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聿宁终于憋出一句话来:撞上了吗?
裴砚犹豫了一会,说:撞上了,很疼,因为脱衣服时不方便。
陆聿宁冷淡地嗯了一声。
裴砚拿不准他的意思,也没有再说。车子驶入小区内部,陆聿宁轻车熟路地找到裴砚的车位,方向盘一甩,就稳稳当当地停了进去。
下车吧。
嗯。
等进了门,裴砚先换了鞋,就那么站在玄关口,看着陆聿宁拖着个登机箱走进来。
裴砚挑了下眉:你这是?
陆聿宁把箱子嘭的一声推到墙角:看不出来吗,我的行李。
裴砚盯着他看,眼神像是蓄着点笑意。这个箱子怎么看都像是提前准备,不知道他之前要是没给陆聿宁这个台阶下,他会打算怎么跟自己说。
但这些话裴砚是万万不敢讲出来的。
要住多久?他问。
陆聿宁僵硬地蹭了下鼻尖,声音闷闷的:看你的伤什么时候好吧。
那还是不好了吧。裴砚说道。
陆聿宁抬手就想打他,但手伸到一半,顾忌着他肩上有伤,临时转了个圈,恶狠狠地在他腰上拍了一道:说什么晦气话!
裴砚顺势扣着他的手臂,被他一把扯了过来:是我错了,别生气。
陆聿宁的下巴在他没受伤的那边肩膀上轻轻一碰,下一秒,腰就被反手箍住。裴砚的手掌慢条斯理地撩起他的衣服探到后腰,掌心贴上皮肤,温热的,让陆聿宁颤了一下。
你
他刚一挣动,就听到裴砚低低地哼了一声:疼。
陆聿宁瞪了他一眼:那你倒是松手啊?
裴砚非但没有松手,掌心反而还沿着陆聿宁的腰往上攀了攀,拇指有意地蹭过他的腰窝,逼得陆聿宁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压抑的、变了调的音。但饶是如此,他这回倒是没有多做什么,只是在裴砚还想要动作时,偏过头在他的脖颈上泄愤似的咬了一口。
裴砚果然停了动作,放在后腰的手掌抽离,转而捏住陆聿宁的下颌把他从自己的颈窝带离,指腹慢慢地蹭过他的唇,似笑非笑地说:牙怎么这么利,小猫。
陆聿宁心头重重一跳,距离上次听到这个称呼已经过去很久,随着飞速增加的心率升起的不知道是羞耻还是惊惧,他仰着头被迫与裴砚对视了几秒,最后从后槽牙里挤出一句:乱叫什么,这么喜欢猫,你让它以后给你换药。
可他被捏着下颌说话时,两颊鼓鼓囊囊的一团,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威胁性,反倒可爱得有些过分了。
不可以。裴砚俯身在陆聿宁耳侧亲了一下,揽着他的肩膀慢悠悠地往玄关里晃了几下,我还是最喜欢你。
陆聿宁翻了个白眼,骂道:你还真比较上了?
裴砚却没有继续回应他这句话,只是凑到他的颈侧皱了皱鼻子,说道:你身上的气味都消失了。
什么气味?陆聿宁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腺体贴,我遮得这么严实,你能闻到就有鬼了。
不是,裴砚偏头亲了亲他的眼角,有些遗憾地说,是我的气味,已经散了。
临时标记的时效也就那么点,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腺体上的牙印也已经愈合,必然是找不见一点存在过的痕迹。大多数的alpha对被自己标记过的伴侣都会产生难以言表的占有欲,也确实会因为自身的信息素在伴侣身上消失而怅然若失,这些陆聿宁后来都补过课了。
只是他一直以为,像裴砚这样的,不会出现这么浓烈的情绪。
那你乱蹭点过来不就得了。陆聿宁说道。
裴砚失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是你自己脑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少来污蔑我。
裴砚带着陆聿宁慢慢地往客厅里走,拉着他在沙发坐下。陆聿宁在他的腿上动了动,感觉哪哪都不太对劲。
与他的窘迫不同,裴砚好似一下子正经了起来:这几天我在想,如果我当时迟一步反应过来,你会怎么样。
我很害怕。说着,便把脑袋埋在了他的肩头,似有若无地蹭了蹭。
陆聿宁盯着他的发旋,不知怎么的,发散的思维中突然也出现了别的生物。他抬手在裴砚的后脑勺上揉了揉,说:这不也没出事吗。
你要是出了事裴砚稍微设想了一下,声音顿时冷了下来,他现在就不只是在医院躺着这么简单了。
后颈的腺体贴被撕开,压抑着的omega信息素泄露出来,甜腻的酒香安抚了裴砚的情绪,他搂着陆聿宁的手骤然收紧,柔软的唇蹭过干燥的锁骨,又继续往下滑去。密密匝匝的吻透过布料落在皮肤上,褶皱在胸前堆开,湿润的触感舔过敏感的地方,陆聿宁搭在裴砚发上的手忽然收拢
又把我当猫吸!
裴砚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陆聿宁,我不是变态,不这么吸猫。
陆聿宁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个彻底,他压着裴砚的肩膀看了他半晌,像是被他眼中翻涌着的火烧了似的,又尴尬地转过头去。
裴砚的肩膀伤了一边,但另一边完好无损,各项体能也非常达标,十几分钟后,陆聿宁浑身都沾满了裴砚的信息素味道,在沙发上瘫成了一只咸鱼。
然而裴砚说归说生活不便,还是效率奇高地进浴室里洗了个澡,手上的肩膀半点都没有沾湿,防护得十分得当,让陆聿宁再一次确认了自己就是被他骗过来的事实。
气得他当即就想拖着行李箱回家。
但想归想,他现在着实懒动弹了。姓裴的浑身使不完的牛劲,撞得他大腿都还在发软。
陆聿宁虚虚地抚摸过自己还在战栗的腺体,裴砚先前用手指在那里揉了两下,像是点了把火似的,热得发烫,此刻皮肤上还挂着一层细密的薄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还在沉溺于先前的快感没来得及反应。
但他开始思考要不要在明天陪裴砚去拆纱布的时候,顺带挂号做个检查,毕竟他的情况不同于常人,陆聿宁还是稍微有些珍惜自己的身体。
晚上依旧只能在裴砚房间里睡。陆聿宁也不知道他这么大的房子买来就留两间能睡觉的屋子有什么用,更何况还有一间全用来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算真要住人,都得掂量下能不能接受大晚上一睁眼就和一群陆聿宁面面相觑的后果。
不过虽然裴砚没说,但陆聿宁也明白自己的睡相着实不算老实,他担心半夜万一真一脚没收住踹倒了裴砚伤口,所以一上床,就主动把自己包成了一个寿司卷,倒是难为了裴砚,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抱他。
因为包着一层纱布,又是夏天,不太方便穿上衣,裴砚在家时大部分时间都是赤裸着上身的状态。他的身材绝对是圈内男星中数一数二的好,宽肩窄腰倒三角,肌肉不过分浮夸,但紧实漂亮,随便往哪里一站,就恨不能把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陆聿宁几次在客厅补番,都能被对方晃悠的上半身夺去注意,次数多了,很难不怀疑对方是在故意勾引。
丑吗?
伤口到了第四天就能自行在家里处理,陆聿宁小心翼翼地分开他肩上的纱布,眉头至始至终就没松开过,听到裴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他的手都不由地抖了一下。
丑死了。陆聿宁撇着嘴说。
那可怎么办,你要嫌弃我了?
嗯嗯嗯嫌弃死了,你不要再说话了,影响我操作!
裴砚侧着头,盯着陆聿宁紧张的神情,他拆纱布的动作又轻又缓,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瓷器,手上的药棉捏得轻飘飘的,仿佛生怕弄痛了人。可再小心,碘伏还是会刺激到伤口,裴砚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闷哼了一声,肩膀一抖,陆聿宁手也跟着抖了一下。
很疼吗?陆聿宁的声音顿时软了下来,忍着点,我很快就好。
裴砚没回答,只是目光灼灼地看他。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陆聿宁的这副模样实在难得一见,让他不禁生出几分心猿意马。
于是换药一结束,他便一把将毫无准备的陆聿宁搂了过来,按在怀里亲了个爽。
然后就收获了一个肘击。
三天又三天,裴砚总算拆了纱布,陆聿宁晚上睡觉也终于不用再受约束,只是搬来裴砚家里的行李越来越多,连带着几把吉他也跟着登堂入室。
陆聿宁的检查结果出来,各项指标都很算稳定,唯独体内的信息素即将到达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