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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都市言情 > 未期嘉遇 > 未期嘉遇 第55节
  许嘉遇觉得烦,他中午刚跟魏书雪说:“我有主了。”
  这些
  年,好像连骗骗自己都不敢说:我有女朋友/我是她男朋友。
  他喜欢这句话,听起来有点老土,但好像……他还属于她。
  只要属于她就够了,他不奢求太多。
  所以明越说他抖m,他反而笑了下:“我有时候觉得,痛苦会让我感觉真实。我希望她是真的,我害怕她只活在我的梦里。你长时间梦到过一个人吗?如果你有,你大概会知道那是什么感受。”
  反反复复的梦境,不断加深的记忆,疯了似地想要触摸拥抱的渴望以及醒来时的空虚和孤独、迷茫,几乎要摧毁意志。
  他又开始想她。
  有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的人生好像只剩下两件事,明初的事,还有其他事。
  闲下来就会想她,在网络上反复搜索她的信息。
  明家一贯保持着低调原则,媒体上很少露面,关于她的消息也不多,但她还是反反复复搜,像是形成了一种肌肉记忆。
  每得到一个碎片的,都会视若珍宝地存起来,一遍一遍反复观摩。
  “哎,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明初靠在门口问他。
  许嘉遇眼神没有焦距,听到她的声音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大概总是这样幻听,就习惯了,自然地回答:“想你。”
  “想什么?分开连十二个小时都没有吧。”明初一言难尽,觉得他是真的有点魔怔。
  “你看这落地窗,景色很美,我经常站在这里思考,想很多事,但想得最多的是你……你不觉得吗?这里很适合做.爱。”
  明初:“……”
  她走过去,一脚给他踹醒了。
  还挺能想。
  “来,现在就来,硬不起来我给你切了。”
  许嘉遇吓得睫毛颤了好几下,表情脆弱又慌张,抬手戳摸了一下她,摸到一片温热,眼眶又红了:“你是真的啊。”
  明初揉了下手腕,真想揍人啊。
  第45章 好想她别走了好不好好不好
  45.
  许嘉遇没想过明初会出现在这里,或者说没敢奢求过。
  他甚至不敢相信她是专门来找自己,于是下意识问了句:“你和天盛有合作?”
  他对许家的生意还算了解,并不记得两家有什么大的业务往来,而一些中小项目,是不需要劳动明初亲自来的。
  “我来找你,听清楚了没有?我来找许嘉遇。”明初揪住他耳朵,贴在他耳边说,甚至忍不住骂了一句,“你是不是蠢。”
  许嘉遇却唇角忍不住勾起,拦腰抱住她,额头抵着她额头:“真的吗?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脑子不好使,你耳朵也聋了?”明初没好气,第n次怀疑自己到底喜欢了个什么东西。
  怎么看都觉得他这个人其实特别会得寸进尺,什么敏感脆弱,都是装的吧。
  她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了看,她的办公室差不多也是这个高度,也有一面巨大的玻璃墙,从这个高度往下看,人像蚂蚁一样,远处层层叠叠的高楼绵延无尽,世界很小,仿佛自己站在云端,她小时候第一次跟着父亲去他办公室的时候,被明鸿非抱着往下看过。
  那时他说:“在这座城市里,你站在这个位置,很容易产生世界尽在脚下的错觉。但永远不要忘记铸造财富的根基是血汗浇灌出来的,如果你觉得你是财富的主人,那你必然会沦为金钱的奴隶。”
  年幼的明初并没有太深的感受,但那片段的记忆却一直留存在脑海中。
  她对明鸿非的感情很复杂,两个人不对付,谁也无法理解谁,但偶尔有那么一刻,她是敬佩他的。
  明初扭头看了许嘉遇一眼:“我成人宴后,有一段时间特别讨厌你。甚至是恨。但那种感觉很奇妙,我找不到一个情感来对应,因为从小到大我都是个特别挑剔的人,小到食物选择,大到人生方向的把控,我会细致到分毫去考虑,剔除掉所有我不喜欢的部分。包括人也是,赵懿宁说过我,说我这个人太薄情,如果不是我爸有钱,我甚至可能登报跟我爸断绝父女关系。”
  许嘉遇看着她,她站在落地玻璃前,逆着光,像一尊完美的雕像,冰冷、神圣,难以靠近,但又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好像听懂了一点,又好像没有,一颗心蠢蠢欲动,眼神一刻也不敢错开地看着她,想要听到那个确定的答案。
  但明初突然不说了,她抱臂站在那里,回望他:“你听懂了没?”
  许嘉遇下意识摇头。
  明初又踹了他一脚:“少装蒜。许嘉遇,你不是个笨蛋,也不蠢,你感受到什么就是什么,你没什么特别的,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没那么复杂,你再给我天天演话剧试试呢。”
  明初离开十分钟了,许嘉遇还倚在落地窗前扮演雕像,李寅三进三出,终于没忍住:“哥,嫂子给你下蛊了?我要不要叫个大师给你叫叫魂啊,老天,一大堆事儿等着你,你在这cos林黛玉,你这人生思考得没完没了这合适吗。”
  “刚刚她来了,是吗?”他抬眸,眼神略显呆滞地问。
  这是第四遍了,李寅每进来一遍,他就问一遍。
  李寅抱头:“是的,没错,你没眼花,也没出现幻觉,更没有做梦,她确实来过。”
  许嘉遇点点头,眼神泛起点光亮,说:“她说她喜欢我。”
  “……”那不然你俩谈恋爱这么久,是因为恨?
  “她亲口说的。”许嘉遇呢喃,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像是不可置信,需要反复在脑海里回放,才能安心。
  李寅快要抓狂了。
  “哥,你清醒一点,以她的身份和地位,但凡少喜欢你一点都早把你一脚踹进太平洋去了,你连她影子都摸不到。”
  许嘉遇突然按了下自己心脏,莫名的心悸和慌张让他无法消化这么多内容,他仿佛有点疼,拧着眉制止他:“别,别说了。让我消化一下。”
  李寅这下终于抓狂了,抱着头晃了几下,冲出办公室,对自己的职业生涯不抱一点期望,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自从他回国之后天天发病。
  还是个恋爱脑,没救了。
  但许嘉遇只要不思考明初的事就仿佛换了一个人。
  赵懿宁和陈抒宜在一个商务酒会上看到许嘉遇,彼时他举着酒杯站在三个德国高管面前,派头很足地听他们自我介绍,几个人显然看他年轻想套话,但他滴水不漏地挡回去了。
  遥想当年俩人在明初成人礼上胡扯八道差点把俩人搅黄的时候,那会儿许嘉遇还是个青涩的学生,看着明初的眼神总是带着几分悲伤,很安静,不声不响的,那会儿俩人谁也不觉得明初能忍受他多久。
  许嘉遇自己也不知道,即便是这么正式的场合,说着多么官方的话,脑子里反复回响的,都是明初去他公司说的那几段话。
  他的确不笨,也不蠢,阅读理解不至于不及格,可平日里能从别人话里读出好几个意思的人,此时却反复卡壳。
  是的,这世上能让明初将就的东西不多,许嘉遇没什么特别的,也就那样。可也就那样的许嘉遇,却被她反复将就了。
  他只要一想到这个,他胸口就开始发烫,有个声音在一遍一遍告诉他:许嘉遇,她喜欢你!
  好想见她,突然特别特别想。
  以至于赵懿宁和陈抒宜插空来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礼貌得体地问候、寒暄,甚至提出:“哪天有空希望我有机会请你们吃顿饭,好让明初正式你们给我认识。”
  陈抒宜笑了下:“你这是计较明初一直没给你个名分吧?”
  “没,我还能见她,就很知足了。”
  赵懿宁突然撇嘴:“不要卖惨,但凡这样说知足的人其实都是因为不满足。其实你可以诚实点,以我对明初的了解,你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并不取决于你有多大的能力,只取决于她想不想给。所以你
  说与不说强求还是不强求,答案都差不多。”她耸了下肩,“所以大胆点咯,她对身边人还是很慷慨的。”
  许嘉遇微微眯了下眼睛。
  陈抒宜拿手肘戳了下赵懿宁,用口型说:你哪边的。
  赵懿宁咧嘴笑了下,“我这不是感慨我们明大小姐还挺长情吗?为他俩的爱情添砖加瓦嘛。”
  “我觉得他俩挺自得其乐的,谈恋爱都能谈出悬疑片的节奏。俩人各谈各的,太厉害了。”陈抒宜下午刚给明初打过电话,听明初讲了点大概,但已经足够震撼人心。
  站在一旁的许嘉遇:“……”
  倒是避着他一点。
  这一天过得极其漫长,许嘉遇反复看表,像换好礼裙和水晶鞋的灰姑娘在等待晚会开场。
  可时间过得那么慢,要见的人那么多,需要处理的事怎么也处理不完。
  他见不到那个他最想见的人,觉得人生的一切都是冗余的。
  酒会结束后公司突发了点状况要他回去,开会到晚上十一点才堪堪结束,魏兆廷把他堵在办公室谈成立新部门的事儿,确实迫在眉睫,所以他不得不耐着性子听,好不容易正事结束,他又寒暄几句私情,说起他母亲,这些年他不在国内,苏黎很多事确实全仰仗他们夫妇,于公于私他都要领这个情,所以依旧不得不耐着性子听。
  “周末一起吃个饭吧,叫上你妈妈一起,我们也好久没见了。”魏兆廷说,“你回来这么久,应该给你接风洗尘的。”
  他其实约过几次,但许嘉遇直觉他又蠢蠢欲动地想要撮合他和魏书雪,所以拒绝了。这次大概是觉得提起苏黎他还算有触动,干脆又拿苏黎说事。
  许嘉遇这次没拒绝,点了头。
  只想快点离开。
  他跟魏兆廷坐一台电梯下楼,数字不断地往下跳,但他还是觉得慢,恨自己没有一双翅膀,不能飞到她身边。
  她下班了吗?
  她回家了吗?
  不知道,他抬腕看了下表,接近十二点了。
  她的作息挺健康的,最迟不会超过十一点入睡,偶尔两个人做得晚,她都要骂他,结束后总是睡得特别快。
  “嘉遇?”魏兆廷敏锐地发现,许嘉遇今天一直有点心不在焉,虽然他对答如流,一心二用也依旧游刃有余,但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还算了解,几乎可以笃定,他一直在分心。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魏兆廷已经这个年纪了,经不起一点波折了,“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我能帮的一定尽全力。你刚回国,压力不要那么大,事情都是一点一点解决的。”他靠近他,压低声音说,“老爷子走后,许家有能力压制你的屈指可数,甚至可以说没有。”
  许嘉遇也能理解魏兆廷的杯弓蛇影,打起了点精神:“没事,就是一点私事,跟公司无关。”
  魏兆廷明显松了口气,“生活上有事也可以跟叔叔说,或者你觉得跟我这个上了岁数的没话说,跟小雪也可以说,你们一起长大,又是同龄,能聊到一起去。”
  许嘉遇下意识拧了下眉,听到他提魏书雪就觉得头大,思索片刻后说了句:“感情的事,不好讲。”
  电梯停在负一层,魏兆廷愣了下,落后几步才如梦初醒走出去,想起听到一些消息,说今天明家那个继承人来了天盛,只去了许嘉遇的办公室,没待多久就走了。
  他脑子里忍不住有了点猜测,思绪转了好几圈,忍不住说了句:“感情的事我确实无能为力,你们现在年轻人跟我们那个年代不大一样了,像我们那时候讲究门当户对,地位相差太大,注定不会长久的。”
  许嘉遇听出他话里有话。
  但随即垂下目光,胸口那点滚烫,渐渐凉了点。
  可还是想见她。
  他没让司机等,自己开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