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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都市言情 > 离婚后看到她的孕照 > 第79章
  “别乱动,扭过去睡觉。”
  “热,又睡不着了,霍涔,我自从怀孕后睡觉很像小狗狗,一会儿困,一会儿醒的。”
  霍涔轻笑,哪有人会拿狗形容自己。
  “你要睡不着,就随便跟我说点什么吧。”
  “说什么。”
  “随便。”
  “说……桌子吧。”许听宁还真来了兴致,仰了仰头,“你猜我为什么要在你课桌上写个‘早’字。”
  “不是激励我事事要赶早?”霍涔记得她当时是这样一本正经胡说的。
  “不是。”她抬头把霍涔的手臂拉过来,摸了摸,确保不是受伤那只,再枕在头下,说,“我说过的,我对你没那么多要求,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霍涔,我只是想每天跟你说声早安而已。”
  霍涔微微怔住,没说话,只是收了收手臂,把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许听宁以前很喜欢这样枕在他的颈窝,但现在有小滚滚在肚子里,实在很不方便。
  见霍涔不说话,她思维发散,开始自己碎碎念,后来也不知道讲到哪,霍涔问她为什么大学毕业后没有立刻回来。
  她说原因很多,他是一个,工作也是一个。
  霍涔又问她为什么又回来了。
  “原因还是很多。”许听宁讲到这,有些不舒服,转了个身,面朝左,侧身躺在霍涔的臂弯里,继续说,“当然你也还是其中一个。”
  霍涔平躺,看着房顶上月光拉出的两人影子,问:“其他的呢?”
  “还有……我不喜欢租房。”
  “租房?”并不是霍涔不是人间疾苦,刚毕业的时候他也租过房子,只是他一直以为许听宁是不重物欲的。如果房子能打动她,她现在不应该在床上跟他聊天,而是应该跟他谈条件。
  “租房很麻烦的,要看地段、交通、物业,租金,不过这些跟搬家比起来,也就不算什么了。我换过三次房子,两次是房东要卖房,一次是我换工作地点,每次搬家的前后我都会心情低落,有次回老出租屋拿东西,我还坐在那里哭了。”
  那时候她的物品已经几乎搬空了,她回去是拿遗忘在电视机旁边装毛绒玩偶的塑料筒。
  其实那东西拿不拿都行,她就是想回去看看,然后看到了空荡荡的家,坐在沙发上哭得泣不成声。
  也不知道是想到这些,还是有点饿了,许听宁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霍涔感觉到细细麻麻地疼,但跟心脏上那种空洞的撕裂感比起来也不算什么了。
  “听宁,为什么要哭?”他好像在明知故问。
  “因为搬家的时候会意识到原来这里不是我的家。霍涔,我很怕没有归属感。”
  所以她拿着z大的研究生通知书,七七八八的东西都卖了,就拖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又回到了二中家属院。家门钥匙她一直带在身上,开了门,放下行李,打开鞋柜。
  她的拖鞋还放在原来的位置,屋里的摆设也一点没变,她走到阳台,看着郭奶奶家的房顶,听着学校远远的铃声。
  那天她就像小时候一样,在阳台上发呆了很久,直到高中同桌给她打来了一通电话,问她过段时间的同学会要不要参加,她才回了神。
  与她的沉默相比,同桌侃侃而谈,说这回同学会很多人都会来,甚至跟个仙儿似的霍涔都会来。
  “霍涔……”她低低重复他的名字。
  “是啊,意外吧,他回咱二中办事,刚好被也回去办事的学委遇见了,学委说他要是不答应来同学会,就把他曾经踹坏过一张课桌的事发到班级群里。哦,你猜霍涔回二中是办啥事?你绝对猜不到,他去捐了一批课桌,你说他是不是心虚哈哈哈哈!学委说他绝对是,因为他光捐了桌子,没捐凳子!许听宁同学,这事你别往外说啊,还有你到底来不来同学会?”
  二中的下课铃又打响了,许听宁听见了久违的喧嚣,她说:“我去。”
  去看看,也许就能见到他。
  “怎么不说了?”霍涔低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他看了一会儿,轻轻吻她的发丝:“许听宁,晚安。”
  霍涔原本的计划,是等早晨的时候再跟她说一声早安,她想跟他要的东西,总得让他猜,好不容易说出口,他总要满足吧。
  所以哪怕翌日早上他已经醒了,手臂也被她压麻了,他也没动。
  然而许听宁还没醒,家门就被敲响了。她皱眉往被子里钻,嘀咕了声“滚滚我们继续睡”,就又进入了梦乡。
  霍涔生怕把她吵醒,下床开门都没敢发出声音。
  敲门的是祁毛,他听说了许鹊清住院的事,昨晚回来又见她家亮着灯,想着要不来问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门开得很快,就是开门的人让他有种既不合理又合理的错乱感。
  “霍涔?你该不会昨晚在这儿住的吧?”
  霍涔睡衣最上面两粒扣子没系,头发乱,靠着门,回他:“小点声,听宁在睡觉。”
  祁毛由衷地佩服:“你可以啊!怎么搞定的?”
  霍涔道:“先这样,再那样。”
  “不是,你这人怎么这样!你给我说说呗!”
  霍涔懊恼自己又忘了祁毛不会小声说话这事,他只好走到外面,虚掩住门。
  两人在楼道里进行了简单的交流,半中间还被下楼的李奶奶撞见了,硬给了他俩一人一个猪肉粉条大包子。
  祁毛一边吃得满嘴油,一边感叹霍涔命好。
  “人家杨过断臂之后还跟小龙女分开了十六年呢,你这就骨个小折,听宁就原谅你了!你上辈子是在她那充会员了吧!”
  “你再吃个包子吧。”霍涔想堵住他的碎嘴,手里包子都递出去了,犹豫一瞬,又收了回来。
  “啥意思,霍涔,你逗狗呢?”祁毛伸手,“给我,我爱吃。”
  “不给了。”霍涔道,“我老婆也爱吃。”
  祁毛愤愤地走了,不过走之前还是跟霍涔说了声“恭喜”。
  霍涔刚那声老婆是提前叫的,因为许听宁压根没答应跟他复婚。
  不给鱼喂食,它怎么到你的网里。霍涔深谙此道,即使手伤着,也没耽误做早餐。
  许听宁睡得太熟,完全没听到厨房的动静,饭虽然很好吃,但吃得于心不忍。
  “霍涔,下次还是我做吧,或者买来吃,还有啊,这包子是你去跟李奶奶讨的吗?”
  霍涔气笑了,说:“你就当是吧。”
  “什么就当是吧?”
  “就是希望你能心软,然后把这个收了。”霍涔从裤兜里拿出个东西,放桌上。
  许听宁正伸出去筷子,冷不丁看见旁边亮闪闪的一枚鸽子蛋,真是比她要夹的醋泡花生还大。
  “本来想昨天和桌子一起给你的,但是从香港过来,时间太赶,刚刚早上才送到。”
  许听宁看着没说话,霍涔又补了一句:“你要不喜欢,我带你去挑个别的。”
  “我不是不喜欢,霍涔,我只是一时不能承诺你什么,所以不能收下。”
  证件就在家,她完全可以现在就去跟霍涔去民政局,但这些年许鹊清身边剩下的东西已经不多了,许听宁如果再一声不吭地复婚,那她就真的伤透了心。
  可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霍涔听着这话,终于知道许听宁在上一段婚姻里委曲求全的感受。
  “不用你承诺什么,这又不是婚戒,婚戒得一对的。”霍涔说,“你就戴着玩。”
  如今的许听宁不好哄了。
  “霍涔,哪有人戴这么大的钻戒玩?”她缓缓把钻戒推给他,指腹在钻石上摸了摸,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你得把行李拿走,今天我妈就出院了。”
  闻言,霍涔的脸黑得像锅底。
  然而有些事就是那么凑巧,许鹊清没出成院。——她出院前又做头部检查,受伤的地方恢复良好,ct片子却发现无意拍到了鼻部的一块阴影。
  耳鼻喉科医生看后,又给她做了详细检查,结果是鼻窦炎,鉴于程度和位置,医生建议手术,否则之后可能有失明的危险。
  许鹊清表现得很淡定,也很果决,接受医生的方案,并且希望马上手术,因为开学后她还要回学校上课,学生的课一天都不能耽误。
  但是隔日在要进手术室前,她的血压开始飙高了,说到底还是紧张的。
  为防止术中出现问题,医生只好把原本局部的麻醉改成了全麻。
  手术很顺利,许鹊清被推回房间,人还没醒就开始说话了。她说:“上课”“起立”“我看谁还在说话”。
  许听宁凑过去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却被她反问作业写完了吗。
  霍涔安慰许听宁,说这是全麻的原因。
  隔壁家的小孩过来看热闹,时不时蹭到许听宁一下。
  霍涔招招手,让小孩过来。
  许听宁真怕霍涔揍小孩,刚想拦,看见他指着床上的许鹊清,问:“小朋友,你听听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