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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见祂神情专注,眸中溢着病态的痴热,张嘴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江颂听不清。
  他只觉得吵。
  所以他伸手抓住商扶砚的嘴巴,很理直气壮地要求:“你不要说话!”
  “嘘!嘘!”
  他嘟着嘴慢吞吞地嘘了两声,摇头晃脑地,说:“会吵到我睡觉的。”
  商扶砚从没见过这副模样的江颂,原先挤在祂皮肉之下的虫子像是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似的,心脏处的酥麻一直窜至祂四肢百骸。
  祂的小妖怪喝醉了。
  在李缘面前都不曾有过这一面。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商扶砚气息猛地急重了几分。
  祂压低眼帘,余光瞥过桌上被喝了大半的散情水,眸底贪婪的痴色再也遮掩不住,直接张嘴含住了江颂扒在祂唇边的指尖。
  舌尖重重舔过那点温度,又颤栗着脊背重重吞咽了好几下。
  缓了许久,那阵头皮发麻的快感才稍稍褪去,视线得以聚焦。
  祂狼狈地喘着,看见祂怀中的小妖怪有些不满,拧眉用脑袋忽然撞了祂一下。
  “你吵到我睡觉了。”
  无厘头的指责像是小猫撒娇一样,商扶砚鼻尖抵在江颂脸颊上,重重蹭了一下,低声笑着哄他:“乖宝,你没有睡觉。”
  “谁说的。”
  江颂瞪着眼睛,义正言辞:“我就是在睡觉!”
  忍俊不禁的商扶砚埋进他脖颈,起初只是很小声的笑,而后越来越放肆,连着肩膀都在轻轻抖着。
  好可爱。
  真的好可爱。
  这样可爱的猫猫,马上就会是祂的了……
  商扶砚死死咬住江颂的衣领,缓过那阵攀上脊骨的极端快感,颤着腰腹无声喘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抱着江颂离开茶厅。
  祂不会在江颂迷糊的时候做任何事情。
  所以即便同床共枕,被折磨到几乎濒临崩溃也没有越界做出半点不合理的事情。
  祂想等江颂清醒,郑重地告白,然后才是牵手,接吻。
  反正他已经喝了散情水了,李缘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有过露水情缘的陌生人而已。
  未来还有很多时间,祂有足够的耐心抹除掉那条贱狗留在他身上的所有痕迹。
  醉醺醺的江颂还在对此一无所知,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醒来时,下意识蹭了蹭那手感舒服的腹肌。
  这是在玉山道观养出来的习惯,以往他极其羡慕李缘的身材,低头再看看自己软乎乎的肚子,颇为沮丧。
  后来李缘告诉他多摸多记,锻炼的时候以此为念,不出半月就能和他一样,结果后面腹肌没练出来,色胚样式倒是练了个十成十。
  江颂到现在都还很耿耿于怀,哼唧两声后忽然想起来——
  李缘不是在静思崖吗?
  那他摸的是谁?!
  江颂动作猛地顿住,整个身体僵硬得像是一块木头,呼吸都屏住了。
  胆战心惊地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眼前精壮冷白的胸口,以及那质感极佳,眼熟到极点的素裳……
  江颂:“……”
  天老爷……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那一刻,江颂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硬逼着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想,缩头乌龟似的一寸一寸地缩进被窝里。
  之后又佯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想要跨过床榻外侧的存在跑路。
  可才爬了一半,他就被猛地按住脊背,啪嗒一下摔在躺在外侧的那具身体上。
  第131章 引诱神明堕落的卑劣信徒21
  侧边被掀开了一点小小的缝隙透气, 浑身僵硬无比的江颂听到一声轻笑。
  “小心被闷到。”
  一如既往的平和叫江颂更是无措,他苦着脸,慢吞吞的从被窝里钻出来。
  “对不起。”他第一次喝醉, 脑子晕乎乎的, 就记得昨天晚上自己似乎很嚣张。
  不仅无理取闹地扒拉道尊, 还骑坐在人家腰腹上问祂为什么不是马……
  江颂:“……”
  他耳尖红到滴血, 头都快埋到胸口了,规规矩矩的站在软榻边上,声若蚊蝇。
  “以后我不会喝酒了,您处罚我吧。”
  商扶砚听清了这句话, 原本洇在长眸中的笑意冷不丁地散了几分。
  之前在玉山道观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在李缘面前说这样的话。
  就算闯了天大的祸事,这小妖怪也只会理不直气不壮地挺直腰杆,甚至倒打一耙。
  等李缘主动道歉, 黏黏乎乎的又亲又哄后, 他才会勉为其难地踩着台阶往下, 别别扭扭地把藏着的零食拿出来,美名其曰分享, 实则贿赂讨好。
  他该这样才对。
  肆无忌惮的放错,理所当然的撒娇。
  对李缘能这样,为什么对祂就不行?
  商扶砚压低眼帘, 藏住眸底狰狞的妒色,声音依旧平缓温和。
  “没关系。”
  祂起身,想去碰一碰江颂,可后者气息紧绷,迅速往后退了几步。
  商扶砚的手僵在半空中,指尖怪异地颤了下, 又佯装无事发生般收回去。
  “别怕颂颂,我没有生气。”
  祂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在哄一只受惊炸毛的猫猫,一边缓缓靠近一边哄着人。
  “你昨天晚上很可爱,没关系的,别担心,我不会生气的。”
  “……可我那样做的确是不对的。”
  江颂没有抬头,微微蹙着眉,第一次反思自己在昆仑神殿的所有行为。
  的确很肆无忌惮。
  有时甚至会对道尊悄悄发脾气,并且把祂所有照顾当成了理所当然。
  这不对。
  道尊再怎么说也是李缘的师尊,那换算过来,也是自己的师尊。
  虽然在对方眼里,自己大概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宠物,道尊对他就像是人类对自己的猫猫那样事无巨细地照顾着。
  可这并不代表他能恃宠而骄,况且他是有家室的人,按照人类的标准,他昨天晚上睡的这一觉已经是犯了天大的错,是对不起李缘的。
  他是一个负心汉。
  江颂忧伤无比的意识到这个真相,短短一瞬间,脑袋里的思绪翻天覆地,最终他得出了结论——
  “我想离开昆仑神殿。”
  那一瞬间,商扶砚的指尖猛地扣烂了掌心,他眼睫重重颤了下,似乎有些听不明白这句话。
  “……颂颂。”
  “你在生我的气吗?”
  “对不起,是不是我刚刚弄疼你了?”
  商扶砚僵硬地扯出一个笑,说话间气息越来越急促混乱,眼尾洇出血色,略微慌乱地想要去拽住江颂。
  后者被祂这副反应吓了一跳,本能的躲开,惊疑的目光像是一盆沁骨的冷水,叫商扶砚的脸色白了几分。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嘶哑发颤的声音让江颂一下子想起了李缘,之前他们吵架的时候也是这样,自己越害怕疏离,李缘就越焦虑崩溃。
  可那是因为他喜欢……
  思绪落到这儿的时候像是被猛地烫了一下。
  江颂已经有过一次发情期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他只是反应慢了一点,如今后知后觉地咂摸出不对劲,便又惊又惧地瞪圆眼睛。
  殿内气氛沉凝到几乎叫人喘不过气来,两道频率不一的心跳声越发鼓噪明显。
  但江颂是被吓的。
  他不太擅长处理这种事情,也怕是自己想多了误会人家,于是沉默了一瞬后他便鼓足勇气很小声地问道:“您,您是喜欢我吗?”
  他底气很不足,攥紧手指结结巴巴的补充道:“就是,就是那种喜欢。”
  略微混乱急重的呼吸声瞬间消失殆尽,商扶砚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在轻轻发着抖。
  祂思绪绷成一根细线,像是站在悬崖边等待审判的罪人,许久,才声音极哑极轻地应道:“……嗯。”
  出乎意料的是,江颂并没有如祂所想那般抵触惊惧,他只是微微蹙了下眉,犹豫半晌后似乎才组织好措辞。
  “是这样的,我已经度过了一次发情期,您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江颂竭力让自己坦陈一些,第一句话出口后剩下的便自然了许多。
  他仰头正正看着商扶砚,眸光澄澈干净,很认真的说道:“我已经有伴侣了,我——”
  “没关系的。”
  商扶砚忽然声音很轻地打断江颂,“能呆在你身边就行,至于名分,我并不在乎。”
  这样荒谬的话让江颂心惊不已,他眉心的痕迹蹙得越发明显,慢吞吞的说:“可我在乎。”
  他试图讲道理,“我需要对我的伴侣负责,忠诚对于妖怪来说很重要,而且如果我三心二意左拥右抱,这对于您和我的伴侣来说,不是天大的侮辱吗?”
  死人哪来的自尊?!
  在商扶砚影子里挣扎的怪物歇斯底里的斥骂,尖锐嘈杂的嘶吼几乎要戳碎祂的脑袋时,祂听到江颂声音很慢很慢的说:“您和我的伴侣对于我而言,都非常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