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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泽你小子什么意思?”君度当即甩出一节匕首,跳起来单脚踏在桌面上, 伏低上半身贴近琴酒,有些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最好给我把话说清楚——少遮遮掩掩的。”
  琴酒镇定自若地接着喝杯里的酒,没有给近在咫尺的刀刃一丝关注。
  “琴酒你——”君度正想发作,却被一旁走来的卡慕劈手夺下了手中的匕首,他把匕首归鞘,然后小心地装进密封袋里,扶了下眼镜,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黑色工作日记本和一只笔,在上面记到:“x月x日,君度携带管制用品进入地下酒吧,并试图威胁代号成员琴酒,目的不明。”
  他记完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往前翻看了几页,然后合上本子,抬头对君度道:“君度大人,这已经是您这个月第四次违反规定携带管制用品进入酒吧了,按照规定,您这个月不再获得进入酒吧的权限。”
  君度似乎有些不满,不过他也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嘀嘀咕咕地小声抱怨:“我又没有真的动手,琴酒那小子就是在刻意钓鱼……凭什么组织基地不给带枪支匕首防身,万一我遇到危险了怎么办,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桌旁的基安蒂不知想起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科恩转头把用完的手巾扔进垃圾桶。
  “这是boss的意思——我想原因你应该比我清楚。”卡慕言简意赅道:“要不是上一次你和那个人打架打的把整个酒吧都拆了,他也不会特意嘱咐我多关注你……组织经费是多,但也不是给你这么用的。”
  君度不说话了。
  他沉默了片刻才重新开腔,打着哈哈把卡慕拉到自己旁边坐下来,并试图对其进行一个灌酒的动作:“来来来一起喝一杯,诶你别拒绝嘛来都来了——你看今天boss也不在组织,稍微通融通融?”
  卡慕坐了下来,招手要了一杯绝对伏特加,但并没有接他的腔,只是不动如山地坐在一边整理袖子。
  君度见没有可能让卡慕改变决定,只得转回来接着喝酒,喝着喝着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说:“等等……琴酒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这还用得着多问?琴酒的意思不是已经很明确了么……你太弱了,所以boss不愿意带你去那里。”暗处的阿夸维特突然开口,也不知道他在那里坐着听了多久,他旁边的轩尼诗沉默地喝着酒。
  “所以他带你去了?”君度整个人都炸了。
  琴酒还是不说话。
  “喂!”
  “发生什么事了?——在门口就听到你在里面嚷嚷。”
  “关你什么……”君度话说到一半,突然失语。
  门口正站着一位青年,黑眸黑发,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羊呢大衣,他面带笑意走进来,在门旁抖了抖外套,又跺了跺脚。
  “白兰地!”君度眼睛亮了,他跳起来,一阵风一般地跑过来抱住青年:“你今天去哪了?”
  他状似随口道:“今天的任务又被那女人紧追不放,也不知道是哪里泄露了风声,基安蒂正在这里骂人。”
  “你是说斯涅让娜?”白兰地停住脚步,想了想:“不用管她,她掀不起什么风浪……要真出问题了你就找我。”
  虽然成功地转移了白兰地的注意力,但君度并没有因此而松了一口气,他此时正盯着白兰地身后的一群人,声音有些沙哑:“他们……是谁?”
  基安蒂一把挥开科恩给她重新递来的酒,翘起二郎腿,转椅旋转了一圈,支着下巴盯着门口的一行人,眼尾的凤尾蝶被拉伸到一个有些慑人的弧度;刚才还在滔滔不绝说话的啤酒也住了嘴,冷下脸的他看不出一丝一毫平日里的呆憨模样;角落里的阿夸维特和轩尼诗也不约而同抬起了头;琴酒手已经摸上了腰间……
  “嗯?”白兰地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到了身后跟着进来的一队人:“哦——正好,既然你们都在,”他重新转过来:“向你们介绍一下我的队友们,鹤封你们已经见过了……”
  琴酒抬头,目光正撞入一个带着金丝眼镜似笑非笑的白西装青年,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移开目光,一旁穿着红衣的小女孩正和她身后的看起来温柔犹豫的青年互动,而那个屡次抢走白兰地的鹤封正站在黑发青年旁边,不知正说着些什么。
  第97章
  “这是鹤朝。”鹤辞把身后倚着重剑的红衣小女孩拎到了前面, 剑鞘顶部在地上拖出了一道令人牙酸的声音。“今年……等等,”他犹豫了一下,低下头问那小女孩:“你今年多大了?”
  小女孩白了他一眼:“我哪知道……天知道在那个该死的鬼地方待了有多久了——大概有几千几万年?反正比他们大的多。”她抱着胸, 扬起下巴,冲着面前微微皱眉的君度道:“快点——叫姑奶奶。”
  君度头上爆起了青筋,没好气道:“姑奶奶个腿!小兔崽子怎么说话的……”他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和对方理论,却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琴酒一把拎了起来。
  与此同时,蠢蠢欲动重剑已出鞘了一半的鹤朝也被她身后的鹤封拽着后衣领一把拎了起来。悬在半空中的两人气呼呼地冲着对方张牙舞爪, 发现此举毫无用处后又同时抱臂转头, 不屑地“哼”了一声。
  他们身后两位可靠的成年人却无视了手中小朋友的不满情绪,镇定自若地接着交流。
  “见笑了, 小孩子不懂事在胡言乱语, 我回去好好会教育她的。这是鹤朝, 今年八岁,是我的队友……”鹤辞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说:“也可以算是我之前的收养对象。”
  琴酒本来就比往日暗沉的眸子现在显得更暗了, 瞳孔收缩, 近乎为浓稠的黑色在眼底翻涌, 仿佛在沉沉地思考着些什么——只可惜他面前站着的人此时并没有注意到。
  琴酒也简单地一颔首:“无妨,这家伙刚才喝多了,做事有些不过大脑。”无视了身前君度:“你才喝醉了!”的抗议, 他随手把君度扔在了后面, 转身往里走:“请这群远道而来的客人们进来吧——总在门口堵着也不是个事, 当心别冻出病了。”
  君度一开始还颇有些不满, 听到后面他不由得乐了, 捧场地应和道:“确实如此,来者皆是客, 不管这客人如何,我们还是要尽到地主之谊……请boss把一切都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他们的。”他在“客人”和“好好招待”上刻意加重了读音,明明话中一片诚挚,却硬是被他读出了一派咬牙切齿的感觉。
  “虽然非常感谢这位先生的好意,但我想可能还是不劳烦您了,”出乎意料,这次开口的不是一向和君度不对付的鹤封,也不是刚刚才和君度对上的鹤朝,而是一直在旁边笑眯眯站着的白西装青年,他搭上一旁白兰地的肩膀,状似无意道:“毕竟我们是和队长一并来的,队长自然会妥当安置好我们,还是不必外人来费神了——队长,你说是么?”
  他微微靠近白兰地的脸侧,几乎是贴着后者的耳朵说话,开口间热气喷到白兰地的耳垂,迅速地令其染上了一丝绯色。两人此时的站位看起来无比亲密,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独特氛围环绕在身侧,似乎将一切除他俩以外的人都排除在外。
  旁边的鹤封没什么反应,却不动声色地蹭了过来,自然地揽上了另一边的肩膀。
  君度快要被面前这两个无耻的家伙气死了,他眼中冒火,伸手就往外套内侧摸去——
  ——却摸了个空。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武器都在刚刚被卡慕借着boss规定的名义收走了。
  虽然还是火冒三丈,但因为动作突然被打断,此时君度的理智也稍微回来了一点,没有再想着刚刚出现在脑海中的不切实际的念头——比如说一枪崩掉面前的两人。
  但搭着鹤辞肩膀的白西装青年却微微晃了晃,像是身上哪儿被袭击了一般。然后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正位于鹤辞肩膀上的手,咬上左手指尖的白色真丝手套,慢条斯理地扯下来扔在地上,然后用裸露在空气中的那只手捏出胸前口袋中的一支银灰色渐变的玫瑰花。
  ——然后被面对这幅场景一直没什么反应的鹤辞捏住了手腕。他指尖一挑,那支玫瑰就到了他的手中,斜斜地转了一圈,他收进了口袋中。不知从何处变出来的纯白色指挥棒像长了眼睛般敲了下那只没带手套的手,他声音很轻,但莫名的有种威严感:“收回去。”
  白西装青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看见黑发青年脸上的神情后收了声音,只是很轻地嘀咕道:“分明是他先动手的……”
  鹤辞没说话,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终于拿了出来——那手上正捉着一只扑棱棱挣扎的黑乌鸦。
  这下青年闭嘴了,他转而有些幸灾乐祸地盯着旁边的鹤封笑——而后者此时脸上的神情并不太好看。
  而在这有些微妙的暗流涌动间,鹤辞终于开口了,他拍了拍身边的白西装青年,介绍也是一如既往的简略:“鹤拾,我队伍中的智商组代表,谨慎细致,见微知著……如果看到他要抽胸口前的花,记得尽快汇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