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颦眉道,“爹,您这不是折女儿的寿吗。”
“您再这样,女儿生气了。”
苏文熙脸色严肃,“礼不可废。”
沈青山一派豪迈,“没错,礼不可废。”
舅妈方氏扯了扯他的袖子,意思是你少说两句,没看见婳婳都不高兴了吗。
沈宴礼站在方氏身后,眉目深沉地看着苏婳,待看见她隆起的小腹,他藏在身后的手掌握成了拳。
他从福州回来,得知因靳珩之故,沈家成为新的扬州盐商,靳珩又买了寿芝园送给婳婳。
他便知道,自己没实力和靳珩争,靳珩能给婳婳的更多。
所以,他一直没来京城找她,他知道她过得好。
后来,他又得知婳婳的亲爹是闻人羿,她是公主。
婳婳变得更加遥不可及了。
他慢慢说服自己,放下那份本就不该有的心思。
沈清秋见不得女儿不高兴,上前拉住她的手。
“别理他,你爹老古板,快跟娘进院子。”
苏婳挽住娘亲,也挽住了舅妈方氏的手。
刚走了两步,她脚步一顿,回头看着站在原地沈宴礼。
“表哥,走啊。”
沈宴礼清浅一笑,藏在身后的手掌松开了。
“好。”
说完,他提步跟了上去。
靳珩正在跟苏文熙和沈青山说话,听见苏婳叫“表哥”,往她那看了一眼。
媳妇走了,靳珩有些急了,眼睛恨不得长在她身上
苏文熙见状立刻道,“我们也进院子说话。”
靳珩赶紧跟岳父进院子了。
苏澄、苏澈带着沈宴弘在他身后殷勤喊着。
“姐夫、姐夫、姐夫。”
靳珩将事先预备好的“改口银子”拿了出来,分别是蓝、红、青三只荷包。
苏澄是哥哥,谦让着表弟,对沈宴弘道,“你先选。”
沈宴弘选了红色荷包,打开一看,是一块和田白玉镂空香囊。
沈宴弘很喜欢,收进了怀中。
苏澄犹豫一下选了蓝色荷包,打开一看,竟是一锭金元宝,他扬着下巴看了看苏澈。
苏澈打开青色荷包,是一只满绿的翡翠玉佩,他立刻喜笑颜开,这可比金元宝稀罕多了。
他往腰上比了比,故意气苏澄。
“一会,我找姐姐编一套流苏挂在腰上。”
“姐夫送我玉佩,姐姐给我编流苏,真好!”
苏澈满脸都是得意,就差把“你有吗”几个字写脸上了。
苏澄气得不行,他也要姐姐亲手编的流苏,姐夫送的玉佩!
“苏澈,我刚刚选错了,你跟我换!”
第197章 婳婳要生小宝宝了
苏澈才不跟他换,连忙将玉佩收进了怀里。
“不换!”
说完,他就跑到前面找姐姐去了。
苏澄赶紧追上去,“苏澈,你跟我换!”
苏澈怕他追过来冲撞了姐姐,连忙往一边跑,苏澄在后面追着喊。
“我不要金元宝,我要玉佩。”
“苏澈,咱俩换啊!”
沈清秋见状,脚步微顿,看着跑远的两个显眼包骂道,“又反天了,一天尽给我丢人现眼!”
苏婳听见苏澄喊什么,金元宝、玉佩,立刻明白是靳珩在捣鬼。
她昨晚嘱咐他的话,算是白说了。
她回头,冷飕飕看了靳珩一眼。
靳珩此时正在后面看热闹呢。
果然送不一样的东西,双胞胎就会闹起来,他昨晚听婳婳说起这件事,还不相信呢。
有点意思……
就在靳珩收回目光时,看见前方有一道冷飕飕的目光看着自己。
靳珩厚着脸皮,无辜一笑。
苏婳给了他一个威胁的表情,仿佛在说,你等着,回去有你好看!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回门宴。
临走时,苏婳将沈宴礼叫到了一旁。
“表哥,有件事我想麻烦你帮我。”
沈宴礼看着苏婳,宠溺一笑,“殿下既然还叫我一声表哥,那就别跟我客气。”
苏婳莞尔,“就知道表哥疼我,麻烦表哥帮我照看寿芝园。”
沈宴礼听她提起寿芝园,脸上的笑容有些僵。
因为那是靳珩送她的。
苏婳继续道,“那么大一个园子,我不住在那,还要找人打理,真真是浪费了。”
“不如把前面的园子做成饭庄,来的人既能吃饭,又能逛园子,这样不用花银子还能赚银子。”
“赚了银子,你七我三。”
沈宴礼轻笑一声,“表妹不愧是我们沈家人,就是有经商头脑。”
“我回去就着手办这件事,赚了银子都给你。”
苏婳赶忙拒绝,“这怎么行,虽然表哥疼我,但也不能让你白忙一场。”
沈宴礼原本想说,只要你开口,让我做什么都行。
没想到,靳珩手拿披风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靳珩体贴地将披风搭在苏婳身上,柔声道,“婳婳,小心着凉。”
苏婳正跟表哥说话呢,嫌他碍事,扭了下肩膀。
“我不冷。”
靳珩霸道地搂住了苏婳的肩膀,柔声道,“婳婳,你现在肚子里怀着我们的孩子,可不比以前。”
他故意瞟了沈宴礼一眼,“站在外面说话久了,一定要小心身子。”
“现在风凉,别人不心疼你,我心疼你。”
此番眼神配上“茶言茶语”,谁看不出来他的用意。
沈宴礼知道,靳珩这是不高兴婳婳和他说话,又碍于婳婳的身份不敢发作。
他也识趣,笑着道,“婳婳放心,刚刚你说的事情,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办好,毕竟那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靳珩耳朵都竖起来了,你们两个人的事……
那是什么事?
他刚想问,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沈宴礼肯定是故意不说明白,他要是问,不就是被沈宴礼牵着鼻子走吗。
靳珩开始挑毛病,“虽然婳婳叫你一声表哥,但是礼不可废,沈公子还是称婳婳为殿下更好。”
盐商一事,沈家也算受过靳珩的恩惠,只要他能对婳婳好,沈宴礼不想跟他计较。
“驸马爷说的对,外面风凉,殿下早些回去吧。”
苏婳点头,“后日我去府上,看望舅舅和舅妈。”
沈家在京城有宅子,一时半刻他们还走不了。
苏婳转身之际,“不故意”踩了靳珩一脚。
她早就听出不对味来了,
靳珩忍着不敢发作,还提醒苏婳“慢点”。
沈宴礼在他们身后,笑得幸灾乐祸。
“恭送殿下,驸马。”
……
转眼就是春节,苏婳也快生小宝宝了。
大家都怕她动了胎气,团年都是在公主府办的。
府上原本有女医,也给苏婳看过,说她二月初二前后生。
都说女人生产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尤其是第一胎,最是凶险。
闻人羿不放心女儿,过了初六,就送了两名宫里的女医过去。
沈清秋也不放心女儿,早就托人在京城打听了个遍,找了专门给大户人家接生的稳婆,住进公主府。
闻人渡找来当年给云娘接生的女官,送进了公主府。
闻人淮连诏书都写好了,就差往上添名字了,生男孩就封为郡王,生女儿就封为郡主。
老夫人则托人找了四名身体康健,身家清白的奶娘送进了公主府,就怕她的大曾孙子或是孙女嘴壮,奶不够吃。
扬州那边搜罗了不少珍贵补品,特意派办事牢靠的家奴送了过来。
过了正月十五,沈清秋住进了公主府,等着女儿生产。
靳珩即将为人父,表现的比苏婳还要紧张。
每天晚上都睡不实,就怕苏婳有什么不适,连办公地点都改为府上书房。
到了二月二这日。
苏婳用完早膳,靳珩预备扶她去床上躺着,她刚起身,小腹就传来一阵坠痛。
苏婳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紧紧抓住了靳珩的胳膊。
她大口呼吸着,“靳珩,我……好像要生了。”
靳珩心跳立刻变快了,紧张地托着她腰,往床上抱她。
“婳婳别怕,我在呢。”
青棠也过去帮忙,丹桂小跑着出去了,去隔壁耳房找女医。
女医很快就过来了,问过苏婳的症状,又给她诊脉。
“殿下昨天下午才见红,这种阵痛,怕是要再疼上几次才能生。”
靳珩紧紧握住苏婳的手,紧张的俊脸煞白。
“大概什么时辰能生。”
他恨不得自己替媳妇生。
女医知道他紧张,细心解释,“这可不好说,若是快,下午就能生,若是慢,到了晚上也说不定。”
接着又劝慰道,“殿下、驸马爷,您二位不必如此紧张,若是再疼就用奴婢之前教您法子,用鼻子慢慢吸气,再用嘴慢慢呼气,就可缓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