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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怀里的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是他的。
  “我想要你。不知从何时起,我对你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暮兮晚怔怔地望着她,眼眸一眨。
  楚扶昀笑道:“在你第一次偷偷吻我时,我就想要你。
  我也不止一次的在想,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反正你已经嫁给了我,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占有、掠夺、贪汲与你有关的一切,包括你的身体。”
  楚扶昀噙着笑看她,抬着她的下巴端详着她变幻的神情。
  “跟我回去,没得商量。
  你想反抗想吵架,想跟我翻旧账,都可以,我由着你折腾。但你若敢挣脱我,挣脱我攥着你的手,我可以告诉你,我一定会将你的腿打断。
  我不仅会打断你的腿,我还会废了你所有的行动力,再直接抱你回去。”
  他欠身,再次在她唇间深深吻了一会。
  “妹妹,我说到做到。”
  他笑意不减。
  又是一吻侵进她,暮兮晚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舌尖相缠她无处可逃,气极了,就狠咬了一下他的舌尖,将他的舌尖咬出血。
  楚扶昀浑不在意,反倒笑得更深了。
  “我恨你。”
  暮兮晚说着,眸里淌了颗泪。
  楚扶昀放过她的唇齿,向上,吻去了她眸边的那颗泪。
  “你的恨属于我,你的爱也属于我,我很荣幸,占据了你所有的感情。”
  他吻了她许久,终于,才暂时放过她似的,牵着她重新向前走。
  “你松手。”暮兮晚闷闷不乐,“我可以自己走。”
  楚扶昀置若罔闻,反而,攥的更紧了。
  “你攥疼我了!”她喊道。
  楚扶昀依旧不动声色,力气没松半分。
  横竖她的身体早就被他了解的一清二楚,关于疼,关于她能承受到什么程度,他比她还清楚。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走,他攥着她走过黄泉路,穿过彼岸花海,直至走出了鬼门关。
  鬼门关外,就到了灵台山,山里的大火熊熊燃烧。
  “你松手啊!”暮兮晚瞧见了崖底的火光,脸色一下就变了,“我不要走这条路,我不想被它烧死。”
  楚扶昀冷着声音说:“这是你长嬴师父的神火,它不伤人。”
  暮兮晚茫然道:“长嬴是谁?”
  到底是还未真正离开幽冥地界,她的记忆依旧混乱无比。
  楚扶昀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走灵台山的火中过,是唯一能离开幽冥的路。”
  暮兮晚不信:“你怎么这么笃定。”
  楚扶昀漠然道:“我在这条路上守了四千天。”
  他攥着她的手腕,想直接带着她往火里走。
  “我不走!”暮兮晚迸着手与他对抗着,她一个劲儿地将自己的身体往后退,简直要哭出来了,“你不知道大火对我意味着什么!
  我曾在火中死亡。我曾活生生被火烧死!而你现在居然还要拉着我往火里闯!”
  楚扶昀蹙了蹙眉,他转身看着她,放软了态度,低声道。
  “别怕,不疼,就像穿过一丛白洲的芦苇荡一样温柔。”
  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安慰似的吻了吻。
  “我保证,我会陪在你身边,我们一起走这场火。”
  暮兮晚眼睛红了,鼻尖也红了。
  她磕磕绊绊地被楚扶昀牵着,跌跌撞撞地往火里走——她一直在抗拒,在挣脱,所以才走得很慢很踉跄。
  “那我死的时候,哥,你又在哪里?”
  暮兮晚惨然一笑,眼眸落泪。
  楚扶昀一怔,他闭了闭眼,也停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她。
  两个人站在火中对峙。
  楚扶昀道:“所以我来幽冥接你了,哪怕等了十二载,我也会带你回家。事实上,若不是有红鸾契让我能感知你一息尚存,我一定会与死亡开战。”
  暮兮晚拼命摇头:“你什么都不知道!哥!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泪像大雨决堤。
  “你不知道,在你来了灵台山没多久,我也来了,我拼了命试图让你发现我!你没有!你在灵台山长居十二载,我亦在这儿陪了你十二载!”
  楚扶昀凑近了她,微微弯腰,抬手拭着她的泪。
  “我知道,谢谢。
  谢谢你来到我的生命。”
  暮兮晚用没被攥住的那只手拼命的抹眼泪,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声音哽咽。
  “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什么都来不及了。”
  楚扶昀轻声:“来得及,你会在火中重生。”
  暮兮晚在泪水中凄然一笑,她看着他:“哥哥,我送荧惑星回去了。
  让我起死回生的第三场火,已经没有了,所以什么都晚了!我已经死了!
  哪怕我回去,也活不了多久了,我的寿命所剩无几。
  你为什么不干脆让我留在死亡的地界呢?”
  楚扶昀闭了一下眼,没有立即反驳她。
  暮兮晚歪了歪头:“所以,松手
  吧,我的哥哥,别再试图救我了。”
  楚扶昀压着火:“你是真想被我打断腿。”
  声音冰冷,是真生气了。
  但暮兮晚不服输,她想不明白楚扶昀的态度,她不想回去,回去了,然后等个几年又死一次,到底有什么必要呢。
  为了再让她经历一次死亡吗?
  想到这儿,她心一横,顺手从发间取下一枚尖锐的发簪,像拿着一柄小刀那样的威胁他。
  “你松不松手?”她将发簪抵在他的手腕上,红着眼说,“否则我马上就用簪子划断你手腕上的经脉,你的手就别想要了!”
  在她看来,楚扶昀的手可比她宝贝多了。
  是拿枪的手。
  是执棋的手。
  是统帅千军万马的手。
  他行走战火中,能镇压天下太平,靠的也就是一双手。
  他要不松,她就真的要朝他的腕子上刺去了。
  楚扶昀看着她,冷笑了一声。
  他不仅没有半点打算放开她的迹象,反而攥着她,攥的更紧了。
  暮兮晚咬了咬牙,她手起簪落,狠狠朝着楚扶昀的手腕刺去!
  ……
  滴答、滴答。
  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哐当一声,簪子也落在地上了。
  楚扶昀眸光澄定神情不变,他依旧是那样镇定从容地看着她,没有半分责怪。
  只见他的手臂上,被发簪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但也只是浅浅的口子,皮外伤,压根没有伤筋动骨。
  她舍不得。
  她怎么可能舍得真正伤他呢。
  暮兮晚的眼泪越来越汹涌,极大的情绪冲击让她似乎站不住了,腿一软,跪坐在大火里。
  火焰肆意缭绕着她。
  楚扶昀迁就着她同样跪下来,手还是紧紧攥着她,哪怕有血,也没有丝毫松开她的意思。
  暮兮晚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嘶声力竭。
  楚扶昀安抚一般地拍了拍她的背,像哄人一样。
  “别哭。”
  暮兮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道:“所以你为什么不松手啊……”
  楚扶昀低了低头,抱着她,在她的发旋儿上吻了一记。
  “我会带你回人间,带你回家。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暮兮晚在他怀里一直哭,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她从没有哭得这么任性委屈过,仿佛,是受了好多年的委屈,都要发泄出来,说给他这个当哥的听。
  小心翼翼暗恋他时的委屈。
  被敌人抓住后死亡时的委屈。
  在灵台山十二年不被看见的委屈。
  她哭了好久好久,楚扶昀就这样抱着她,任由她在他怀里哭着,安静地听着她所有泪水里想说的话。
  灵台山的大火摧枯拉朽,烧了一夜。
  这条路,也走了一整夜。
  终于,在路的尽头,她见到黎明升起,曙光破晓。
  她终于见到了一缕阳光。
  第94章 乐莫乐兮新相故知我的姑娘要娶我过门……
  过了兰月,就快中秋了。
  大晴天,阳光正好。
  十洲各方仙家们近日正忙着揣度天下局势,前阵子方外宫被烧,千洲地界究竟如何安置成了个难题,这堂堂一方王权就要自此覆灭,归顺于白洲么?
  又过了几日,千洲又传来一个消息。
  少宫主继任宫主。
  哦,这打来打去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敢情都是一家人啊。
  火烧方外宫一事在四海十洲流芳远扬,大街小巷的百姓们提起了,都在感慨少宫主不破不立的英姿气度,当真洒脱!仙家们寻思掂量半天,都赶紧筹备贺礼去了。
  ……
  “呜呜呜都是谣传,谁说我洒脱了!”
  白洲,帝微垣。
  暮兮晚抱着枕头趴在床榻上抱头痛哭,干嚎,没泪的。
  “我好心痛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