴长风的态度不一样,像是欣赏,又像是试探。
  他看过裴长风的答卷,比状元卷差,但比之原探花郎的还是要略胜一筹,崇明帝此举何意,李公公一时间看不透了。
  放榜那日,裴长风对这个名次没什么异议,这天下读书人、聪明人何其之多,能一路来到殿试的更是非同寻常之辈,他能进入一甲,已经是幸运了。
  裴长风成了探花郎,得到这个消息,杨家一家子人都笑开了,杨侯爷更是眉不见眼,他们杨家算是出了一次风头。
  因为有榜下捉婿的事情,裴长风此次看榜并未出面,而是由小厮代劳,饶是如此,杨家的小厮都被前来询问的人给围了起来,只有行舟是仗着年纪小的便利得以逃脱。
  “走,回府摆席!”
  今日算是杨家的家宴,待过几日敲定良辰吉日,杨家还要摆上一日的大席请客。
  “你这孩子聪敏,就是随了你娘,”杨候夫人忍不住道,“我时常说,你娘若是个男儿,也能考状元,她自小喜欢读书,我便为她请了女夫子,她刚及笄的那年便名动京城,出口便成诗,前来求娶之人不知凡几……”
  或许人年纪大了总会开始回忆从前的事情,但桌上谁人都知道她受女儿失踪的折磨经受了几十年,没有人会多说什么,都安安静静听着。
  今日没有分席面,杨瑛特地坐在了裴长风的对面,她如今更加坚定了要嫁给裴长风,一个探花郎,未来的前途怎么都不会差。
  入翰林,而非翰林又不入内阁。
  阁老啊……
  在杨瑛的想象里,她已经成了阁老夫人,风光无限。
  只是裴长风身边的苏婉婉太过碍眼,两人低声耳语的模样又分外讨嫌,杨瑛在心底默默谋划着。
  此次考试,状元是一名来自江南的举子,是江南白家的公子,白季同,榜眼则是郑景,范凌是二甲第三名,这个名次也很不错。
  二房老爷杨元文神色不定,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边的代氏也没什么好脸色,看得出来坐在这里很勉强,不过他们为何如此,苏婉婉并不清楚。
  “咱们家可算是沾了长风的光了,”杨天齐喝酒喝的舌头都大了,傻呵呵地笑,“探花郎啊,以后我出去吹牛都有面子了,我表弟是探花郎!!”
  气氛融洽,一派其乐融融,突然间,代氏黑着脸站起来,他身边的杨元文脸色难看至极。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是想把那个贱种接回来,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你简直胡闹,”杨元文怒而拍桌,“在孩子的庆功宴上你胡说什么!”
  苏婉婉和裴长风对视一眼,默默看了下去。
  “不就是那个贱人生的儿子是二甲第三名吗,你去接啊,你去把他接回来然后告诉所有人你养外室还生了个儿子……啊!你敢打我!”
  杨元文突然动手,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杨候夫人和杨侯爷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有杨元武和杨元期过去拉住了杨元文。
  “孩子,让你看笑话了,”杨侯夫人拍了拍裴长风的手,“你二舅舅,唉。”
  这样的事情不知发生过多少次,杨侯爷始终未曾表明态度,实际上在他的心里,他还是希望儿子能把范凌认回来。
  裴长风摇了摇头,余光瞥见苏婉婉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主动开口道:“这样当真无事吗?”
  杨候夫人叹口气,没出声,这是他们夫妻俩之间的事情,她管与不管都落不着一个好,不如不管,只是老二今日有些太过分了,竟然动起手来。
  “够了!”
  杨侯爷到底是一家之主,他开口后杨元文果然不敢再动,代氏哭着,要讨一个说法。
  “既然如此,你找个由头把那孩子接回来吧,就记在老二媳妇膝下,说是你从前的妾生的儿子,因为身体不好,自小养在庄子里就是了。”
  听完这话,杨元文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代氏则是一脸灰败地身子晃了几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今日算是经历了一场闹剧,回去后,苏婉婉每每想起代氏的模样就觉得心里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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