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是他们俩约会呢,结果是饭局呀。
凑巧了,今晚的座位安排和上次聚餐也大同小异,傅文州拉着他坐在主位,自己当陪衬,菜也让孟希点他喜欢的。
在场的都是人精,当即揣度出了这小孟先生的份量。
只是贺律师有些疑惑,他提前阅读过很多遍资料,孟希也是此次事件的重要一环。
而傅总一边搂着美人,一边还想从其中脱身。
哪有这么容易。
第96章
“有贺大律师这位青年才俊的加入, 咱们做起事来可谓事半功倍呀,哈哈。”
其中那个穿着行政夹克的领导缓缓开口。
他身旁的眼镜男随即附和道:
“是啊,听说贺律师是金城事务所的王牌呢, 接手过不少企业大案,专业对口, 还是傅总厉害, 能请来这么一位得力干将!”
“诸位过誉了,我只是个普通律师。”
贺大律师平静地端起酒杯, 轻轻抿了一口。
傅文州给孟希夹了一筷子菜,瞧他压根忘了吃,只顾眨着大眼睛看热闹,才开口:
“说起这件事,还要多谢盛总的举荐, 他当初跟我夸了你将近十分钟,你也替他处理过事务?”
“我的客户资料都属于隐私, 不过他不属于, 我们是发小。”
贺之衡慢悠悠地解释。
傅文州了然,身旁的孟希却依旧茫然,眉毛一挑,凑到他身边小声询问:“盛总是哪个?”
“豪盛集团太子爷。”
傅文州开口, 同时为给他嘴里一块牛肉粒。
豪盛集团?!
孟希眼睛都瞪大了,这公司名他没听过, 但豪盛酒店他可知道, 全国连锁,家家五星级。
想不到面前这位精英律师,也不简单呢。
孟希一个小私生子,现在连私生子都算不上, 跟这些人混迹在一起,毫无共同话题,不过,好歹菜都是自己爱吃的。
几声震动声响起,孟希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屏幕,转而发现对面的贺律师擦擦嘴巴,准备起身:
“傅总,我接一下电话,各位继续。”
他刚走没多久,孟希就靠到傅文州身旁。
“我想去洗手间。”
傅文州听他的蚊子声,咀嚼的动作一顿,眼神示意旁边:“那个就是。”
“我不要用包厢里的厕所,好尴尬的,我出去咯。”
孟希刚要起身,就被男人抓住手——
“我陪你去。”
“干嘛,我又不是小孩,你给我坐好了。”
他警告傅文州一句,便从他椅子背后绕了过去。
他出门的时候,贺律师还在走廊里讲电话,脚底踱步——
“你跟六六待在家里,早点睡,我估计还得留几天,嗯,明天再视频。”
然后,孟希便目睹这位冷漠的律师先生翘起嘴唇,发出亲吻的动静:“晚安。”
孟希呆在原地,没料到对方转身这么快,一眼就发现了他的视线。
贺律师蹙眉,又舒展开,朝他微微颔首,抬腿走回包厢。
他刚搭在门把手上,孟希才语无伦次地解释:“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知道。”
贺之衡短促又平淡地蹦出俩字,就进了屋。
同样是两个字,刚才那句“晚安”可要温柔得多。
到家之后,孟希还在反复回味这件事。
傅文州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主动问道:
“你从上完洗手间之后就这副样子,后来小馄饨也没吃几颗,是不太通畅么?”
“什么呀!”
孟希心想他真能打岔,伸出拳头锤了他两下,从床上盘起腿:
“你说,男人是不是都挺爱装的?”
傅文州解掉领带,轻笑一声。
孟希便仰起脸来看他——“你笑什么呢?”
男人闻言,坐在床尾凳上,胳膊压在他膝盖。
“你这范围是不是有点广?”傅文州如此反问一句。
“哦,那就说你们吧,你们这些事业有成的精英男,是不是都人前一面人后一面啊?在外界面前冷冰冰,回到家在爱人面前,就变言听计从的小猫咪了。”
孟希笑嘻嘻地低头看他。
傅文州不免点了点头:
“这的确是我。”
他恬不知耻地一歪身子,把脑袋都搁在他腿弯。
“你现在当着外人也这样,知道害臊俩字怎么写吗?我是说那个贺律师,帅气多金,看上去冷冰冰的,实际上对老婆孩子温柔得不像话……”
孟希本来想表达的意思是“越有能耐的男人在家里越乖”,可傅文州完完全全会错了意,从他膝盖上撑起脑袋,目光灼灼——
“你觉得他很帅吗?”
“帅啊,挺像最近很火的那个男明星,还年轻有为,家庭美满,简直人生赢家啊。”
孟希如实回答,这时候还没嗅到他身上溢出来的醋味。
“原来,你喜欢这个类型。”
傅文州喃喃道。
“我还好吧……”孟希一出声,才恍然察觉到不对劲,满脸无奈地朝他望去,深吸一口气,手掌往他脸上拍:“你废话什么呢?人家好像都有孩子了。”
“他的确结婚了,但没有孩子,都是男人,怎么生得出孩子?”
他这么说,孟希一脸吃到大瓜的神情:
“什么意思,他对象也是男人啊?”
“要是他没结婚,你会喜欢他这样的吗?”
傅文州不直接回应,又把话题乱扯,非得到孟希的一巴掌才老实——
“我喜欢个屁!”
孟希贴到他脸颊的手,被男人的手掌压了下来。
傅文州的颧骨处留下了戒指的压痕,可正是这个东西,才能让他安心。
男人抓着他的手,拉到唇边蹭了蹭。
孟希无语了,实在料不到他会变成滚刀肉,打一巴掌也得挨亲。
之前他博览群书时,曾了解过abo这个题材,里面的alpha和omega都能散发信息素,孟希觉着要是傅文州穿越进去,肯定就是醋味的。
还是久酿的老陈醋,这个不折不扣的妒夫!
孟希把手抽回来,翻身躺上床,踹了他肩膀一下:
“抱我去洗澡。”
共浴的机会难得,傅文州生怕他反悔,立马就站起身。
孟希浑身干爽地进入梦乡,半夜却□□.醒了。
他怀疑是男人忘记开加湿器,不大高兴地抬手打他,却触碰到一团空气,手背坠在空床上。
屋里黑漆漆一片,孟希当即爬起来,迷迷糊糊地撑开眼皮。
厕所也关着灯,傅文州跑到哪里去了?
大半夜睡得好好的,一睁眼那么大的老公突然消失,论谁都要蒙圈。
孟希也不例外。
他顺手拎起毛毯,围在自己身上,出了卧室门。
书房也没人,整个二层连个影子都没有。
孟希后背洇出冷汗来,小心翼翼地下楼,去厨房拿了盒苹果汁。
真怪了,凌晨四点,傅文州不在家,能去哪儿呢?
他坐在岛台边,看向窗外的月亮,并没喝那盒苹果汁,而是摩挲着戒指。
指环在关节打着圈,孟希想到傅文州一遍又一遍在自己耳边的承诺。
忽然。
他似乎嗅到了那股熟悉的香灰味,当即面露疑惑,从高脚凳上跳下来,蹑手蹑脚地凑近楼梯下的那间神秘小房间。
气味越来越重了,孟希也发现门狭缝透出来的暗光,是刚才他没注意到的。
但霎时间,那光骤然熄灭,孟希眼睛瞪大,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视线猝不及防地与推门而出的傅文州对上。
男人瞬间将手背至身后,神色亦有些许慌张。
可天太黑了,纵使面对面,孟希也仅能看清楚他一双猩红的眼珠。
“你怎么在这儿?”
傅文州开口,脚步朝他靠近,但孟希下意识后仰身体,还差点摔倒。
男人眼疾手快,瞬间把他搂住:
“失眠了?睡不着?晚上别喝这个。”
孟希说不出话,像个木偶似的四肢僵硬,两眼瞪圆,一眨不眨地盯住他,任凭男人把他手里的饮料盒抽走。
他被傅文州打横抱起来,心里仍是猛跳不止。
商人们求生意兴隆、顺风顺水,供奉些神明也是有的,可像傅文州这般东躲西藏,半夜上香的,孟希可真是前所未见。
怕不是养的什么凶祟吧?
孟希倒吸一口冷气,吓得毫无睡意,而床一沉,傅文州躺了上来。
男人伸手搂住他,却察觉到怀里的身体在自己触碰时猛地一颤。
“好了,乖,快睡吧。”
傅文州轻抚他的胸口。
孟希微微颤抖着,合上眼皮,吐出一口气。
他还以为自己必然会做噩梦,却并没有,梦里的场景和他惊醒时很像,只不过环境不同,天也更亮些,视角顺着他的移动开展,慢慢晃进一个陌生的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