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要看的,保姆收件箱里没有,可各种社交媒体已经传遍了,就随便找了一段拿给他。
上面正播放着老爷子威胁姜悯做人流的录音——
“我们孟家不会让这种来路不明的野种进门的,你和孩子,只能活一个,决定好了,就联系我的秘书,拿上一千万,自己主动退圈。”
“你也不要抱有幻想,以前很多女孩也像你一样,但结果呢,不是也没翻出什么风浪来?识相点,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但谁也没料到,姜悯没拿钱,偷偷生下孩子,自己反而自杀了。
“……我已经报警了,希望这些社会毒瘤能被绳之以法,我将严肃配合警方的任何工作。”
孟希全然傻了眼,像个小木头人一样,瞳孔紧缩。
他呆呆地望向傅文州,发现男人脸上也有刹那的茫然。
看来这些事是许玉容自作主张,傅文州也并不知情。
毕竟,许玉容间接害死了姜悯,如果不这么做,才良心不安吧。
可那些证据目前都在他和傅文州手里,报警人许玉容在国外,到时候还不是要靠傅文州去找律师?
噢!这就对了!
孟希茅塞顿开。
许玉容靠她自己的微薄力量,根本无法与孟家抗衡,这样一来,傅文州也能卷进去。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被孟希赶出家门之后,女人从未放弃,发现孟希和傅文州关系亲密,她又主动出击,让两人对姜敏的死产生怀疑,好继续追查下去。
至于孟家的遗产争夺大战,则是计划之外的。
孟老爷子视频还没看完,突然嘎巴一下子仰脖晕倒。
“先生!老先生!”
“爸?!”
保姆第一个冲了上去,孟祥森丢掉手机,也迈开腿。
期间最彷徨无助的,估计就是孟令韬了。
他起初仅仅想越过自己爸拿到孟家产业的主导权而已,实在没能预料到事情竟会演变成如此。
这次完了,彻底玩完了。
孟令韬起身,又跌坐回椅子上。
而傅文州拉着呆滞的孟希,款款站起来,在一片混乱中开口: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便叨扰了,告辞。”
刚才鉴定中心的人还没走,傅文州上了车,也没打算离开。
孟希托起下巴,还在梳理今天一桩桩一件件的爆炸性事件,便见傅文州掏出手机来打电话。
“对,找最好的律师,从燕都找。”
“立刻、马上。”
似乎觉得力道还不够,男人又添上这么两个词。
挂了电话,他就跟司机说回家。
孟希转了转眼珠,点开手机里最是腥风血雨的某个软件,果不其然——
[许玉容、孟氏集团、姜悯、死因]这几个词挂在热搜上居高不下。
墙倒众人推,在许玉容这波攻势后,突然来了许多受害者补充证据。
这其中,肯定也少不了傅文州暗地里的推波助澜吧。
回到恒庭,孟希沉默不语,扭头朝二楼走。
傅文州没来得及拉住他,便跟了上去。
卧室。
孟希脱掉外套,往床尾凳上一撇,扭头看向他。
男人刚打算张嘴,却见他右手指尖捏住了戒指,已经将其褪到指节处。
傅文州顿时慌乱,把他两只手都握进掌心,断绝了他继续摘戒指的动作。
孟希下意识往后一躲,屁股跌到床边,手还被他牢牢攥住。
“你干什么?事情不都结束了吗?孟家这次翻不了身,你的计谋圆满成功,还留着这个干什么?”
他话里带着些怒意。
傅文州表情一滞。
“你跟我生气。”
不是问句。
“我怎么敢跟傅总生气呢,不然哪天也被稀里糊涂地做掉了。”
孟希冷哼一声,极力想把自己的手指从他掌中挣脱,可傅文州力气太大,把他肉都捏红了。
“孟家这些人,手脚没有干净的,我把他们铲除了,你不高兴?”
“怎么,你做这些事是为了我?还是无私奉献?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孟祥森的亲生儿子?我都不知道。”孟希说出来的时候,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光明正大地拿下嘉艺,断了孟家的念头,又能叫楚逸少一个助力,这是一箭几雕啊?”
“我做这些,只是为了把你从孟家的烂摊子里择出来,曝光这些丑闻,对嘉艺的股价也会造成重击,更别提之后的一系列问责,对我,对青松来说,得不偿失。”
孟希别过脸,俩鼻孔狠狠出气。
“我在乎的是这些吗?我只想问问你,你究竟把我当什么?我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清楚你的目的?”
“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我早就说过了,你只需要听我的话。”
听到这话,孟希扯动嘴角,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他张了张嘴,眼神忽而凝住。
男人挺拔的身姿在他目光中弯曲,一点一点缓缓平移下落,双膝碰地,跪在自己腿边。
傅文州捧着他的手,将下巴搁在孟希膝盖。
孟希当即抿上了嘴唇,眉头轻蹙。
“我有我的理由,等到所有事情处理完,尘埃落定的时候,我肯定会事无巨细,将一切都汇报给你,我保证。”
男人两只眼睛亮亮的,承诺的时候直勾勾地盯住孟希,像个忠诚的小狗。
孟希把手抽出来,竟下意识探出指尖,捏住了他的鼻尖:
“叫一声。”
傅文州闻言,怔愣片刻。
但也只是片刻。
“汪。”
男人忽而张嘴,脸凑上去,舔了一下孟希的手心。
第94章
孟希震撼地挑了下眉。
男人好像一直都在刷新他在自己眼中认知的下限。
“别摘戒指, 永远都别摘。”
傅文州的语气委屈而哀怨。
孟希喉结滚动,连忙把手弹了回来,侧过脑袋, 反而露出耳尖可疑的薄红:
“咳,我, 有点饿了。”
“想吃什么?”
面对男人的问题, 孟希支支吾吾,直到傅文州挺直上身, 嘴唇够他的脸:“要不要先尝尝我?”
孟希腰肢打颤,昨晚的阴影还历历在目,慌张地摇摇脑袋。
“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我?”
傅文州跪了半天,起来的时候膝盖一颤,直接将他扑倒在床。
还以为男人要来硬的, 孟希抬起膝盖.顶.住他的胯,自卫一般地用双臂抵在胸前:
“傅文州, 你别这样, 我……“
“我什么样啊,老婆?”
傅文州没脸没皮地往上凑,捧着他的脸,左边亲完右边亲, 孟希被他缠的没办法,半推半就地软了身体, 倒在床上。
到底没有做到最后, 孟希被他伺候得双眼涣散,短促地抽着气,脑袋里一团浆糊。
傅文州扯了床头几张纸,擦了擦手, 又擦擦嘴角,最后去冰箱里拿了瓶水喝。
孟希半晌才缓过来,把着床边坐起,有气无力地开口:
“我要吃葱油拌面。”
“好。”
傅文州喉结滚下去,几滴水珠顺着下颌流进脖子里,应道。
得到他的回答,孟希身子随即又软了下去,侧趴在床头,手里捏着被角。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孟希知道自己早就失去退路,除了依附于傅文州,别无选择。
那个蛀虫扎堆的孟家,他本来也不愿意待。
系统已经消失了不知多久,孟希回想不起来最后一次与系统联系是何时间,难道是因为自己做了错误的选择?
可当时系统并未阻止自己奔向傅文州啊。
就算,他当初坚定地归属到楚逸的麾下,结局会有变化吗?
他想应该不会的,自己这么一个小角色,多一个少一个又能如何?
楚家、孟家,无论怎样也斗不过傅文州。
晚餐时间,孟希腿软靠着桌脚,用筷子把上头的大排挪开,戳破流心煎蛋,先吃了口面。
味道蛮好的,虽然不能和那些百年老店媲美,也算正宗。
孟希专心致志地埋头吃面,浓油赤酱蹭了一嘴。
傅文州却一边看手机,一边下筷子,给他碗里夹了不少清炒油麦菜。
“贺之衡……”
男人看了眼屏幕,嘴里念叨出一个名字。
孟希牙齿撕扯下大排的一角,抬眼瞥向他:
“谁?”
这个名字还蛮陌生的。
“律师,燕都请来的。”
傅文州撂下筷子,快速恢复了几句,再度瞅着他:“明天我得去见见这位律师,你是想跟我一起,还是在家?”
“我要去公司。”
孟希淡定回答。
傅文州不由得挑了下眉毛,眸色隐约闪动:
“去公司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上班喽,你是老板,想不去就不去,我这个小秘书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