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飘散在夜风中。
江听绾转身走向别墅大门，背对着他挥了挥手："等我回国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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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薄雾笼罩着私人机场的跑道。
江听绾的车刚驶入停机坪，一辆银色布加迪便横挡在前方。
车门猛地推开，闻念大步走来，灰发在晨风中凌乱，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来的匆忙。
他果然还是追到了京都，江听绾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过他来的不巧，她马上就又要出国了。
"姐姐。"他弯腰敲了敲车窗，声音沙哑，"你早就猜到我身份了对吗？"
车内的江听绾放下手中的文件，缓缓降下车窗。
晨光透过玻璃，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轮廓，神色却平静得看不出情绪。
虽然是闻念居高临下，可面露祈求的依旧是他。
"你想多了。"江听绾看着他，轻笑一声，"我没那么神通广大。"
这是实话。
在宋执带她去赌场之前，她确实不清楚闻念的真实背景，只是隐约猜到他的家庭背景不简单，以及调查过他背后的纹身。
至于闻家大少爷这个身份，她确实没查到。
毕竟，她当时对此也没多大兴趣。
"那姐姐现在要去哪？"闻念的手紧紧扣住车窗边缘，指节发白。
他才刚见到她，却是在机场，她接下来要干什么，不言而喻。
“闻念，我们之间不过是机缘巧合。”江听绾撑着下巴，目光扫过前方堵路的跑车。
她无奈道："你瞒我身份，我也瞒你身份，两不相欠。"她抬眸看他，"你这样跟着我，没必要。"
"有必要。"闻念蹙起眉头，突然俯身，阴影笼罩下来。
他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你突然消失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是你之前在我身边的画面......"
“姐姐，我只是想知道你去哪里。”他声音哽了一下，白皙的面孔愈发脆弱，瞳孔里是对眼前之人的祈求，"你不喜欢我纠缠，那我远远看着也不行吗？"
晨雾在他们之间流动，江听绾看着这个曾经运筹帷幄的少年此刻慌乱的样子。
这个，在赌场桀骜不驯踩着别人脑袋的少爷，此刻却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
她又想起曾经在他背上看到的纹身，以及眼前他用力得发白的手指。
看来，这人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她勾了勾手指。
闻念立刻凑近，灰发扫过她的指尖。
“可你的身份......不止是闻少爷吧？”江听绾压低声音，平静道："留你在身边，我没这个胆子。"
闻念瞳孔微缩，既然她这么说，那就还有回旋的余地，随即他毫不犹豫地坦白："姐姐，我之前还是欧洲那边黑帮的财务顾问。"他急切地补充，"只要姐姐愿意，我可以把濠城和欧洲的所有投资都引到亭月。"
江听绾佯装犹豫，指尖在膝上轻敲。
“姐姐，你信我一次”闻念乘势握住她的手，眼神里全然只有真挚的祈求，"求你了。"
沉默良久，江听绾终于轻叹："......那好吧。"
闻念眼底瞬间亮起光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车窗缓缓升起，隔断了两人最后的视线交汇。
江听绾恢复了一贯的淡漠神色，前方的跑车终于移开，她示意司机继续前行。
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中，江听绾翻开欧洲市场的分析报告。
她本不想再与闻念有牵扯，但江时序在政界的发展并没有那么容易，他想站的位置不简单，霍老爷子也没那么容易出面。
这些，她都看在眼里。
如果能借闻念的渠道进一步打开欧洲市场，亭月就能发展得更快一些……
更何况......
她望向窗外的云层，唇角微扬。
此行的目的地，本就是欧洲那边的项目。
有闻念在，也多一分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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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洒在阳台上，江听绾慵懒地窝在藤椅里，手中的红茶氤氲着热气。
国外的日子比她想象中惬意——偶尔和周洛瑶煲电话粥，听欧雅吐槽宋家的琐事，或是看着闻念各种方式阻止别人对她的搭讪。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陆昭野"三个字让她眼皮一跳。
"怎么了，陆大少爷？"她笑着接起，语气轻松。
"你不是说好一个人去的吗？"陆昭野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为什么他会在你旁边？"
陆昭野怎么知道闻念也在的？
江听绾心虚地摸了摸鼻尖，随即倒打一耙："你怎么会知道？派人监视我？"她故意提高声调，"陆昭野，你越来越过分了，连隐私都不给？"
"还用我监视？"电话那头传来陆昭野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上周街头采访的视频都传回国内了——'亚洲美女总裁与年轻男友'，嗯？"
视频里她确实和闻念并肩走在香榭丽舍大街，但所谓"男友"纯属媒体杜撰。
“哦……那个啊。”她当时看着采访的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就答应了，她可不想因为这件事，又闹得陆昭野跑来这边。
江听绾干笑两声："他们这些做媒体的就爱夸张......"
"他倒是成你男朋友了，"陆昭野冷笑，"那我呢？"他的声音突然低沉，"江听绾，你从来不肯给我一个——
第147章 是为了他
【上章已补足6k字】
"你看你，"她及时打断，"又来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轻轻叹了口气，"我还是喜欢你当初桀骜不驯的样子。"
电话那头传来拍打桌子的声音，显然某人又不高兴了。
正当陆昭野要发作时，她的手机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抽走。
闻念不知何时出现在阳台，灰发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姐姐，luell到了。"
"这么快？"江听绾诧异起身，"不是说下午吗？"
之前见面的时候，这个luell的合作意愿好像还不很大，今天见面还特地选在最热的时间段在户外，江听绾想起来都有些无奈。
"可能他改主意了。"闻念笑了笑，没有提到上午他见luell的事。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通话界面，"无关紧要的电话，我帮你处理了。"
江听绾眉心一跳，眼前仿佛已经浮现陆昭野暴跳如雷的样子。
可在江听绾反应过来前，他就已经干脆利落地按下了挂断键。
江听绾看着黑掉的屏幕，无奈扶额。
闻念这样挑衅陆昭野，以他的性子，怕是明天就会杀到巴黎。
"人在大厅？"思虑片刻，她拎起外套，决定先解决正事。
至于那两个男人的战争......
就让他们狗咬狗好了。
经过闻念身边时，她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你自求多福。"
闻念不以为意地笑笑，顺手将她的茶杯也收走。
杯沿上半个唇印鲜艳欲滴，他盯着看了两秒，突然低头在同样的位置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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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半年，江听绾辗转国外，拿下了不少国际项目，亭月如今节节高升。
镁光灯如星河般闪烁，她站在发布会的中心，一袭利落的浅灰色女士西装。
台下座无虚席，镜头对准这位年仅25岁就带领亭月跻身全国企业五百强的传奇女总裁。
"感谢各位对亭月的支持，"她平静清透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会场，"今天除了新项目签约外，我还有一项重要决定宣布。"
"即日起，我将退居亭月幕后。"江听绾的话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未来亭月的运营将交由周洛瑶女士与欧雅女士全权负责。"
全场哗然，记者们疯狂按动快门。
周洛瑶坐在第一排，正低头核对流程表，闻言猛地抬头——不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作为副总，她居然对这个"重要决定"毫不知情？
她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这算什么？突然禅让？她急忙翻看手中资料，怀疑自己漏看了什么重要文件。
她下意识扭头看向身旁的欧雅，后者却神色如常。
难道她早就知道？还是说她的表情管理已经精湛到了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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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集团顶楼，江时序的办公室落针可闻。
直播画面中，江听绾的侧脸在镜头下熠熠生辉。
助理小心翼翼观察老板的神色——江时序修长的手指抵着下巴，眸色深沉如海。
"江小姐怎么会......"助理忍不住出声，她不是一直都想发展亭月，摆脱依附江家的头衔吗？
是啊，江听绾跑去港城，又辗转国外，不就是为了发展亭月吗？如今正是亭月的鼎盛时期，她为什么突然提出退居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