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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认祖归宗后前夫火葬场了 > 认祖归宗后前夫火葬场了 第87节
  “与其今后变为一对怨偶,还不如现下即时掉头。”
  “修杰哥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冉修杰心头涩意更强。
  他是个真正的君子,为了这桩婚事争取过、反抗过,与他而言也是尽力了。且他知道许之蘅是个要强之人,在得知父母双亲、乃至于宗族耆老的反对后,必不会忍得下这口气。
  既没本事能在后宅中护她一世。
  那便趁二人还未面目全非,撂开手吧。
  ……或许当真只有晋王,才能有那等护她周全的魄力吧。
  在这养病期间,二人有过这么段岁月静好的日子,于他来说便已足够了。
  “那便由许家退婚吧,如此才能不损你名节。”
  “就说我……性情暴恣,喜怒无常?”
  许之蘅瞬间就被他逗得噗嗤一笑。
  “谁人不知你性情最为良善,可是京城闻名的翩跹佳公子,谁见了都得夸一声温润如玉,哪来的什么性情暴恣、喜怒无常?”
  冉修杰垂眸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是如此,手掌拖着下来,沉默一阵后,又说,“那便说我身虚体弱,迎风咳血,时常缠绵病榻?”
  许之蘅脸上的笑意漾得更大了些。
  “若是当真以这个理由退婚,岂不是将你说成了个病秧子?只怕那些名门闺秀们,今后个个都要对你避之不及,你今后还如何议亲?”
  既已全然没了希望,冉修杰反倒彻底放松了下来,他挑着眼尾,透出些十足的少年气,“所以嘛,这才是考验她们诚心的时候。”
  许之蘅听着他混不吝的话语,心中又涌上些感动,毕竟就算到了此等时刻,他首先想到的也是如何护住她的名声。
  若当年她没有溺水走失,自小也在书香门第中长大,或许肃国公夫妇就不会对她有所微词,他们也就能好好在一起了吧。
  可惜没有如果。
  “修杰哥哥,你今后必定会再觅良缘的。”
  冉修杰扯起嘴角,苦涩笑笑,略带了几分调侃的意味,“蘅娘,你与晋王再续前缘、重修旧好,必也要记得给我送张喜帖。”
  。
  。。
  许之蘅脸上的笑容一僵,当即生出些尴尬来,她挠挠头,略带了些解释的意味,“其实我同晋王早就一拍两散,真真毫无干系,并非你想象的那样……”
  冉修杰却笑着摆摆手,不想再听。
  只眸光融融望着她,将话题扯到别处去。
  “蘅娘,不知我可否有幸再尝一次你亲手做的酸辣小排?”
  “……现在若再不吃,只怕我今后再难吃到了。”
  这婚终究还是退了。
  肖文珍心中虽不忿,却也知道这并非冉修杰的错,更加不屑将退婚的由头编排到他头上去,最终折中想了个辙,由三清观请了个德高望重的老道士来。
  只说二人八字虽合,可流年不利。
  需要等到三年之后才能成亲,可首辅府心疼女儿,不愿让她在家中待嫁这么久,所以才提出退婚。
  这个理由,彼此脸面上都好看。
  肃国公府那头心愿达成,自是千恩万谢,派人送来了许多名贵礼品,且也知此事是自家办得不地道,面对外人时,将许之蘅夸得那叫一个温柔体贴、知书达理,天上有地下无。
  倒也在无形中周全了她的名声。
  只肖文珍心中依旧愤愤不平。
  她实在是很喜欢冉修杰这个未来女婿,这门婚事乍然不成了,心中不免失望,可也只能打起精神,为女儿再觅佳婿。
  “蘅娘,你便老实同娘亲说,今后想找个什么样的?不准说不找,不准说不知道,你年岁渐长,愈发等不得了!”
  许之蘅捻起块糕点塞入嘴中。
  嚼咽着四仰八叉躺在贵妃椅上。
  “随便。”
  “我看谁都是好的。”
  “唯一点,不是谢昭珩就行。”
  第60章
  自从许家与肃国公府传出退婚的消息后,谢昭珩彻底安心。
  且与此同时,瑞王党在朝中行事也愈发猖獗,谢昭珩便暂且将心思放在了朝堂上,等半个月以后才想起这茬,随口问萧建。
  “首辅府那头近来可有何动静?”
  萧建抬眸迅速看了眼主子脸色,而后略有些心虚垂下眼,紧着嗓子道,“首辅府近来,正忙着给许大姑娘议亲,对外放话给京中的所有媒婆,只要能给许大姑娘寻得佳婿,媒人红包高达百金。”
  此言一出,萧建察觉到主子神色迅速沉冷,身周的空气骤然僵滞,他不禁有些口干舌燥,额间都沁出些密汗,只能又上前拱手禀报。
  “……不过殿下放心,许大姑娘的佳婿也并非那么好寻。”
  “其实许大姑娘家世高,相貌好,端庄大方,名声极佳,就算先前退过一次婚,按理说也会让那些京中子弟趋之若鹜,可幸就幸在她以往流落乡野时,与殿下成过一次亲。”
  “坊间有传言,说冉世子便就是因此才与许大姑娘退的婚,所以那些子弟们纷纷猜测您对许大姑娘余情未了,他们一个个都还有贼心没贼胆,不敢轻举妄动……”
  若当真因此婚事不畅,许之蘅必定恼极了他。
  且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如若当真碰上个不长眼的、非要同她订亲呢?
  肖宏业、冉修杰……这一个接着一个,无穷尽也。
  若当真将心思全部放在这些儿女情长上,他哪里还有暇顾及其他?
  总得想个法子,从根上解决了此事才好。
  更何况。
  自己这头或也会生出变数。
  因着与容婉的婚事告吹,近来也有不少官员奏请皇上为他赐婚,若父皇哪日忽然想起这茬来,金口玉言指下哪家贵女,他总不能忤逆父命,此事便再无转圜余地。
  这些念头在谢昭珩脑中一闪而过,他心中终究觉得不甚稳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上首辅府去一遭。
  “姑娘,晋王殿下求见。”
  红绡来禀报的时候,许之蘅正俯在书桌上,根据女先生每日布下的课业研习功课,听到这话的瞬间蹙起眉头,这倒是纳罕了,以往谢昭珩不是翻墙堵人,就是忽然出现。
  难得今日这么正正经经派人来禀告。
  估计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许之蘅同他实在无甚好说。
  头都没抬,只道了句,“正忙着呢,不见。”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
  红绡又进屋来禀告,“姑娘,晋王殿下说不着急,他就侯在前厅,待您什么时候忙完,什么时候再见他便是了。”
  许之蘅正全神贯注,沉浸在书海中遨游,半分也没将这话放在心上,敷衍回应了句,“行,我知道了…”
  直到暮色西移,天色逐渐黯淡下来。
  那抹给云朵镶上金边的夕阳余晖不见,树梢的轮廓逐渐模糊,天空褪成灰蒙,月光和烛火逐渐亮起,接替了白昼的温柔退场。
  许之蘅才终于撑着小叶紫檀木的桌面站起身来,她扭了扭酸胀的脖颈,而后大大伸了个懒腰,先是打着哈欠让人奉上几块糕点,然后便吩咐烧热水。
  眼瞧着主子全然没想起那茬。
  红绡才面露难色,上前紧着嗓子提示道,“姑娘是不是忘了……晋王殿下还在前厅等着呢,因着您之前吩咐过,莫要在做功课时上前搅扰,所以方才奴婢们才没敢说,我们也都未曾想到,晋王殿下竟会待到现在……”
  。
  许之蘅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神色变得复杂起来。既是如此,那便是无论如何都不好再躲了。
  “那便去前厅走一遭吧。”
  她裙摆翩跹行至前厅,抬眼就望见了谢昭珩。
  他身姿挺拔如松,青色衣袍在夜风中轻扬。
  清冽的月光,由云层裂隙间倾泻而下,轻纱般笼罩着他,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冷银,那双深邃的眉眼犹如寒潭,眼睫投下些细碎阴影。
  身周都萦绕着遗世而独立的疏离与清冷
  宛若画中走出来的月下谪仙。
  许之蘅定睛望了两眼。
  而后垂下眸光,行至阶下,款款行了个问安礼。
  “晋王殿下。”
  “可是寻我有要紧事?”
  依着谢昭珩的性子,今日等了这么久,他必然会生气,再不济也会如同以前那样冷嘲热讽一番,可稀奇的是,这次竟没有。
  只见颔了颔首,踏下石阶。
  由怀中掏出封通体烫金的帖子,直接递到她身前。
  “这是本王的聘书。”
  许之蘅望着那张书帖,眸光骤然紧缩。
  寻常人家的聘书大多为红色。
  若是重视、看重女方的知礼人家,会在聘书上烫层金边。
  而眼见这张,通体金光灿灿。
  前后都贴了金箔,并且沾了金粉,在清辉的月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