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楚星幸灾乐祸。
她该死。
史长生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泪水夺眶而出,又很快被高温烤干。
令楚星没有接话,回敬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史长生瞬间苍老的脸,在火光中发白。
没关系,我为她报仇了。自言自语,李渊和死得太便宜了。
史长生恸哭起来,残破的木椅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
我骗柳敬杀她、买断酒馆做局、雇到了最优秀的杀手她死得太便宜了但我
已经一无所有了。
已经竭尽全力了。
令楚星脱了外衣。
火势逼近,她感觉有些热了。
没没关系
烫。
火势的烫,通过气流传导到皮肤上,史长生却反而冷静了许多。
没关系。谈论一个死人,没有意义。
哈哈哈
令楚星愉快的笑声打断史长生的自言自语。
史长生,当时我问过你。
五百万买一个魔鬼的命,是不是太便宜了点?
她还活着。
一秒、两秒。
火烧着木头的声音,劈里啪啦。
她还活着,那无恙怎么办?
无恙
不能陪您了,史总。令楚星抬手看了看腕表。
火烧过来了。
史长生抬头看她,眼眶红得狰狞。
原来那是一个铁皮箱子。
令楚星笑了笑,把箱门关上。
杀了她!求求你杀了她史长生歇斯底里地哭嚎起来。
她的头剧烈地疼。她的皮肤已经开始焦化。
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
她才坏
史总,买命是要赏钱的。
闷闷的,箱子外传来上锁的喀哒声。
这可是过命的交易。现在的您,能出得起吗?
*
大火一直烧到了天明。
烂醉的雇佣兵刚刚清醒。
叫早的侍者发现,史长生的房间早就空了。
混乱的、沾满血迹的街道没有监控。
旷野上,木制仓库被烧成了灰烬。
烧化的小锁一碰就断。
令楚星打开铁箱子的门,焦臭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木椅化了灰,她临死前挣扎得厉害,骨架倒在地上,酥烂。
她的皮肉贴着箱壁,像烤枫糖布丁沾着容器的焦化层。
令楚星用脚尖踢开那堆一碰就散的骨灰,拨拉出被烤得发黄焦黑的翡翠镯子。
那两条不完美的裂纹,在高温中被扩展了,仿佛轻轻用力就会捏断。
令楚星吹掉浮灰,戴在手上试了试。
看来史长生真的给不起太多。
第44章
经过周密部署与协同作战,我军成功在北部雪原山脉摧毁一处长期从事非法商业行为的犯罪窝点,解救17名受害者行动始于高空伞降突袭。军方借助m-917战机精准投送至目标区域。犯罪集团盘踞的建筑结构复杂,外层钢板门与山体掩体形成天然屏障军方特别行动组随后介入,有效控制战场局势
警司总司的豪华餐厅,早班新闻正在播报。
真有你的,老伙计。
加隆正喝着咖啡,突然被人在背上拍了一把。
带着嫉妒的十二分力道。
一口热咖啡呛进气管,他狼狈地咳嗽,伸手抓纸巾。
财务那老家伙,端着一盘三明治和金枪鱼沙拉,坐到加隆对面,对他涕泗横流的惨状视若无睹。
派了个小姑娘过去,嗯?给警司镀了层金?
财务语气酸溜溜的。
真有你的,年纪一大把,还捞到个升官发财的机会眼光真毒啊!老狗。
镀金?咳咳咳加隆气得直咳,警司那是祭出了个奇才!
蒋明不仅活着回来了,还立下大功。
指挥官?那帮老狗腿听她指挥?
你懂个屁!年轻人脑子活络,说一不二。
加隆已经掩饰不住得意了,脸红得像喝了二两。
这丫头,啧啧,不夸张的说,扛得起□□。那个壮啊。
事实上外表看上去也不壮,他夸张的很。
司长五六年没这么高兴过了。
所有吃早餐的人,都被他洪亮的嗓门吸引得转过头来。
上次他兴高采烈,还是他儿子被军长亲提少将的事儿。
不说了,大伙儿慢慢吃吧。总统给咱点了名的,警司面上都有光。加隆擦擦嘴,背着手走出去了。
阿曼德来了。
加隆还得陪参谋长大人面见一个重要客人呢。
*
幻界的信上写过,只要警司和军方愿意出手,就有和它谈条件的机会。
所以花总裁亲自来了。
女人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点了烟,把火折子甩熄。
参谋长与司长一前一后开门进来,她眼皮都没抬一下。
阁下就是幻界的总裁?花总?
阿曼德与加隆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年轻女人的傲慢让他感到尴尬。
花狸子坐着,伸出一只手,和两人分别握了握:坐。
花总,想不到您如此年少有为呀。阿曼德又说。
花狸子没答话。
吸了口警司送的名烟,依旧没看他。
阿曼德恼了,强压着怒火:花总,军方和警方竭诚将您邀请来此,是为商讨事先约定的
女人咂了咂嘴,名贵烟草清汤寡水的,没有味道。
她把半支烟扔在地上,用鞋底踩着碾两下,端起桌上茶叶塞了半杯的龙井茶嘬了口,方才抬眼看陆军上将。
我倒是没意见。军方对我司有所要求,但说无妨。
嘴上说是但说无妨,脸上一副跪下来求我,老不死的样子。
贵司的磁场研究专利阿曼德咽了口唾沫,心一横,开了口。
啊哈,军费不够了,要做游戏赚外快?
花总,您必然知道军方想请教贵司的,不是市面上协议游戏的专利。
明知道她寻自己开心,阿曼德也只能忍下气。
料想李博士大概是给贵司留下了一笔宝贵遗产,贵司兴许也用不上。军方么预算足够。
呵呵李博士留下的遗产?我怎么不知道
花老板撕开一支烟,叼起一口烟草,嚼着。
您就别和我们装腔了,花总。酒馆之夜,那桩案子,警司要查,它也是能查下来的。阿曼德打断她的话。
嘿嘿,听都没听过的案子,也搬出来威胁我。
花狸子乐了。
怎么?给我冠个罪名,押进去关几十年?破铜烂铁,也当金瓜子卖。
威胁?威胁谈不上,花总。加隆白了一眼阿曼德。
先不说阿曼德平白无故提起这个事,会不会惹毛年轻气盛的黄毛丫头。
他警司没根没据,也坐不实花璃酒馆屠杀的罪名。
我们俩老头,不过在您面前唱唱功。这什么事儿该查,什么事儿不该查您说是吧?
这功唱的是真好听呐。花狸子把双脚搁在茶几上,几句花言巧语,就想从我这儿空手套白狼?
这算盘珠子都崩脸上来了。
花总果然年轻,这讲的话啧,阿曼德摇摇头,军方可是应了您的要求,派兵赴穷凶极恶之地,怎么现在翻脸不认账?
欸欸欸,这可不兴说。
啪,玻璃茶盏扣在茶几上,花狸子皮笑肉不笑地挑眉。
参谋长这话,被选民听见,我怕是能当下届总统。
什么叫军方应了我的要求,才去做本该做的事情?我,能有这么大脸?
呵呵,选民是喜欢您这种风格的。阿曼德解嘲。
他们没耐心陪这个傲慢无礼的女人聊天。
于是话锋一转,直入主题:军方只想知道花总是什么意思。
我的人,花狸子顿了顿,目光冰冷,扫过两个男人的脸,当初是如何跟二位提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