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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里陷入短暂的黑暗,只有彼此清晰的呼吸可闻。
  关虞兴奋地说着话:“周随野,祝贺你又成熟了一点!生日快乐,希望以后你能天天开心,平安健康。”
  灯被啪挞打开,周随野看了眼面前的蛋糕,又看向关虞,她的眉眼弯弯。
  一想到关虞在做蛋糕时,心里想的是他,就莫名地开心,他没有接那块被关虞切好的蛋糕,而是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带着无法言喻的感动:“小鱼,这是我收到的最棒最好的生日蛋糕,谢谢你,我很喜欢,也很感动。”
  关虞被拥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混合着蛋糕的甜香,所有的紧张和忐忑都化成了满满的幸福。她在他怀里蹭了蹭:“你喜欢,那以后每个生日,我都给你做一个。”
  二人分开,周随野吃下第一口,蛋糕胚带着点柠檬的清香和一股焦糊味,但还可以接受,奶油有些化,但依旧好吃。
  关虞用手指挖了一点奶油,抹在了周随野的额头和他的脸颊,鼻尖上。
  周随野故意用鼻尖去蹭关虞,她的脸上也有了滑腻的奶油。
  下一秒,一个带着蛋糕奶油甜香和无限温柔的吻落在了关虞的嘴唇上,唇舌之间滑腻又带着奶香。
  “蛋糕有了,那还有礼物吗?”周随野亲完,故意用下巴蹭着她的额头,低声问,还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没有了!”关虞在他脸上轻轻地亲了口,然后跑没影了。
  周随野摇头笑,对于他来说,关虞是整个世界给他的最珍贵的礼物。
  ……
  第二天,余礼带着陈筝和余乐要给周随野过生日。
  关虞先过去,和他们一起布置了一下,还挂了一个横幅。
  等周随野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挂在墙上的红底白字横幅:“世界第一周随野生日快乐!”
  此刻,他热泪盈眶,最爱的人和最好的朋友就在他的身边。
  乐乐拿着他的画走向周随野,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兴奋地蹦跳着:“周叔叔,生蛋快乐!”
  陈筝忙去拉他,然后纠正:“乐乐,是生日快乐。”
  “周叔叔,生蛋快乐!”乐乐坚持着自己的说法,大眼睛亮晶晶的。
  “哈哈哈,谢谢乐乐!”周随野大笑着把小家伙抱起来,举了个高高。
  余礼把手里的礼物盒塞给周随野,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老一岁。”他又左右乱瞟,最后才问:“关虞给你做的蛋糕呢?哪里了?”
  他知道这个蛋糕还是因为陈筝,因为关虞在做蛋糕前还找陈筝,拜托她帮自己设计一款简单的蛋糕款式,不过最后设计出来的图形,关虞也没用,因为太复杂了,她等着之后有经验了再按照那个图案继续做。
  周随野得意地挑眉,然后揽上关虞的肩膀:“独家珍藏,概不外带。这等宝物,岂是尔等凡人能轻易窥见的呢?”
  “啧啧啧,这护食的劲儿。”陈筝笑着摇头,把带来的水果和零食放下。
  关虞走到陈筝旁边,挽上她的胳膊,笑着说道:“筝筝,改天我再给你做一个,嘿嘿。”
  乐乐也来凑热闹,把自己画的画卷开,画纸上是用五颜六色的蜡笔画的一个歪歪扭扭的大蛋糕,上面插满了蜡烛,旁边还画了两个火柴人,一个很高(大概是周随野),一个扎着小辫子(显然是关虞),手牵着手。最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周叔叔生旦块了!”
  虽然字和词都错了,但童真和心意却无比珍贵。
  “哇!乐乐画得太棒了!这是周叔叔收到的最特别的画!”周随野郑重地接过画,仔细欣赏着,眼里是真实的感动和喜爱。
  关虞也是这个时候才把自己的礼物带过来,但却神秘兮兮的让他回去的时候再拆。
  “今年的愿望,好像特别容易实现。因为……想要的,都在身边了。”
  热闹而又有生活气息的生日派对结束。
  周随野迫不及待想要回家拆礼物,关虞却带着他去散步,继续从亮马河再到朝阳公园,慢慢走着,一边走一边问他问题。
  关虞:“你叫什么名字?”
  周随野:“周随野。”
  关虞:“我叫什么名字?”
  周随野:“关虞。”
  关虞:“我们是什么关系?”
  周随野把关虞抱在怀里,故意逗她:“是拥抱者的关系。”
  关虞从他怀里滑出来,亲了亲他的脸颊,歪头问道:“那现在呢,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
  “亲朋好友。”
  “亲你个头。”关虞戳了下周随野的脑袋,继续往前走,假装生气,走的越来越快。
  直至消失在周随野面前。
  周随野还没反应过来,等看不到关虞他立马着急起来,转着圈找她,再之后关虞从凹陷的花园跳出来,手里抱着一大束鲜花。
  “生日快乐!”关虞微微弯腰,把花放进
  周随野怀里,然后微笑,“感动不?”
  周随野抱着这束沉甸甸的,充满心意的花,眼睛注视关虞良久,想说什么,但都觉得太过轻飘。
  路灯昏黄的光线勾勒着关虞带笑的侧脸,她眼里闪着狡黠和期待的光,像是在等待一场预想的热烈反应——或许是惊喜的大叫,亦或者是夸张的拥抱。
  可周随野只是看着。他看着那束精心挑选、显然费了心思的花,看着她因为刚才的奔跑和躲藏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方才被她戳过的额角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指尖的触感,混合着此刻怀里沉甸甸的花香,在他心口搅起一股汹涌又酸涩的热流。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关虞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爬上眉梢。她歪了歪头,试探着问:“喂?傻啦?还是……不喜欢这花?”她伸手想去碰碰花瓣,指尖却停在了半空。
  就在她指尖几乎要触碰到花瓣的瞬间,周随野猛地吸了一口气。他像是刚从深海里挣扎出来,眼圈毫无预兆地红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迅速弥漫了那双总是带着点散漫或戏谑的眼睛,在昏黄的光线下折射出破碎的光。
  关虞的笑容彻底僵住,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惊得微微睁大了眼:“……周随野?”
  他用力眨了下眼,想把那不合时宜的潮意逼回去,却徒劳无功。他抱着花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花束揉进怀里。他低下头,额头几乎抵上那娇嫩的花瓣,声音闷闷地从花束后面传出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浓重的鼻音:“你……你吓死我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拧开了他紧绷的心弦。他抬起头,眼眶红得厉害,泪水终究还是不堪重负,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一滴,砸在鲜艳的花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痕。
  “我以为你真走了!”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委屈和后怕的控诉,像个迷路后终于找到家的小孩。
  关虞彻底愣住了。她设想过他可能会开心得跳起来,可能会嘴硬地嫌弃她乱花钱,可能会揉乱她的头发说谢谢……却唯独没想过,自己小小的恶作剧玩笑,竟会让他急成这样,甚至……哭了?
  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和脸颊上那道清晰的泪痕,看着他紧紧抱着花束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关虞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软。刚才捉弄人的得意和俏皮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慌乱和心疼。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手足无措地靠近一步,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替他擦掉眼泪,又觉得有些唐突,手在半空尴尬地停顿了一下,最终轻轻落在他抱着花的手臂上,带着安抚的意味轻轻拍了拍,“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嘛!谁知道你这么不经吓……我、我就在花坛后面躲着呀,你都没发现……”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看着他依旧红着的眼眶,心里涌上巨大的懊悔。她只是想看他惊喜的样子,却把他弄哭了。
  周随野没说话,只是更深地低下头,把脸埋进了那束馨香的花里。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过了好几秒,他才重新抬起脸,胡乱地抹了一把眼睛,声音依旧闷闷的,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坚定:“关虞。”
  “嗯?”关虞立刻应声,声音放得很轻很柔。
  周随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束巨大的花轻轻放到脚边的地上,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负担,也腾空了怀抱。然后,在关虞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之前,他向前一步,张开双臂,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冲动,将她整个人紧紧地、用力地抱进了怀里。
  动作有些生涩,甚至带着点笨拙的莽撞,却无比用力。
  路灯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相拥的两人,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纠缠在一起。
  时间似乎静止了。关虞僵在周随野怀里,脸颊紧贴着他温热的颈侧,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重而急促地撞击着她的耳膜,震得她自己的心跳也跟着乱了章法。他抱得很用力,手臂像铁箍一样圈着她,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力道,仿佛要将刚才那瞬间失而复得的惊悸和后怕,连同此刻汹涌而出的安心,都死死地、牢牢地锁在这个拥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