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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知道自己心里很高兴,但面上还装着不满去推那人:“算了算了,我才不想和你玩,我好困想睡觉。”
  那人似乎想扑着他,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坐正了。
  他只知道自己当时有些后悔,想伸手去拉他一下,但是想了想,觉得有点丢脸就放下了手。
  …………
  “宝贝,起床了。”范松云轻拍着他。
  白青栀皱了皱眉,然后睁开了眼睛,看着身边的人笑了一下:“早上好。”
  两人接吻,范松云笑了笑:“你今天会很忙。”
  白青栀站起身来穿衬衫,他弯着腰,瘦削的身体像张弓一般:“没关系。”
  范松云站在他身后去揽他的腰,等白青栀站直后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肩胛骨:“辛苦了。”
  两个人没动,就这样沐浴在曙光里,沉默着站了一会儿。
  直到房间的门被侍卫敲响,外面的人惴惴不安的问了一句:“殿下,您起来了吗?”
  白青栀才往前一步脱开他的怀抱:“好了,今天事情很多。”
  范松云颇有些遗憾的走到门口去开门,门外的人已经挤满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挤出个笑:“快出来吧,化妆师已经等了很久了。”
  白青栀扣上下摆的最后一颗扣子,笑了笑:“真是久等了。”他穿着衬衫出来,然后坐在了化妆师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上,安静的坐着。
  他其实之前没化过妆,但是太子妃不能不在婚礼上化妆。他的眼睛去瞟一边的范松云,然后被化妆师制止了,这个有些娇小的女孩似乎有一点生气:“请您不要老是动脑袋。”
  “对不起。”白青栀小声道歉,然后听见了身边人若有若无的一声笑。
  他有些愠怒,却也没表现出来,只是乖巧着坐在椅子上,感受着刷子在他脸上动来动去。
  这场景简直有些不真实。
  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婚礼会这么早就举行,一年前他甚至不认识范松云。
  直到化妆师给他嘴上重重涂抹了两层口红的时候,他才有些实感。
  范松云探出头来看他一眼,他已经画好妆了,看着白青栀的样子,他笑了一下:“我不是说过不要给你画太重的妆吗?”
  “没有很重。”化妆师认真纠正,“他的嘴唇颜色本来就深,而且眼角也长。”
  白青栀很想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因为他面前没有化妆镜,大功率白炽灯围着他照着。
  但他不敢自己乱动,怕化妆师又生气。
  范松云在他周围穿衣服,他能听见他的衣服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虽然他的妆要比范松云的重,但好在也并没有太繁琐。他终于被化妆师放开的时候,立刻站起身来回头去看范松云。
  范松云一身白衣金带装饰,每颗扣子都是手工雕刻的皇家徽章,现在正有几个人给他小心翼翼的整理着袖扣、领带夹,见他站了起来对他一笑:“很漂亮。”
  白青栀笑了起来,他走上前最后替他拢了下长发:“你也是。”
  他还没穿礼服,只有一层单薄的衬衫,在范松云的重工礼服对比下竟然显出一丝单薄的意味来。
  范松云靠近,想去吻他的眼睛,却被一只手挡住。
  白青栀甚至显得有点小心翼翼:“别亲,化妆师刚化好的妆。”
  范松云笑起来:“那你快点穿礼服。
  白青栀的礼服相当华丽——虽然太子妃的婚服理应如此。三千颗细密白钻沿着缝边蜿蜒成线,在后背撒成银河图案,行走时如月光倾泻。他的袖口别着祖母绿袖扣,那抹深绿在成片的白金配色中格外夺目——那是由范松云送他的聘礼矿脉中的原石打磨而成。
  白青栀的手有点冷,他去拉范松云,却不想男人的手比他更早伸出来,紧紧握住了他。
  他们被侍卫和司仪催着出门,无瑕多说几句。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老人早早的站在了门外,见他们出来礼貌点了两下头,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地赞扬了一句:“很漂亮。”
  白青栀直觉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只点了点头:“谢谢大伯。”
  老人转过身来,没再看他们,只是催促道:“快点吧。”
  一般而言,皇位交接的时候旧皇一般都是活着的,但是这个皇帝死得太早了,以至于还没传位就死了。
  现在理论上的皇帝应该是范松云,然而这件事还没什么定论。
  不过唯一确定的是太子妃必须要上一任皇帝过目后才能加冕,下一任皇帝必须成婚才能继承皇位,因此白青栀不得不穿着婚服来参加先皇的葬礼,算是通过了这个要求。
  “不过……”他的目光瞥向老人,“他不是没有成婚吗?还是说其实已经成婚了?”
  他们走进宴会厅,这场宴席被范松云授意装饰得富丽堂皇,简直看不太出葬礼的意味,倘若不是在场的人都面无表情地低着头,乐队在一旁演奏着肃穆的乐曲,白青栀简直以为这是什么庆典。
  宴会厅的穹顶被数十盏水晶吊灯映得通明,千万颗切割水晶在暖光中流转着碎钻般的光芒,将大理石地面上用万片蓝水晶拼出的巨大玫瑰花图案照得透亮。每片水晶足有碗口大小,边缘镀着银箔。
  白青栀挽着范松云的手臂走过中间的通道,地上铺着三层叠放的雪纺地毯,最上层是手工刺绣的银线藤蔓,每一步踏上去都带着细微的反光。
  人群之间的通道尽头放着一尊黑色的棺材,被用密密麻麻的白金刺绣布盖上了。
  一行人走到棺材面前,沉默着站着。
  一时间连乐队的奏乐都暂停了下来,全场静默无声,沉默了5分钟,静静哀悼一个时代的过去。
  直到祈福的人开始念诵皇帝生前的功绩,而后开始赞颂太子和太子妃的美好感情,先皇和他的手足兄弟之间的美好感情,白青栀才开始有点想笑。
  “要是皇帝能听见,估计得气活回来。”他感觉这场典礼像是一场大型戏剧,只是没人知道结尾是什么。
  他一直站着,直到赞颂终于结束,然后范松云拉着他跪在棺材面前,沉声说:“我希望父亲您能见证我们之间的爱情,无论生死都与我们同在。”
  这句话落下,乐队的奏乐就顿了一下变成了一首抒情的歌,静默的礼堂里也窸窸窣窣的出现了人声。
  这座礼堂里没人关心此时此刻躺在棺材里的死人,所有人只想知道下一届皇帝将是谁。
  万众瞩目中,范松云接着说道:“我将继承您的意志,承载着皇家的荣誉,成为下一个皇帝,带领着国/家一往前行。”
  这句话落下许久,宴会厅却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没有掌声和欢呼。
  白青栀心中一沉,他拉着范松云站起来,然后看见老人还跪在地上,见他们起来了,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他开始鼓掌,整个宴会厅只有他几声有气无力的掌声,他笑了笑:“这样年轻的君王吗?怎么不问问我这样的长辈意见。”
  第59章 惊涛
  此话一出, 礼堂里的气氛立即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范松云笑了笑:“不知这话如何讲起?我既然身为太子,自当理应是下一任皇帝。难道说,大伯竟然也想辅佐我?”
  老人慢慢悠悠的靠在棺木上, 而后忽然笑了笑:“你说现在年纪大了, 身子腿脚也不利索,竟然忘了拿根拐棍。”
  他慢悠悠的拍了拍棺木:“倒是忘了敲打你了。”
  白青栀眼神一凛, 下意识向飞身过去踹他,但是直觉让他先一把拉住范松云,往后翻倒下去。
  “砰!”一颗□□直接破窗洞穿了他们刚刚的位置,把地毯烫出很深一个洞。
  范松云被拉了一把,很敏捷的起身然后直接抄起一旁的装饰板挡在自己面前, 厉声喝道:“护驾!”
  立刻卫兵们从门外涌入,把老人围成了一个圈。
  范松云脸色很难看,看着包围圈中间的老人笑了笑:“不知道大伯怎么就按耐不住了, 急着要陪父亲呢?”
  老人尽管被围成一圈,却不在乎地笑笑:“你还是太年轻,不如再看看到底有谁支持你呢?”
  范松云皱眉看向下面面色各异的贵族,良久冷笑一下:“有谁想和皇帝作对吗?”
  却不想此时此刻白易坤起身对他鞠一躬:“太子,皇帝生前对您和您的婚事不太满意, 我曾身为白青栀的父亲,正是因为他蛊惑圣心才决心与之断绝关系……”
  “这样吗?我一直以为你和我断绝关系, 是因为你不是我亲爹呢。”白青栀开口突兀打断了他。
  白易坤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他气得有些抖起来,还没说话, 却被人拦下来了。
  却不想拦他的人竟是谭玄,范松云冷冷看着自己的挚友,然后笑了笑:“果然坐不住了吗?谭玄。”
  谭玄此时此刻站着, 坦然背负了背信弃义的名声,面色却很平静。
  他带了一大波兵进来,迫使刚刚还是包围圈的卫兵们不得不反向围住范松云以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