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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穿越重生 > 高嫁后想和离[重生] > 第85章
  盖着绣被的萧远峥,眼珠微微滚动,似醒非醒。
  “你看他的脸,他的肌肤,完全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样,这世间竟真有长生术,一个容颜不老的人就这么活生生出现在朕的面前了?!”
  “陛下,这其中定有阴谋,此人应当就是十七八的少年,他在冒充!”
  “不,朕确定,他就是朕的堂弟楚永寿。他说,他体内有长生蛊王,只要把这只蛊王引渡到朕的身体里,朕也会和他一样返老还童。峥儿,你信吗?”
  “陛下,秦皇汉武都曾追求长生,如今又如何。此人邪恶如鬼,他在引诱您!您一生睿智决断,岂能毁于此,就让微臣亲手了结了他!”
  “退下,朕自有决断。”
  “您若是引渡了他体内的恶虫,日日便只能以人肉为食,食人肉之人还能称之为人吗?!您忘了嘉懿太子吗,先太子殿下为了不食人,宁可自戕!”
  “拖出去!”
  “萧大人,可算找到您了。”大理寺少卿孟凡尘拦住失魂落魄的萧远峥,当即就递上一沓卷宗。“顺天府上报,京中多处里坊民居出了‘恶鬼食人’事件,这还罢了,他们查获了一窝贩卖婴胎的恶人,查到幕后买主后,吓得魂不附体,就都报到了大理寺,您快看。下官却以为那些买主都是恶人胡诌的,怎么可能呢,难道朝堂诸公都是吃人的妖怪,那还得了。大人,大人您怎么了?您要去哪儿?”
  “回家。”
  孟凡尘不死心,又追上去急切的说道:“大人,您难道没有听闻,京中秘密刮起了一股邪风,流言说未见天的婴胎是长生大药,食之可延年益寿,权贵巨宦纷纷购之、抢之,您身为百官之首,又有青天之名,不管吗?”
  萧远峥仰头望天,但见日落西山,便是一阵嗬嗬怪笑。
  “孟凡尘,这是一场从上到下爆发的瘟疫,无药可解,趁着京城还没彻底沦为人食人的地狱之前,带着家眷逃吧。”
  话落,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孟凡尘如坠地狱,阴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吹的他浑身瘫软,卷宗跌落,散了一地。
  萧远峥睁开眼,看着床帐上朵朵绚丽的山茶,才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人间。
  床畔,慕容鸾音枕着自己的手臂沉睡着。他痴痴的望着她,爱她杏眼顾盼时的潋滟灵光,知她饱满红艳的唇瓣是多么香甜可口,令他每每尝之,欲罢不能。想娶她为妻,生死与共的情思不知从何时而起,他只知道,自从少年时她出现在自己的春梦里,此后,每一个深夜,他只想与她合欢。
  而今夜,他仅仅只是抬起手,为她拂了拂散在额前的碎发,轻之又轻。
  第72章 火海同
  葬慕……
  慕容鸾音太累了,夜半被抱到床榻上,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是萧远峥,摸了摸他的额头,知他高烧退去,就放心睡了过去,醒来便见日光穿过茜纱落了满地。
  候在外间的茯苓听到动静,连忙掀帘而入,面带惶然之色,“姑娘,世子爷正坐在厅上吃粥。”
  “吃粥罢了,他又不是没在瑞雪堂用过饭,你怎么是这个脸色,他训斥你了?”
  茯苓连忙摇头,道:“世子爷又把咱们的院门封了,这一回连我们几个大丫头也不许出去了。”
  慕容鸾音一愣,笑了一下,“你是说,他又想将我封在这院里?”
  茯苓见慕容鸾音神色不对,怕他们夫妻真干起仗来,连忙跪下低声劝道:“您千万息怒,有什么话柔和着说,真与世子爷顶起来,您只有吃亏的份。”
  慕容鸾音当即从枕下摸出乌银凤鸟宫牌,紧紧攥在手里,冷笑道:“别怕,我有陛下钦赐的宫牌,他封不住我了。更衣。”
  “是了是了,奴婢竟忘了这一遭,皇帝老爷还指望着姑娘施针治头疼病呢。”
  少顷,慕容鸾音更衣毕,将乌银凤鸟宫牌系在腰带上就走了出去,透过珍珠帘的缝隙,就见萧远峥衣冠楚楚坐在那里,手里捏着玉白汤羹,正在碗里搅和。
  “很不必把你的倚仗系在裙子上,我知道关不住你了。”
  慕容鸾音拨开珍珠帘,施施然走出来,在他对面坐下,笑道:“既然知道,何必做出这一番吓人的声势来,快撤了吧。”
  闻言,萧远峥放下汤羹,自袖中掏出一张和离书来放到小几上,推向慕容鸾音,“可是阿音,我也有倚仗,我的倚仗是你爱我,你离不开我,以往你叫嚣着和离,不过是虚张声势,博取我的关注罢了。现在,外头闹瘟疫,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就乖乖自囚于瑞雪堂,要么就拿了和离书走人。”
  慕容鸾音看着那签了名画了押的和离书,她本该高兴的,却在反复品味他说的是什么话后,气的浑身发抖,脸皮涨红。
  “原来、原来我爱你这件事,竟能成为你拿捏我的把柄吗?”
  慕容鸾音气红双眼,抖着手将和离书折好,收入袖中,而后缓缓站起身,微抬下巴,吞下哽咽,冷冷道:“你错了,我早已改变,绝不会为了留在你身边,自卑自贱自囚,我虽爱你,但更爱我自己。而且,我立刻、马上就离开你!”
  话落,抬脚就向外冲去,待得要踏出门槛时,终究憋不住满腔伤怒,回身就带着哭腔道:“梦境里,我临死想见你最后一面,冬青为了不让我带着遗恨离世,硬闯你的静园还赔上了性命,可你仍旧拒而不见。无非就是,你知我缠绵病榻,成了枯木黄草,变心了而已。终究,我悔恨而终的一生,是你造成的!这瑞雪堂就是我的坟墓,今日我踏出这个门去,就再也不会回来!”
  话落,迈过门槛,抬眼就看见自家哥哥正立在庭院中,她此时伤心欲绝,气怒交加,甫一瞧见就扑了过去,呜咽大哭。
  “哥哥……”
  慕容韫玉一把抱住她。而后目光复杂的看向萧远峥,二人四目相接,慕容韫玉微点了下头,萧远峥垂下了眼。
  “我们走,再也不回来了。”
  说着话,慕容韫玉抱起慕容鸾音就大步而去。
  厅上,萧远峥抬眼目送,直至看不见他们了,一低头就吐出一口血来。可他心中却在想,我怎么可能不见你呢,可见你的梦是假的,你冤枉我,阿音妹妹。
  主子主母吵架,仆婢人等都避的远远的,不敢看不敢听。洛淑仪趁隙,悄悄的走到萧远峥身畔,瞥一眼地上的血倒吸一口凉气,忙忙的提起茶壶倒出一杯茶来,艳丽的红指甲不经意的往茶水里浸了浸,就操着小心翼翼又温柔的嗓音开口道:“隐隐听见你们吵架,我就走来瞧瞧,谁知你竟吐血了,究竟是为了……啊——”
  萧远峥蓦地打掉洛淑仪手里的茶杯,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一手捏住她的手掌,冷冷道:“你以为我心神失守了是吗?洛雄才约见你,原来是让你给我下毒。”
  洛淑仪眼珠凸起,浑身颤抖,“没、没有,你冤枉我了。”
  萧远峥将洛淑仪推倒在地,重新倒出一杯茶水来,捏着她艳丽厚实的指甲在茶水里搅了搅,随即捏开她的嘴就灌了进去。
  “到了这个时候,我不耐烦听你的狡辩,你这指甲上到底涂了什么东西你自己慢慢品尝。”
  洛淑仪被迫喝下茶水后,满眼都是惊恐,开始拼命抠自己嗓子眼,连声咳嗽、呕吐。
  萧远峥见状,心中只剩对她的厌恶,当即唤人进来把她拖拽了出去。
  却说慕容鸾音,被慕容韫玉抱上马车后,靠在自家哥哥怀里一边流泪一边倾诉羞愤与委屈,“他竟说我离不开他,可笑,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我,他以为他是什么,还说我口口声声和离是为了博取他的关注,放屁!我早就想和离,此番正合我意!”
  慕容韫玉轻抚她的脊背,安慰道:“合你心意便好,以后你们不会再见了。”
  彼时,马车正经过繁华的街市,人群忽的出现了骚动,一个头戴四方巾的书生忽的冲向屠户的肉摊子,抓起生肉就大口啃食起来,引得旁边本想买肉的抱娃妇人失声大叫。
  她一叫,吓得她怀里的婴孩哭啼起来,正在吃生肉的书生蓦地抬起一双赤红的眼来,张着两手就向她怀里抓去。
  妇人惊恐,抱着孩子就跑,边跑边喊救命。
  车内,慕容鸾音听到慕容韫玉说“你们不会再见了”,忽觉这话可疑,此时又听见车外尖利的求救声,人群骚乱的嘈杂声,立时就要去掀帘子。
  慕容韫玉一把压下她的手,将她箍在怀里,另外一只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湿润的帕子,迅雷不及掩耳就捂住了她的嘴。
  慕容鸾音蓦地睁大眼,揪着他的衣领剧烈挣扎。
  慕容韫玉狠着心把她死死按在怀里,低声道:“哥哥不会害你,睡一觉吧。”
  这边厢慕容韫玉按计划,带着全家逃出京城。那边厢,萧远峥穿戴好官袍,踏入宫门之后,萧远峰亦遵从萧远峥的命令,遣散众仆,带着萧家众人,轻车简从,逃了。偌大国公府,只剩下黑伯守着萧长生,以及被关在绛仙阁的洛淑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