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榷安微微勾唇,“你猜到了就好,我不过是想留你多说几句话,亦要批判我的罪状吗?你这个无情的女子。”
妧枝愕然,料不到商榷安会是这样说,很快有片刻晕眩,她被转过身来,一下跌坐进商榷安怀里,如铜墙铁壁,令她脱不开身。
第101章 我给你做小,怎么样?……
被商榷安困住,妧枝还未说些什么,就被搂着她的人一道偏头的轻咳所打断。
商榷安听着似是不舒服,连带着胸膛都在微微震动,妧枝被他环在胸前,可以感受到他的绸缎衣物摩擦在脸上的感觉,微凉中泛起温热的触感。
日前他送妧枝去渡口追人那天,就有些不大对劲,没想到这么久了竟还未好。
妧枝:“你的风寒还没好?”
马车外回来的枕戈抢答道:“妧娘子,大郎君得的不是风寒,他是遭人陷害,下了药,药里面有毒。”
商榷安蹙眉凝神,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看了眼窗外,似是嫌下属多了嘴。
“不干你的事。”
妧枝观察他,的确看似精神,但眉眼间总有股恹恹之气,唇色也不如往日红润,而他脖颈处有一根凸起的青筋些许泛蓝,近看藏在衣襟里,颇为明显。
“看来这毒还不够厉害。”没把这祸害毒死。
商榷安:“你很失望?”
妧枝神情不言而喻,商榷安盯着她的脸,原先还流露出一丝笑,这会十分受伤般,又问了一遍,“你真的很失望?”
妧枝不说话。
这下当真让商榷安心中受到重创,他开始上手,掐住了妧枝的脸,不怎么用力的往外拉扯,“你这狠心的妇人。”
妧枝不曾想商榷安这般耍无赖,她脸皮嫩,被扯了扯就变得通红,而她抬手反抗也很快被商榷安给压了下来,“住手,住手。”
二人忽地扑倒乱作了一团,尤其商榷安玩弄着她的面颊,又往下挠了妧枝痒痒,一时间气氛已经变了味,而在妧枝喘着粗气,让商榷安“别挠了,别挠了”,二人面对面,呼出的气息彼此都能感受到。
妧枝身上的馨香散发出来,夹着她温热的体味,商榷安不知不觉在她耳畔轻嗅起来,然后对上双眼。
妧枝眼前商榷安的面容逐渐放大,而他未经准许便吻了上来,按着她沉醉而仔细地含吻她的唇。
妧枝抬膝想要将其推开,但商榷安一如既往早有准备,稍一抬腿,便压在她上面,让她没有力气反抗,只能被迫接受这样半是逼迫半是引诱的吻。
与以往不同,商榷安吻得又深又温柔,其中还透着霸道的控制,他的怀抱炽热包裹着她密不透风,妧枝竟不知只是这样唇齿相碰,便能叫她头晕目眩。
她甚至还不自觉发出那等沉浸在欢愉中的轻吟。
“阿枝,怎么还未下来?”
倏忽,平氏久等的声音传进马车中。
妧枝睁开眼,发现商榷安早已悄然幽深注视着她,被妧枝发现后还在最后之际重重亲到她的舌头方才含着笑,退出来。
“世母,是我留阿枝多说了几句话,耽误了。”商榷安:“可千万别怪她。”
他即使不吻了,却还压在妧枝身上,把玩她的一缕发丝。
但下一刻就被头脑昏涨,有了一丝清醒的妧枝推开,她起身坐了起来,平静呼吸,“阿母,我这就来。”
她瞪眼,低声告诫,“你给我放规矩些,我已嫁人了。”
商榷安:“什么时候和离?”
“这辈子都不会。”
“我不信。”
妧枝从他手中又将自己的衣袖抽出来,这人把玩了她的头发,又来招惹她的衣裳,“你爱信不信。”
商榷安手上什么都没有了,妧枝要下车了,他也不阻拦,只是翻过身仰躺着靠着臂膀,十分无赖地望着妧枝,倏然问:“我给你做小,怎么样?”
正要动身出去的妧枝仿佛听见天方夜谭,回头朝商榷安瞧过来。
结果看到的只有他眼含笑意,却十分肃正的神色,“就是你想的那样,不要名分也无妨,你不和离,我便等你,哪怕你做一辈子郡王妃,我就做你一辈子的情人。”
这是当朝宰执能说出口的话?
商榷安不要名分,唯一念想便是与妧枝在一起,重续前缘,哪怕她如今已是别人的妻,而他这个前世的夫君也不在意了,可谓是委曲求全到一种地步。
且二人说话除了开头并未注意声调大小,尤其商榷安,根本不怕被听见。
这马车外,担心长女出不来的平氏被送进妧府后又回了来,在台阶上等着她,不想,竟听到这等秘闻,一时神情都变了。
只听她长女不可思议道:“你莫是被毒疯了不成。”
商榷安:“你就当我是疯了,你可怜可怜我,日行一善,佛祖会保佑你。”
这下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商榷安:“阿弥陀佛。”
妧枝“……”
妧枝仿若车里有什么瘟疫,再未搭理商榷安,摸着被吻得发烫微肿的唇瓣下了马车。
一出来就瞧见平氏震惊地看着她。
妧枝再次:“……”
枕戈在旁溜回了马车上,笑嘻嘻道:“妧娘子,我们郎君生了病,还在解毒中,正需要人关心,还请妧娘子有空时常来看看我们郎君。”
马车这回痛快离去,留下妧枝在原地和平氏相对无言。
妧枝并未急着回郡王府,她在妧家多待了些时日,也是想理一理自身思绪。
在家中倒也清净,她若心情不好,家里人便不会随意来打扰她。
而她与平氏出门的次数同时多了起来,有时也会带上弟妹出门玩玩,上回在东林寺需要帮忙接生的那对夫妻,生了一个女儿,母女平安,因此还上门拜谢了平氏和妧枝,请他们届时可以到庄子上做客。
妧枝本要婉拒,但妧柔听说对方田庄上一座小湖泊,经常有野鸟降落,甚至还有野鹤出没,说不定能捡到鸟蛋,就连妧酨都生了兴趣。
于是便答应下来,应邀去游玩了一回,野鹤自然是没见着,但不知是野鸡还是野鸭的蛋倒是捡了不少。
那日妧枝心情莫名变好,如同连日来随着历常珽离开京都的阴云都开始变晴。
但只要她一出门,妧枝便发现她总会遇到需要她帮助的人。
路边与家里走散的小姑娘,扯了扯她的衣角,“姐姐,我找不着家了。”
妧枝:“你家在何处?你是京都人士?”
无论妧枝怎么问,小姑娘只说了开头那句话,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而妧枝只得抱起总角的她,到大街上转一转,让她看看有没有眼熟的地方,问一问人家。
再不济,便只有去官府了。
而没多久,小姑娘便指了一个巷子,“阿母。”
妧枝顺着怀里的孩子指引,将她送回去,却发现那里面忽而传来一阵热闹的喝彩声,等走近才瞧见是一处专门杂耍瞧热闹的园子,里头还有戏班。
而小姑娘的阿母不知是哪一位,妧枝问了人,方知是正在戏台上唱戏的女子,于是只有陪着她坐在戏台下面,等结束后再将小姑娘交换给她母亲。
倒是妧枝,本是不怎么爱看戏的人,渐渐也因戏台上演出瞧得入神。
“阿梨,阿梨,大家说你不见了,可吓死阿母了。”
下了戏的女子心急如焚,前来抱紧女儿,又同妧枝感激道:“多谢娘子找到我阿女,实在感激不尽。”
妧枝摆摆手,“举手之劳,下回可不要再偷偷一个人跑出去了。”
她轻轻刮了下小姑娘的小脸,在女子感恩声中离去。
“这位娘子,帮帮我,帮我个忙。”
妧枝回到路上不久,街上又有一个上了年纪,腿脚不便的老妇人行动缓慢地走出来,“可否帮我去百食斋买上些许点心,家中只得我一个老婆子,孙儿正闹着要吃,还请娘子发发善心,帮我走一趟。”
妧枝一愣,待看到老妇人身后不远处的暗巷里,一个不过三四岁年纪的稚儿躲在门后小心翼翼窥探她,便不再犹豫,“交给我吧。”
“多谢娘子。”
但凡她一出门,必会被从来不认识的人求助,妧枝已不是第一回 遇上,而今已经习以为常,是以她才经常出门,想着今日又会碰到谁,谁又会需要她伸以援手。
这种日子,倒比她整日待在郡王府或是家里的时候要明朗有趣许多。
这种不经意的小意外,渐渐叫她充满期待。
点心买来,交到老妇人手中,那个从门后窥探妧枝的稚儿悄悄跑出来,抱住了祖母另一只健全的腿,偷偷看着她。
“劳烦娘子了,这么多点心,我与孙儿一时吃不完,还请娘子也尝尝,再带回去一盒。”
“这,不必了。”
妧枝想要拒绝,然而老妇人还是要强塞进她手里,那稚儿忽地松开手,从祖母到妧枝,抱住她的腿叫了声,“阿母。”
妧枝登时一惊,背后一道笑声突地出现。
妧枝回头就见商榷安与下属在她一旁,四目看着她,枕戈因稚儿的举动笑出了声,商榷安不知是否病情加重,脖子上的筋脉更蓝了,然而那张俊脸依旧目似点漆,更有了几分病骨支离渴望得到解救的深沉感。
他也正目光如炬,静静地盯着她。
在妧枝回头,商榷安淡淡一扫抱着她腿,将她当做娘亲认错人的稚儿,在将其吓得不禁退回到祖母身边后,向妧枝示意,“又在日行一善吗?真是心善的妧娘子,不知在下可否有幸,也能请妧娘子帮我一个忙?”
第102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妧枝转身,“什么忙?”
商榷安:“不急。”他抬了抬下颔,示意妧枝先忙。
那对祖孙还在这里没走,却又因畏惧商榷安而不敢打扰他们交谈,妧枝已经帮完了忙,朝他们道:“老人家,多谢你赠我的糕点,还有什么事吗?”
“娘子帮了我的忙,我老婆子是看这两位大人是娘子的朋友,可愿到我家宅中去,吃杯茶水。”
老妇人:“我那几个儿子已有几年不在家中了,实在冷清。”
老妇人面上露出几分忧虑惆怅之色,小孙儿尚且懵懂无知,不懂没有依靠的滋味,妧枝不禁向商榷安瞧去,她倒是愿意,可这位先前就说有事找她。
然而,商榷安道:“去吧。”
妧枝:“你……得空?”
商榷安:“一盏茶的功夫,耽误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