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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都市言情 > 离婚后看到她的孕照 > 第80章
  小孩早就听见了,只是没听真切,以为霍涔在跟他玩,颇天真地靠近听了听,人有了隐约的紧张。
  “叔叔,她怎么一直在说‘上课’什么的呀?”
  霍涔淡淡挑眉,一字一顿:“因为她是班主任。”
  小孩表情变了,人很是僵硬。好巧不巧,这时候许鹊清又说了一句“我看谁不举手,就让谁来回答问题。”
  熊孩子这下瞬间老实了,麻溜地跑到墙角,拘束且端正地坐好,一动不敢动。
  许听宁哭笑不得:“霍涔,别吓唬小孩。”
  “哪是我吓得,都靠许老师。”
  许鹊清不知道她的得意门生,把吓唬小孩的锅都甩到了她的身上,不过就算知道,她也无暇顾及了。
  做完手术的第二天,许听宁就被导师临时召唤回了学校。
  研究生院临时通知,一开学就会对大家的论文进程做统一检查。
  别看老头没事爱小酌几口,但在教学上是很严格的,加上他清楚许听宁的情况,如果论文质量不行,难免不被人说是占着教学资源不珍惜,反去怀孕生子。
  许鹊清知道了,二话不说就轰许听宁走,可是女儿走了,不受她待见的前女婿却天天来。
  第67章
  起先许鹊清是没法子,她这手术做得突然,原来的护工早已接好了下家,一时又找不到新的。
  护工是很抢手的,病房也是,因为耳鼻喉科空不出病房,她做完手术还一直住在原先的病房里。
  许鹊清不是挑剔环境的人,可这样一来,产生了许多麻烦,她的身边就更需要人照顾。
  这些且不说,不知道是麻药还是输液的缘故,她术后的前两天,眼皮都像压着千斤顶。
  一个随时会睡着的人,如果不想自己在输液的时候回血,就要有人帮她盯着。
  说到底,在生老病死面前,每个人都会很无力。
  许鹊清干脆睡觉,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后来没那么多觉了,清醒的时间越多,她看着霍涔在自己面前,心情就越复杂。
  让他走吧,很像卸磨杀驴,不让他走吧,这算什么事!
  霍涔倒是没什么情绪,跟上课打卡一样,一早来,说声“许老师,我来了。”
  然后等着主治医生来查房,再盯着许鹊清输液。饭点前他会出去一趟,没多久就单手拎着餐回来,样样都很营养可口。
  唯一不合口的,大概是他买的水果没人吃,还太酸,许鹊清说过一次,他照买不误。
  期间没事,他就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办公,偶尔也会有秘书来找,许鹊清隔着门上的玻璃,看到他好像是在文件上签字。
  如果不是手腕上戴着护具,根本看不出他是带着伤的。
  每晚走的时候,他又喊声许老师,说:“我走了。”
  他并没有去找许听宁,许听宁和师姐住在她之前的出租屋里,不让他去。他也得回公司加班,霍涔是个全年无休的老板,白天兼职做了护工,晚上还有一堆工作、应酬等着他处理。
  后来许鹊清终于换到了耳鼻喉科的病房,还是两人间,隔壁床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婆婆。
  老婆婆的家人不在身边,做手术住院都是自己,输液的时候往往都回了血,才去按呼叫铃。
  霍涔第一次发现,是正在把许鹊清的日用品往柜子里放,一回头,差点以为老婆婆不是在输液,而是在抽血。
  他紧急关了输液器,喊来了护士,等到全部处理完,老人家也没太大反应,理都没理他。
  霍涔也无所谓,他和陌生人的关系一向如此,很难亲近,只是后来老人家需要干什么,他都会搭把手。老人家也还是不理他。
  于是许听宁到医院,就看到了这样神奇的一幕——三个人的房间,一个在看教案,一个在敲电脑,一个望着白墙发呆。
  静得好似被霜打过。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直到霍涔不知怎地抬头,看到了她。
  霍涔愣了一下,唇边有了一点弧度,他走过来开门,低头快速在她耳边说:“这么喜欢扒门偷看,不当班主任可惜了。”
  许听宁也压着声,问他:“你敢不敢大点声,让里面的班主任听到?”
  霍涔笑了一下,拿走她肩上的大帆布包,揽着她肩膀往里进,问她:“滚滚乖不乖,这几天有没有闹你?”
  以前她会觉得霍涔是故意在许鹊清面前做戏,但现在她发觉即使是做戏,如果霍涔不想,他也懒得演。
  他父母就是最好的例子,过去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任何一个过问过他俩的事。
  一方面霍涔的家庭氛围就这样,也不能说父母不爱他,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爱,但那种倾尽一切替他打算的无微不至,也肯定是没有的。他真要离婚,也就离了,真要复婚,也是一样。
  当然了,另一方面,霍涔也没有要听他们意见的意思。
  惹他烦了,电话都不好好接,接起来也就“嗯嗯”几声。
  在这点上,许听宁一直觉得他是跟霍商东学的。
  她记得中学的时候,霍涔有回给霍商东打电话,打了一个星期都没人接。
  不是打不通,是对方不接。
  后来许听宁给霍涔出了个主意,让他用她家的座机打,终于打通了。
  对于不接电话的解释,霍商东说他一直在忙工作。
  这些内容是许听宁偷听来的——她家还有一个分机。
  她一边屏气凝神偷听,一边就在想,霍涔他老爸难道每天不需要吃饭吗,用这个时间回个电话,哪怕半分钟,挤不出来吗?
  要知道有次为了赶着跟霍涔一起上学,她三两口吞掉外婆煮的鸡蛋,差点没噎死。
  接下来电话里霍商东问霍涔有什么事,当听到霍涔是问他要五百块钱买点零食吃,他的回答让许听宁记到现在。
  那其实不算回答,而是句反问。
  霍商东说:“怎么,你奶奶不给你吃饭?”
  郭奶奶当然给霍涔吃饭,钱也不是用来买零食的。
  他们几个男生翘课去网吧,其中一个男生把可乐洒到了显示器上,老板扣下了男生学生证,说要是一周内不赔偿两千块,就告到学校。
  几个男生凑完钱,还差五百,所以霍涔就打给了他那个有钱多金的老爸。
  霍商东没说给钱,语气也并不好,是那种识破儿子谎言后的不耐烦。
  后来在霍涔把自己收藏的一台游戏掌机贱价卖掉的第二天,霍商东还是把五百块钱打了过来。钱已经没了用,他索性真去买了一堆零食。
  他是不爱吃那些东西的,都赏给了许听宁。
  也是从那之后,霍涔在中学时期,再没主动给他老爸打过一次电话。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父子俩全是狠人。
  她思绪乱飞,也不过几秒时间,就听到许鹊清喊她。
  “听宁,你怎么跑来了?不是让你在学校好好写论文吗?刚霍涔不是问你身体,怎么不回答?”
  她还有老妈担心,倒是比霍涔幸福多了。
  “偶尔胎动厉害,其他都挺好的。”许听宁过去,坐到床边,嘴甜地道,“妈,您怎么样?”
  “也都挺好,这也没什么事了,你根本不用来,要我说你们谁都别来!”
  老妈想借此赶走霍涔,许听宁装着没听出来,岔开话题。
  “我来是有事跟您说的。”她余光看了眼霍涔,对方正用消毒纸巾擦着手,她继续道,“我姐要走了。”
  许鹊清愣了愣:“走?”
  “姐跟孩子的生父要争抚养权,官司在国外进行,她必须马上回去处理。她跟我说了航班,后天的。”
  许听宁说完等着老妈反应,等了半天,也没见她开口,只得又开口:“我姐是带着孩子一起回去的,妈,后天您出院,正好要不要去见见孩子?”
  大人的是是非非,跟小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说完,老妈还是沉默,病房一时静得霍涔撕橘子皮的声音,她都能听见。
  许听宁分了神,心想霍涔怎么这么厉害,可以单手剥橘子!
  他不仅可以单手剥橘子皮,还可以用骨折的右手给文件签字,还能自己洗澡、穿衣服。
  这些他那个小秘书都偷偷打电话告诉她了。
  小秘书大概是怕许听宁又把霍涔甩了,想表达他十分不容易,身边还没人照顾。只是用词实在夸张,最后硬是来了句“我哥身残志坚”,搞得她哭笑不得。
  她也不是不心疼,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里的“孩子”可不是她的宝贝滚滚。
  她是想让老妈和霍涔有相处的机会,保不齐就能勾出些旧时的师生情。
  但现在看好像是白搭。
  “看什么呢?”霍涔过来,喂了她一瓣橘子。
  许听宁嚼着橘子,眯眼笑,含糊道:“在想你橘子剥得不错。”
  “就这个?”
  “还在想你能不能帮我开下电视。”这也太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