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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历史军事 > 醉轻狂 > 第58章
  而苏默这边,水深火热,他刚开始以为李想只是睡着。出了暗渠才发现她下身流着粉色的血水。
  那一刻他惊慌失措,他抱着昏迷不醒的李想,哭的像个孩子,仿佛有只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心脏,抱住她的手都开始颤抖。
  夜色浓稠,他抱着她一路狂奔。
  他责怪自己来的太晚,让她等了那么久。无数的后悔和自责冲刺在他胸间,他无法想象失去她的后果。
  来到一处院落,亮着灯火。他轻轻放下李想,敲开这户陌生的人家。要来了干净的衣物给李想换上。
  苏默一刻都不敢停歇,他寻着记忆,找到孟医生。
  午门之后,孟医生不敢再做府医,怕再次被牵连要了性命。所以一直隐于民间,开了一个善堂,专门救治病患。
  苏默跃进善堂,药童看到他们立马迎来,扶起李想给孟医生看诊。
  在孟医生的救治下,李想清醒过来,感觉肚子一阵剧痛袭来。她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眉头微蹙,瞬间倒吸了口凉气。
  苏默看着她疼的冒汗,恨不得替她受过。他抱住李想的身体,安抚她的情绪。
  待着那一阵疼痛缓过去,李想扶着苏默,道:“默默,这是哪里?”
  苏默说道:“这是孟医生开的善堂,有他在,你一定不会有事。”最后的话似在对自己说,又似跟李想保证。
  李想闻言放下心来。她知道肚里的孩子可能今日要出生,那么不凑巧,什么事都凑在一起。
  药童端来一碗药汤,说道“怕是还有一阵,你先吃点东西,省着点体力。”
  苏默闻言,忙接过药碗,喂给李想喝完。
  一通忙碌,李想终于在天亮后,生下一女。
  少阳院中,周明轩这一睡就是三天。
  他蓦然睁开眼睛,他看到锦绣流苏的床帐,他感觉到自己仿佛从深渊中走出来,大口喘息,直到确信自己刚刚只是一场梦,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闭上眼睛,放慢呼吸,从床上起来,叫人进来梳洗换装。
  宫人去禀报了帝后和太子妃,没过一会,众人聚在少阳院中。
  周明轩看到他们,很是奇怪,道:“父皇,母后,你们怎么都来了?”
  待看到陈敏英时,他脸色微沉:“不是说了不许来本王的寝殿嘛?滚出去。”
  闻言陈敏英眼角微红,委屈的直掉眼泪。她连基本的礼仪都没顾上,就冲了出去。
  皇帝蹙眉,看太子妃负气而去,对周明轩道:“太子妃只是关心你安危,你则可如此待她?”
  周明轩一噎,回道:“她当初算计儿臣时,就应该知道有这结果。”他心中憋屈,继续埋怨说道:“若不是她,想想就不会躲起来,不愿见我。”
  皇帝一愣,看向皇后。皇帝正想开口说话,被皇后赵氏打断道:“明轩,饿了吧?”
  周明轩听闻,确实肚中饥饿难忍。
  赵氏让宫人传菜,拿起一碗白粥递给他:“你刚醒,太医让你先用些清淡点的食物垫底,不然伤胃。”
  周明轩接过喝了一口道:“儿臣睡了很久吗?”
  赵氏蹙眉,心中微沉,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嘴上道:“不久,你多日未能安眠,睡再多也不够补之前的觉。”
  说不上什么原因,赵氏觉得自己儿子不对劲,她让人请来太医,再次给周明轩请脉。
  过后不久,避开了太子。太医才跟皇后道明太子受到巨大的刺激,身体出于保护机制,忘记了最痛苦的一段记忆。
  太医建议不要再去刺激他,让他慢慢接受,或者暗示让他自己解开心结。时间久了,慢慢平复感情带来的创伤。
  皇后听后,心中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她就不会放这把火。
  三日后,顾辞收到苏默一封信,说老地方碰面。
  人来人往的闹市,明月楼二楼,苏默早早等着顾辞,他手中抱着一个竹篮,神秘的用布遮挡着。
  顾辞好奇,打算掀开一探究竟。被苏默阻止,怕顾辞吓到宝宝,苏默掀开锦布的一角,让他看看。
  竹篮中,小团子摇头晃脑,仰着头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顾辞,顾辞用手蹭了蹭小团子的脸说道:“这是谁家的娃?”
  苏默嘴角忍不住上翘:“我的。”
  顾辞闻言,瞥了苏默一眼:“怎么,想想不要你了,打算捡个孩子认亲。”
  说到想想,顾辞坐下来问道:“你去皇宫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晚香堂突然着火?”
  苏默把事情的原委跟顾辞一说,顾辞一脸疑重。宫中有人要害李想,除了太子妃陈敏英以外,顾辞想不到第二人。
  不过听苏默说那些人穿着皇宫的侍卫服,并没有蒙面。能明目张胆,又能指挥御前侍卫?皇帝和皇后?
  苏默有了孩子,想想以后也不会再回去皇宫。他也不想再去掺和,皇宫里的破事。他把自己知道的告诉顾辞,其他就不再管了。一心埋头逗着女儿。
  顾辞看他如此开心,与来京城之时天壤之别。再次问道:“你这孩子哪捡的?”
  苏默抬起头白了顾辞一眼:“这是我和想想的孩子。不是捡的。”“再说捡的我跟你急。”
  顾辞闻言瞪大了眼睛,思绪完全没跟上。他把竹篮移到自己面前,看了眼娃娃,看了眼苏默。“不可能,你啥时候跟想想生的?”
  苏默闻言,俊脸一红。“就是那日,在御舟的那天。”
  顾辞觉得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那日跟想想做了,还有脸过去找太子拼命?”
  第72章 祭拜
  顾辞一脸无语,看了眼竹篮中的小娃。心道他们争来抢去,自己在中间忙个不停。亏他还可怜他们为情所困。现在倒好,两人都当爹了,反观自己,还是单身一人。
  苏默没理会他的抱怨,嘴角依然挂着笑:“想想本来就是我的。”
  沉默了一阵后,苏默继续说道:“我真庆幸这趟回京。不敢想她一个人怎么过来的,差一点,我就要错过她们。”
  “这次死里逃生,日后我们只愿长相厮守,永不分离。我这个镇南王的身份,将会自尽于幽州。然后和她们母女挑一处世外桃源,隐居世外。今日之别,恐在难相见。带我女儿让你看看,也算是见过她了。”
  苏默说着日后的打算,眼里看着娃娃,满是期待。
  顾辞闻言,轻笑一声。“如此也好,太子如今娶了正妃,真没有办法给想想要的唯一。她也不合适宫中的生活。”顾辞忽然想起她们在嵩山之时,两人唯一一次约会,就被李想回绝的彻底。缘来缘去,她最终选的人还是苏默。
  顾辞拿出一块玉佩,算是给他们孩子的见面礼。看着苏默提着竹篮,融入人潮,再也不见。两人默契的都没提太子,既然选择离开,顾辞不想让他们有心理负担。
  少阳院中,周明轩还在生李想的气,他不想那么快去找她。显的自己太掉身份。他决定先冷一冷她,说不定明天她就来哄自己。
  皇后让宫人谨言慎行,缄口不言。但她心里也明白,别人不说,周明轩也会自己找过去,迟早会知道。
  果然,第二天的晚上,周明轩被噩梦惊醒,他不知为何,近日总是噩梦不断。醒来又忘记自己梦到了什么。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又想起想想。
  该说的不该说的,周明轩都说了。哄了那么久,李想都没有原谅他。她无法释怀,他们就得一直僵着。他黔驴技穷,不知如何是好。
  无心睡眠的他,起身穿好衣物,准备远远看一眼李想。
  晚香堂内
  李玉站在大槐树下,拿出香烛钱纸偷偷祭拜李想。
  皇后赵氏把李想的尸体烧成灰,怕太子再次受刺激。所以她没有立碑,更加没人祭拜。
  如果李玉早知道有这场大火,他绝不会帮助李想隐瞒。他后悔当初没有及时告诉太子,侧妃在晚香堂内。一步错步步错。等他来时,整个大殿都被大火吞噬。火势凶猛,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事发后,他怕太子把侧妃的死怪在他头上。明知侧妃在殿中,却一直未禀报,因此害了侧妃和皇嗣性命。他不敢赌。
  他心里自责不已,所以今日头七,趁着夜深人静,前来祭拜李想。
  大槐树是他们刚认识的地方,亦是李想最喜欢待的地方。他怀着愧疚的心,挖了个土坑,准备把她给他的簪子埋在树下,算作她的衣冠冢。
  忽然背后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你在祭拜谁?谁死了?”周明轩眸底猩红,提着宫灯,站在李玉身后,阴森森的盯着他。
  李玉吓的赶紧跪地:“太子殿下,我在...”他忽然想起,皇宫内不能提侧妃。
  周明轩如深夜中的恶鬼,一步一步走近。李玉下意识的跪着退了几步。
  周明轩瞥了眼脚下小小坟丘,眸子幽冷,李玉打了个寒战。急忙紧张道:“是我的一个朋友。她前些时候不幸身亡,没有立碑。故来此地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