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打了个双闪，将车停靠在路边，把车内的温度调整到适宜，坐在主驾上一个人看着远处的烟花。
烟花落尽是有声音的，那声音是烟火殆尽的代价。
散落的火光藏进市井胡同，落的不知去向。
那些烟花很美，是悲观的浪漫主义者的最爱。
可我并不觉得烟花浪漫，也不觉得悲观。
我只觉得这样普通又平凡的时刻如果有人陪着就挺好，会让我觉得很安心。
“好看。”
就在一束烟花炸开的瞬间，陈墨缩在副驾上开了口。
“像你。”
第54章 54
“你为什么喜欢我？”我看着远处仅存的一点光亮，开口询问。
好似这是一个情侣之间都会问的小问题。
或许是我谈恋爱的经验过少，对于这样的问题有些在意和期待。
又或许对方是陈墨。
我更希望得到她的肯定，以加强对自己的自信。
可能是我学心理学的。
这么多年对于爱情有着天然的专业偏见。
情感在个体身上的体现是充满着虚荣的。
普罗大众的感情多数都是不是出于身体上的反应，而是心理上的反应。
很多人能在爱来爱去之间找到自我对于他人的需求肯定，得到自我价值的体现。
有人为了爱而不得，备受折磨。
有人为了情不得已，生出自卑。
这些情绪提供给大脑无尽的刺激感受，和爱情本身无关。
所以27年来，遇到表白的，我第一时间都是自省两人之间的关系所得。
如果只是享受情绪带来的身体变化，那我宁愿单身。
因为我不需要靠这些来满足自我需求。
但面对陈墨时我却感受不同。
她虽然话不多，但情绪稳定。
要知道情绪稳定对于一段健康的恋爱关系有多么的重要。
她聪明，每走一步都可以远瞻十步之外，所有预判都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可靠是我选择伴侣的关键因素。
我明白我自己喜欢陈墨什么，也明白我能从她身上获得什么。
只是我不知道陈墨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如果陈墨只是觉得我漂亮，像刚刚那束烟花一样，绚烂美丽。
那我们不如不在一起。
“安静。看烟花的人里你最安静。”陈墨偏着头，回答笃定。
“只有这个优点？”我笑着看着她，心里想还好她没有只是说我漂亮。
“讨论这些让我感觉很别扭。”陈墨扭头不看我，“我就是觉得你很好，跟你对我的感觉是一样的。”
“就只有这些？”陈墨的回答让我感觉她像个直男。
“我是个不太爱表达的人。”
“所以我们到底是不是在一起了？”我对于陈墨的避而不答逐渐觉得无力，她就像块棉花，被人捏来捏去都改变不了形状。
“是，但如果你后悔了，可以跟我说。”陈墨咳嗽了一声，不远处又有一朵烟花炸开。
我坐在主驾上摇摇头，将双闪关掉，发动车子回家。
一晚上我们都坐在沙发上看春晚。
没吃饺子，没做年夜饭，像是正常的周末，看着一个并不好看的综艺节目。
外面鞭炮声嘈杂，新年快乐的祝福很快就淹没在其中。
她也没说要我和她一起睡，我便强撑着已经快闭起来的眼睛，直接走回到书房昏睡过去。
等到早上我醒来后，陈墨照常在阳台做瑜伽。
我穿好衣服下楼跑步。
今天春节，早餐铺基本没有开门的，跑步街道上唯一开着的两家店都只有包子。
陈墨吃不了包子，我只能回家从冰箱里找了点能做的，煎了两个荷包蛋。
陈墨见我做好了早饭，主动过来摆放碗筷，坐下后对我说了一句：“新春快乐。”
“你也是。”我简单回答。
好像这样平淡的日常也没什么不好，起码陈墨主动开口，也算是一种进步。
我在心里这样想着，默默喝掉了杯子里的牛奶。
吃好早饭，接到了陈局的电话，他说给陈墨打电话没人接，问我知不知道人在哪。
我说在穿衣服，陈局哦了一声给我挂了。
我习惯了陈局来电只是为了她女儿的事情。
手机刚收到口袋里，就听见了陈墨卧室里传来几句争执，虽然语气不善，但句式一听就是为陈局设定好的。
“不回去，有事。”
“您要是没事我就挂了。”
“您能别吵了吗？耳朵要聋了。”
等到陈墨穿好衣服再出来的时候，手机已经被她关机处理了。
“陈局是不是要你回家吃饭？”我指了指已经熄灭灯光的手机屏幕。
陈墨看了一眼手机，无奈点头。
出了门，我们直接奔着工程实验室园区而去，早上温溪来过短信说是游戏已经调试好了，要我们去看。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陈墨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去工程实验室将游戏转换成vr模式。
毕竟它只是一款游戏，从查案线索来说对我们的工作起不到实质性的进展。
我没问陈墨，因为陈墨总有她的道理。
进到温溪办公室的时候，她头顶正佩戴了一款vr眼镜，手上拿着手柄，在房间里拳打脚踢。
“温溪。”陈墨叫了她的名字，这才让人反应过来，抖擞了一下肩膀，才将眼镜摘戴掉。
“哇，脱离了vr世界很不适应。”温溪笑笑，指着手中的眼睛，“你们早上吃饭了吗？”
我们双双点头。
“这东西是真的眩晕，早知道告诉你们别吃饭了。”温溪扔掉了手中的vr，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卡带，拉着陈墨的胳膊，向办公室外走去。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这个东西，我们办公室加了一晚上的班。”
“辛苦。”陈墨说话没有情感。
“早知道昨天应该让你请我吃饭。”温溪笑笑打趣说道。
她带着我们从走廊往深处走去，直到来到一间器械室。
推开门，打开灯。
里面是一片白墙，头顶架设了一台无影灯。
整个房间雪白一片，没有影子，很是神秘。
房间正中间有三台器械，像是小时候量身高用的医用体重器。
但在中间的柱子上挂着像背心一样的东西。
每个器械旁边配备了扶杆，将一个像弹簧床一样的设备圈了起来。
“这是最新的vr设备，灵鳄。”温溪说着走向机器，用手指着弹簧床，“这是步行机，为了避免身体和视觉产生滞后效果导致眩晕，我们添加了六棱形步行机。”
“它的滚轴由1200根轴带组成，你可以往任何方向不行，它上面有传感器，可以通过你的步行方式判别你是在跑步还是普通移动，可以让你在vr世界中行走。”
温溪又拿起了挂在杆子上的背心，“这是体感传感背心，仿真传感器，可以通过皮肤传感让你感受到冰冷和炎热，甚至也可以造成中枪的疼痛感，但我们实际使用下来，疼痛感还是有所欠缺的。”
“我们抛弃了无线手柄模式，还是做了有线手套。”温溪拿起桌子上摆放的手套，“虽然无线手柄回让你感受动作自由，但在体感上拉开了很大的距离，这幅有线手套是纳米传感器，可以做到毫秒级感应，只是有线连接，会让身体在刚戴上的时候不适应。”
“这是头盔，曲面屏，可以做到瞳孔秒聚，呆上后现实社会就与你们无关了。”
…..
听着温溪的介绍，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
面对这么多精密机器，一时间紧张起来。
“游戏我插入进系统后，你们就可以戴上进行游戏体验了。”温溪将卡带交给陈墨。
“谢了。”陈墨倒是很积极，脱下自己的手表，换下毛衣，将设备开始往自己身上套。
“别紧张，很简单，穿戴好进入游戏就行了。”温溪看我脸色有些紧张，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她拿起手套交给我。
手套穿戴起来有些凉，应该不是布制，像是软塑料。
戴到手上后会闪光，但肉眼看起来不太明显。
我跟着陈墨的样子穿戴好了背心，最后将头盔带好。
刚戴入头盔，眼前的世界就黑了起来，随后便出现一大块海滩。
整个人是以第一视角出发。
我抬起胳膊，低头能看见自己的双手。
我试图活动了一下胳膊，握了下拳头。
动作同步非常及时，几乎在屏幕的视觉传达上没有延迟反应。
海浪的声音从头盔音响里发出，和现实中机器发出的轰鸣声交汇在一起，让人一时间分不清虚实。
我试着抬腿走了两步，步伐和在陆地上走路对比还是有些僵硬，但至少能能活动起来。
我看不到的样子，于是努力往前走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