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谢谢你！”
“小事儿。”
“嘟——嘟——嘟——”
……
“喂？沈部，你弟弟在公司门口，没拿手机，说是来找你，你在……”
……
“喂？”林葵一顿，电话里沈部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焦急的样子。
“嗯嗯，对，他打车来公司门口的，我跟他说你已经下班回去了。”林葵注意到眼巴巴凑在自己旁边的塔凛：“嗯，那我把电话给他。”
塔凛双手从林葵手上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塔凛？”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这一路都担惊受怕的心情总算是放下了些。
太好了，生橙叶没事。
“嗯！我看到新闻上说有人出车祸，还以为是你……就急急忙忙过来找你了，忘记拿手机。”
放下心之后，惊慌散去，转而蔓延上来的是委屈。
为什么要说他不想付钱啊！他明明就没有嘛！
塔凛撇了撇嘴，又想起来生橙叶说过，说了不好的话要赶紧呸两声。
他正好刚说了不好的话。
“呸呸呸，不是你不是你，吓死我了。”
“……你也吓死我了。”
塔凛听到电话里说。
冰天雪地里，周遭都是嘈杂的声音。
小猫人听见沈承晔柔声细语地道了这么一句，心里软软呼呼的。
紧接着，他好像听见对方在手机那头叹了口气。
“你去我办公室等一会儿好不？我过去找你，别乱跑。”生橙叶的语气好像哄人。
塔凛还挺爱听。
“我才不会乱跑呢……”塔凛小声嘀咕，用手蹭了一下鼻子。
不好意思的情绪后知后觉地蔓延上来。
他看到林葵拎着包站在旁边等他打电话，脸上还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更不好意思了。
“好啦，我不跟你说了，把电话还给林朋友了哦。”
“……好。”
塔凛又“嗯”了一声，把手机给了林葵。
“林朋友？”
他听见对方问。
“嗯，你是我的朋友嘛，叫林葵显得很，生疏，只叫朋友又有点奇怪，那就是林朋友啦。”
“很特别的称呼。”林葵笑了一下，对着电话又讲了几句。
“嗯，好，行，没事儿，我带他上去。”
塔凛看着林朋友对着电话又讲了两句，挂断了。
转身朝着他走过来：“走，我带你去沈部办公室。”
“不用了！”塔凛道：“我就在这里等吧。”
“嗯？沈部说让你在办公室里等。这冰天雪地的，在楼下等多冷啊。”林葵挑了挑眉。
“我想看看雪，林朋友你早点回家吧！我站在这也淋不到雪，没事的。”
塔凛指了指公司大楼门口有屋檐的地方。
一方面是想看雪，另一方面……他想等生橙叶过来，第一时间见到对方。
当然，在林朋友面前他不好意思说。
“那行。”林葵点了点头：“那我跟沈部说一声，真不去楼上啦？”
“嗯嗯，你还得带我上去多麻烦啊，没事我不冷，你快回家吧，路上可不好走了。”塔凛认真道。
他拦出租车过来的路上，好多路口都等了半天呢。
“好，那我先走了。”见劝不动，林葵朝塔凛摆了摆手，往地铁站走了。
今天路况确实差，看公司门口这堵的车就知道。幸好她提前看了天气预报，今天没开车来。
走到地铁站口，林葵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叫塔凛的男生站在了公司楼门侧边，探头探脑地往天上看。
……还挺有意思的。
-
接到林葵的电话后，沈承晔推开店门立刻往外走。
从发现塔凛没带手机到现在，他给电玩城打了电话，那边说没有见到这样一个人。
沈承晔又去了小区楼下，在便利店、奶茶店甜品店都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人。
电话来的时候，他正在甜品店里。
去小区门口的路上，他还在小区里找了一大圈。
一只猫也没看见，更不用说问了……着急上火的时候，理智缜密的沈部长都忘了，就算找到一只猫咪，他也听不懂小猫说话。
更不用说从猫咪嘴里问塔凛的去向了。
还好，林葵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来了。
他开上车，立刻往自己公司楼下赶。
暴雪天气象局建议市民非必要不外出是有原因的。
大雪落在路面上，很快就化成了水，又在急速降温的零下天气里成为了冰。
不少车子驱动力不够，在冰面上打滑、碰撞。
导航上一眼望过去，红色的路口不计其数。
沈承晔刚开出来没多久，林葵的消息又来了。
【林葵】：“你弟说不上楼，想在楼下看雪。”
【林葵】：“我走的时候他在公司楼门口等你呢。”
【林葵】：“汇报完毕，over。”
他回了个[谢谢]。
尽管已经避开了很多堵车的路口，但想要开到公司，有几条街道是避不开的。
堵车的时候沈承晔心急如焚，可车开到路上，大家都一样。
谁也不能给车插上翅膀飞过去。
路口，无数车的喇叭摁得震天响，大片雪花藏不住警车蓝红相间的闪光警灯。
天色也彻底黑了下来，远处立交桥上的车潮连成片，看不到尽头。
沈承晔把车开到公司门口时，已经过了九点。
他急急忙忙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公司大楼门口的小猫人。
不知道是不是门卫大爷给的蓝色塑料凳，小猫人坐在上面，揣着手晃脚，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如果忽略冻得发红的鼻尖和耳朵，那还真挺怡然自得的。
……穿着什么就出来了？都扛不住秋天最冷的时候。
他皱着眉头，快步朝着对方走去。
……
看到人大步走过去时，塔凛一愣，也站起身来。
还没说话，沈承晔就脱下自己的大衣外套，裹在了小猫人身上。
“怎么穿这么薄就出来了？”
沈承晔问。
塔凛身上就穿了件加绒的白色卫衣，一眼就能看到里头的家居服。
裤子也没多厚，是上次一块逛商场时买的黑色运动裤。
在这冰天雪地的天里，小猫人鼻子都冻红了，还非得在楼门口等他。
沈承晔心里难受起来。
“我着急嘛。不冷！我是猫族，有毛的，很抗冻！”
塔凛还小声反驳他。
“现在又没有。”沈承晔去拉塔凛的手。
凉，手指头尖都是凉的。
他皱着眉头，把小猫人的手放进自己兜里。
尽量用自己的体温暖热对方的指尖。
“怎么不上楼等？”沈承晔问。
“因为我想第一时间见到你。”塔凛带着红鼻子尖，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好像被冻着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我有事情跟你说！”
“嗯？”
“生橙叶！”
塔凛又叫了一声，喉咙动了一下，好像有点紧张。
“我在。”
“我今天上午去看医生了，因为我觉得我身体不舒服。但其实我并不是身体不舒服，只是因为最近心脏老是跳得很快，去查了心脏，结果医生说我很正常！还说我这是心动，我就去网上搜心动是怎么回事，搜着搜着我就发现，我每次心脏跳得很快时，都是因为你对我笑，或者你跟我说话！”
小猫人一开口，像是捅开了话篓子，源源不断的、一股脑把自己今天一整天的心路历程往外倒。
沈承晔一时之间都没抓住重点。
“我就在网上查啊，查来查去，发现原来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对你心动了，生橙叶！”
沈承晔兜里还揣着塔凛的手，塔凛身上披着他的外套，说话时，两个人距离极近。
像是兜头砸下来了天大的喜事，这么多天隐秘的试探没得到结果，峰回路转，在这个暴雪的夜晚，猝然听到自己完全没想到的“告白”，沈承晔有些懵了。
这算是……告白吗？
他愣住。
那些关心的话、疑问的话都被堵在喉间，连疑问也不知道该怎么提出口。
偏偏小猫人还好奇地凑过来，毛茸茸的脑袋低下来，试图看到他的眼神，问：“你愿意，当我的配偶吗？”
塔凛其实没想这么问。
就是把自己心里憋了一天的话都倒出来，他莫名觉得自己该问问生橙叶的意思。
但话问出来，生橙叶没说话。
眼神倒是有些呆愣。
可恶！他都说了这么多了，生橙叶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好半天，这人才开口。
“我……”
刚说了一个字，小猫人就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