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的事情闹得不小,你确定要出门么,况且,这几日估计傅家人也会去公司闹腾。”
傅文州再次劝导。
孟希继续嗦面,男人一瞧,他碗里已经下去了多半。
“那我可更要去看看了,我最喜欢凑热闹。”
“行,那你有事跟我联系,如果我不能及时回复,就去找关毅。”
听到这个久违的姓名,孟希擦干净的嘴角当即翘起来,脸蛋凑上去:“呦呦呦,不吃醋了?”
“他跟我这么多年,办事方面无可指摘,性格很稳重……我知道你不会爱上他。”
说了这么多,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那可不一定。”
孟希笑眯眯地低下头,风卷残云般把剩下的面搭着油麦菜席卷一空。
胃口这么好,看来是没受到什么影响。
傅文州松了一口气,又拿起手机,通知关毅明天把人照顾好。
他暗地里难以被人窥探的占有欲超乎想象,能这么跟另一个曾经喜欢过孟希,现在不知道心思如何的男人说话,已经是相当大度了。
孟希也清楚,拍拍肚子舔了下唇,没忍住乐出声。
“明天见不到我,就这么高兴?”
傅文州按捺不住不住心里的烦躁,伸手掐一把他的腮帮子。
“是啊,我看你这样,觉得特别可爱。”
孟希鼓起脸颊,眼前忽而一晃,男人的脸顷刻间变得有几分模糊。
【恩恩,我没有办法爱你。】
【我们又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是哥哥带坏你,对不起。】
【傅文州,你就是个胆小鬼!我恨你!】
不知道属于谁的声音充斥在脑袋里。
“啊!”
傅文州不明就里,眼睁睁看到他尖叫一声后抱头,缩起身体。
“宝宝?怎么了?”
男人连忙起身,手掌搭在他肩头,而后缓缓把人揽进怀里。
孟希此刻却对他的触碰无比排斥,挣扎着从椅子上离开,冲进洗手间。
傅文州抬脚追上去,就站在门口,没再往里进,只见孟希跌跌撞撞地扶住洗手台,刚打开水龙头,人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眼前,各种场景片段飞速闪过,他蓦然惊醒,发觉四周一抹黑。
孟希半晌才恢复身体的知觉,掌控手指握了握,恍然发现自己被傅文州紧紧抱住。
男人把下巴埋在他锁骨窝,像个超大版的毛绒熊,用四肢面对面锁住孟希的身体。
鼻间尽是他的味道,孟希重新合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应该是今天离奇的事情太多了吧,孟希胸膛起伏,努力不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
翌日,傅文州也像没事人一样,给他做好早饭,吃完,亲自把孟希送到公司负二层的停车场。
这一层是董事长专属,旁人进不来。
“遇到任何事,哪怕有一点不舒服,都立刻告诉我,记住吗?”
“哦。”
孟希推开他,扭头进了电梯。
傅文州站在已经关闭的电梯门前,许久才蜷起手掌,将胳膊收了回来。
总裁电梯里,就孟希自己,他靠着厢壁,不免生出几分彷徨。
叮铃。
手机响了一声。
他慢吞吞地掏出手机瞟一眼。
是傅文州发来的消息?
[文州:孟秘书有时间的话,可以计划一下今年春节的员工福利。]
孟希没搭理。
还员工福利呢,他也是员工,怎么就得陪老板睡觉?
他还没把手机揣回去,下一条消息又蹦了出来。
[文州:想你,老婆。]
孟希愣了一下,电梯门紧接着朝两侧拉开,他回复道——[别乱喊。]
傅文州回消息很快,应该还在车上摆弄手机:
[那你是承认了?]
孟希抬腿走出电梯,跟老同事们打了声招呼,走入傅文州的办公室,才点亮屏幕,发了条语音过去:
“我要开始工作了,再骚扰拉黑。”
那边突然弹出一个极为老土的表情包,玫瑰花开的动图,花蕊里跳出炫彩版本的“遵命”二字。
孟希瞧见这张图,差点笑喷了。
傅文州丢下这张尤其招笑的表情,还真没有再发消息。
男人若不提员工福利的事情,孟希都忘了,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底,马上就要迎来春节。
还真奇怪,春节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唯一有血缘关系的母亲早就过世了,现在又和孟家脱离了关系,孟希租的房子也已经退掉,难不成除夕夜,他要自己一个人在傅文州的豪宅里看春晚吗?
他笑出声,嗓音饱含苦涩滋味,一屁股坐到傅文州的老板椅上,翘起二郎腿。
还挺舒服,纵使不及自己的小椅子那么软,但它带来的满足感,是无与伦比的,一坐上来,便让孟希有种傲视群雄之感。
他像个偷穿大人衣裳的孩子,美滋滋地在椅子里打滚,完全没听到敲门声,再一抬眼,就和探出半个身子的关毅对上视线。
孟希当即转过椅子,同时坐直了腰,窘迫地把俩爪子老老实实往腿上一搭。
“关助!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呀?”
“就刚刚,抱歉,我敲门了,你可能没有听到。”
关毅轻步走近,这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稍显怪异。
孟希这些日子被傅文州养得脸蛋圆润、白里透红,跟之前的苍白如纸不同,多了不少健康的气息。
“傅总说,让我拿一些资料给你。”
傅文州说的话向来认真,言出必行,孟希伸手翻看着文件。
“那我先出去了,你有事叫我。”关毅朝他微微俯身。
孟希点了点头,望向刚刚转身的关助,下一秒,门被人暴力推开。
几张熟悉的面孔,是傅家那几尊大佛。
“傅文州呢?你——”
打头阵的那傻大个,看到办公椅上坐着的人时,瞬间愣住。
“怎么是你?傅文州呢?”
“傅总今天不在公司,各位请回吧。”
关毅立马挡在了孟希身前。
“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不就是傅文州的一条狗吗?还敢冲我嚷嚷!”他仰起脸,手指乱飞:“那个缩头乌龟,当初还敢断我们的财路,现在知道怕了吧!他让你来处理公司的事儿?孟家闹得那么邪乎,你怎么好端端坐到这儿来?你老实跟我说,傅文州到跑哪儿去了?”
那几人盯向孟希,疑惑又不忿,活像看着一位妖妃。
“几位叔叔伯伯,大冬天的火气怎么如此旺?小心气坏了身体呀,你们也知道傅文州的性格,我哪里会知道他去哪儿。”
孟希眼睛眨了眨,相当无辜。
几人迅速合计了一下,达成共识:
“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就在这儿等,天天等,偏不信他能沉住气一直不往公司来。”
“那各位,就没必要在这儿蹲了吧,请移驾休息室吧,那儿的沙发舒坦,关助,带他们过去坐吧。”
孟希大手一挥,倒真有了些掌舵人的风范。
几人琢磨来琢磨去,心想是这个道理,便扭头出了门。
中午,孟希去食堂吃完饭,又到楼下拎了几兜东西上来,没有回办公室,脚步是向着休息室去。
叔伯甲:“诶,大哥,你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傅文州让那小子当家作主了?”
叔伯乙:“我哪知道啊?孟家不都倒台了吗?怎么还拿着当宝贝似的。”
叔伯丙:“你俩没看手机上说吗,这孟希不是孟家的亲生孩子,影响不到他。”
叔伯乙:“真的假的?那这么一来,傅文州这回岂不是一点损失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叔伯丙:“怕什么,楚总有办法,咱们当时不是说好的吗?他帮我们把傅文州这臭小子拉下来,咱们到时候给他点股份,双赢的买卖。”
孟希站在门外,缓缓瞪大双眼。
第95章
又是楚逸?
这人有完没完, 真够讨厌的!
孟希心里如此想到,嘴角没忍住往下一撇,眉头蹙起, 正欲抬手叩开门,一阵响亮强劲的手机铃声骤然落地, 惊出他一身冷汗。
屋里人显然也听到了声响, 拉开门时,却见孟希镇定而安然地立在门外, 手机贴着耳朵,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喂,孟总?我这儿正忙着呢,有何贵干啊?”
“忙什么?”
孟希听到楚逸的疑问,抬眼把屋中人扫了一圈, 放下手里东西:“这不是傅文州的亲戚们来公司扎堆吗,他不敢出现, 我只能替他来照顾了。”
“我的楚总, 楚爷。你说的倒容易,我有什么办法呢?”
几位叔伯大哥瞧见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都很是惊讶,面面相觑, 开始小声讨论。
叔伯甲:“他这是干嘛呢?楚总……该不会是?”
叔伯丙:“嘘,大哥, 我在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