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陆佑丰认谢庭钰是一个好老师,他在这位好友身上学到许多东西。
以前总觉得好友沉浸风月后的言行举止实在夸张,如今轮到自己,方知处处得宜。
到底没有拜堂成亲,二人的亲昵还需要适度。
见严飞凝站好,陆佑丰松了怀抱,手落下时,特地抚过她的手掌、指节,最后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指尖。
十指连心,严飞凝忽地心口一跳。
陆佑丰笑吟吟地望着双颊微红的严飞凝,说:“饿了吧?我们走快些,早点到酒楼用膳。”
“嗯。”严飞凝笑着点点头。
二人走在一起,偶尔肩碰肩,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谢庭钰与棠惊雨这对拜过堂的夫妻落后他二人两步。
谢庭钰没个正型地歪在夫人的身上,右手搂住她的肩膀,左手把玩着她的左手,下巴蹭着她的头,同样与她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两对姻缘,各有情浓。
年关将近,陆严两家愈加热火朝天地忙碌着即将到来的婚事。
棠惊雨日日去严府帮忙,态度严谨认真,与当初要试个喜服都懒散的态度截然不同。
为此谢庭钰还颇为不满。
他问:“怎么我跟你成婚的时候不见你如此上心?”
她答:“可能是觉得与你成婚这件事,太安稳了,没什么可担心着急的。”
他笑着伸手摸她的脸。“为夫觉着夫人真是越来越会哄人了。”
她侧头亲了一下他的掌心。“还是夫君教的好。”
太幸福。
世间的所有,好似都比不过她的一个笑容。
在棠惊雨去严府忙活严飞凝的婚事时,谢庭钰也端着一个精心准备的木箱悄悄递给陆佑丰。
陆佑丰打开木箱扫了一眼,一下又盖紧木箱。
第一次瞧见好友这般略带窘迫的神情,谢庭钰乐不可支地拍拍对方的肩膀,随即说:“床笫之间,让女子快乐这件事排首位重要。你啊,成亲前好好学学吧。”
陆佑丰一听,深感有理地点了下头。
见天色不早,谢庭钰从陆府出来后去严府接棠惊雨。
严飞凝说要棠惊雨留宿严府一晚,谢庭钰坚决不同意,也不跟她多说些什么,揽过棠惊雨的腰,推着夫人步履不停地离开严府。
还在一旁帮忙的冷山燕哧哧地笑出声,说:“你要惊雨留宿,相当于要掉庭钰的半条命。”
严飞凝甚是疑惑:“不就是一个晚上吗?他至于这么紧张?”
冷山燕就说起去年浴佛节的事情,说当时棠惊雨不过写了两句诗,诗文里只是有“远行客”这三个字,谢庭钰都无法接受,用石子打下那只孔明灯要她重写。
严飞凝听完啧啧惊叹:“这庭钰也未免太夸张了吧?”
冷山燕笑道:“那时他们的感情,并没有像你如今看到的这般牢固。惊雨离开过庭钰,还不止一次。最严重的一次,就是去年深秋,庭钰在玉京广散自己即将离世的谣言,为求真实,还在府里大办丧事,什么白绸、棺材、纸钱等等都摆挂出来,甚至请了法师到府里做了几场向天借命的法事。就是知情的人见了这阵仗,都要被他吓一跳。”
严飞凝:“啊——”
冷山燕:“如此折腾了将近一个月,才把惊雨骗了回来。现在你说说,他能答应惊雨留宿在外面吗?”
“哎呀,怪不得。”严飞凝早知他二人之间有着不少风月情债,今天终于有机会逮到知情人,拉着冷山燕问了许多往事,聊得好不开心。
那边的谢棠二人回到谢府,手牵着手走在游廊里。
棠惊雨:“看着这天色,好像要下雪了。”
谢庭钰:“嗯。这般厚的乌云,想必是场大雪。”
棠惊雨:“我今日从飞凝手里顺回来两坛好酒,一会儿我去温酒,给你尝尝。”
谢庭钰:“有妻如此,吾心甚喜。”
棠惊雨笑,又问:“不过,他们俩的贺礼要送什么,我还是没有想好。”
“哎——我也没找着满意的。先过年罢。过完年再费心想想。”
“今年的除夕夜一定很热闹。好期待呀。”
“真是奇妙。”谢庭钰轻笑出声,“起初说要一起过除夕夜时,怎么也没料到后来会有这样的进展。”
“嗯。就像当年我也没想到,会在那场春雨里遇到你。”她的语气带着些许娇嗔,盯着他,“真是个黑心肝。”
谢庭钰笑得开心,伸臂搂紧她,与她黏在一块走路,说:“姻缘本无意,天遣偶相逢。愿结连理枝,岁岁长相见。”
二人笑起来,又说起一些别的什么闲话,一道进屋。
不多时,鹅毛似的大雪飘落下来。
氛氲萧索,绵绵缠缠。
屋内灯光通明,炭炉安暖。
日日是良夜,时时皆团圆。
*
《芦雪庵记事录》有云:
凝婚期将近,严府忙碌异常。
前去帮忙,一丝不苟。
说起除夕夜,各有各的高兴。
原说婚前一对新人不宜多相见,今在大理寺一同任职已是菩萨开恩。
长辈们不允凝、丰二人除夕见面。
他二人表面答应,实则与我们早早议好计策。
待月上中天,二人假意醉酒回屋困觉。
丰先翻墙,三人汇合去严府后院。
凝悄悄绕至后院。
四人汇合,提灯盏游玩灯市,观大仙灯,赏烟火万顷。
甚是期待。
玄问我,今年有何心愿?
思之许久,仰头见灰墨天色。
问玄: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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