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序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
下一刻。
"最后,"江听绾的声音再次响起,会场瞬间安静,"虽然离开亭月一线,但我将回归江氏集团,协助开拓新的市场领域,并助力更多女性找到自己人生的方向。"
这句话比前一个决定更令人震惊。
江时序的瞳孔微微收缩,手中的钢笔"啪"地掉在文件上,墨迹晕开一片深蓝。
难道说,她终究还是被责任束缚了吗?她还是决定回归家庭,报答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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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的光芒在施华洛世奇旋转扶梯上折射出璀璨星河,江听绾自楼梯顶端缓步而下。
一袭黑色鳄鱼纹皮质短上衣利落收束,勾勒出她纤细却有力的腰线。短袖设计露出白皙手臂,腕间那只翡翠麻花镯在灯光下流转着低调的暗芒。下摆的黑纱裙如夜雾轻拢,白色刺绣在行走间若隐若现。
她脚踩细高跟踏在大理石台阶上的声响清脆悦耳,皮质手套包裹的指尖轻抚过扶手。
半年来辗转各国的历练,让她的气质愈发沉淀,每一步都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大厅里觥筹交错,各界名流举杯相谈。
江听绾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指尖在杯沿轻敲三下——全场瞬间安静。
"感谢各位莅临。"她微笑举杯,黑纱裙摆随着转身划出优雅弧度,"想必大家都已听说,从明天起,我将重回江氏。"
香槟气泡在杯中升腾,映着她明亮的眼睛。
"这一年,关于我远走港城、开拓海外的原因众说纷纭。"她目光扫过全场,在江时序身上短暂停留,"有人说是因为江家亲生女儿回归,有人说我与家族不和......"
她轻笑一声,杯中的酒液晃出细碎金光。
"但事实上,我所有的成就都离不开江家的支持。"她突然直视江时序,声音轻柔却坚定,"如今回去,只是想分担一些哥哥身上的重担。"
台下瞬间议论纷纷。
政商两界的人都听懂了这话中深意——
江时序步入政坛的消息早已不是秘密,而江听绾此举,分明是要转变为专注为他稳住商业后盾。
她的目的居然是这样。
江时序站在人群中央,手中的水晶杯映出他流露愣怔的瞳孔。
原来她放弃亲手打造的亭月,不是出于责任或家庭,而是......
为了他。
第148章 她还怎么演下去
宴席的喧嚣早已散去,只剩下海浪轻拍船身的声音。
游轮顶层只住着她和江时序。
江听绾今晚心情不错,喝了不少,现在独自倚在露台栏杆上,指尖的红酒杯映着月光,酒液晃荡间,她望着漆黑如墨的海面出神。
她很久以前就有了这个打算——江时序一个人扛着江氏走得太久、太累了。
他总是不遗余力地为她铺路,却从不让她看见背后的刀光剑影。
政界不是那么好立足的,更何况他要站的位置那么高。霍老爷子年事已高,他的对手也并不简单。
如今她羽翼已丰,也该换她来助力他了。
夜风拂过,醉意上头,她踉跄了一下,险些没站稳。
下一刻,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熟悉的气息笼罩而来。
"哥哥?"她抬起头,迷迷糊糊地靠在他怀里,"你没睡?"
"嗯。"江时序的声音比夜色还沉。
月光下,江听绾仰头看他,唇角勾起醉意的笑:"哥哥,你觉得我的决定对吗?"
不过她没打算等他的回答,话音刚落,她又自顾自地说,"你肯定会说,我不用这样,对不对?"
毕竟她每次让步,他都会告诉她,不用这样,自己开心就好。
不过江听绾也会想,他什么时候能对自己说这些呢?
江时序没有回答。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江听绾的面容,他的拇指抚过她湿润的唇瓣,轻轻问道:"站得这么高,累不累?"
奇怪,别人都问她开不开心,到他这又变成累不累了……
江听绾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
他问的是露台,还是她如今的位置?
“还行……”她刚喝完酒,现在哪里分得清这些,只是含糊地笑:"不过这样,哥哥就没那么累了吧?"
江时序的瞳孔晦暗更甚。
“所以,”他扣住她腰肢的手猛地收紧,声音暗哑:"做这么多,是为了我?"
"是呀。"她眨着醉眼,笑得毫无防备。
这一刻,江时序所有的自制力土崩瓦解。
他明明都决定了从此再不越界,只做她眼里那个哥哥了,她又怎么能够,又这样告诉他,这一切是为了他?
江时序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愫。
她是单纯为了他也好,是为了哥哥这个关系也罢,他没办法再说服自己离开。
江时序低头吻住她的唇,近乎凶狠地掠夺她的呼吸。
什么兄妹伦常,什么克制守礼,统统被抛到九霄云外。
她怎么能,怎么能用这样的理由击溃他最后的防线?
男人纤长的睫毛就在眼前。
饶是喝了不少,江听绾也瞬间清醒了大半。
不是,等等——
为什么江时序也......?
她僵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是继续装醉,还是清醒地推开他?
可还没等她想明白,又听到男人的声音传来。
"绾绾,"江时序的唇贴着她耳垂,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张嘴。"
这简直荒唐!
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江时序,怎么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当初她被下药,他都能坐怀不乱,现在却......
"乖,听话。"
简单的三个字,轻得像羽毛,却偏生带着烫人的温度,顺着耳际往心口钻,像咒语般叫她浑身发软。
经年累月养成的服从本能作祟,江听绾下意识启唇。
下一瞬,便被更深更狠的吻堵住,连丁点退路都没留。
她心一横,索性闭眼装到底。
酒精是最好的借口,明天醒来大可以推说断片。
可当江时序的手探入她衣摆时,她猛地睁大眼——
这戏还怎么演下去?!
月光下,她的翡翠镯子撞在栏杆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远处的海面漆黑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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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江时序动作愈发失控,快要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江听绾勉强找回几分清明,推着他的胸膛,轻柔语带着撒娇的惶然:
“哥哥,这里好冷,我想回房间……”
江时序闻言,终于缓缓抬起头。
昏暗光线里,他眸中翻涌的暗色仍未褪尽,却强压着欲念应道:“好。”
话音未落,他单手便将江听绾打横抱起。
大步流星的姿态里,江听绾后背抵着他坚实的臂弯,眼睁睁看着熟悉的走廊往后退,房门越来越近——
可那分明不是她的房间,而是他的房间!
她又急又慌,尾音都带着颤:“哥、哥哥,这……”
没等她再多说,人已被抱进房间。
江时序踢上门,转瞬又低头狠狠吻住她。
酒劲裹挟着情潮,江听绾浑身绵软得像团云,只能被动承受。
她望着眼前人,明明记忆里的江时序,永远是冷静沉稳、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此刻却像被欲念点燃的火,烧得灼人又失控。
江听绾脑子里不由得回想起之前那些一知半解的话。
所以,白露说的他喜欢的类型……是……
算了,她不敢再多想。
月光透过纱帘落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汗珠顺着凹陷的锁骨滑落,将平日里精英模样冲刷得一干二净。
当他惩罚性地咬住她耳垂时,情动时本能的蜷缩,让她下意识夹紧双腿,却听得上方男人闷哼一声,低哑质问:“谁教你的?”
这语气太过割裂,像是老师在训诫学生,江听绾愣了瞬,后知后觉面红耳热。
她慌慌抬手捂唇,想把溢出的声息堵回去,手腕却被江时序轻轻拿开,带着薄茧的拇指抚过她红肿的唇瓣,他额头抵着她,喘着气哄:“绾绾,不用忍……”
江听绾又羞又恼,昏乱里只剩荒唐念头。
江时序不是忙得脚不沾地了吗?不是工作狂吗?
怎么这会儿,精力旺盛得像是换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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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江听绾睁开眼又猛地闭上——
江时序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在笔记本键盘上敲击,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可恶,居然不是梦,也不是喝醉后的幻觉。
"醒了?"
低沉的嗓音让她浑身一僵。
江时序神色如常,合上电脑走过来,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衬衫,只是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锁骨上一道暧昧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