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简指尖点着桌面,面色沉重,“哼,他自知从我这里得不到什么便宜,便想从我身边人下手。”
他叫来天玄卫,“吩咐下去,在林府周围多加派人手,让巡城营拨一队留守在林府周围。”
天玄卫领命出去。
当天晚上,林听完成了心口的一件大事,满意地睡觉。
半夜,他迷糊醒来,想要起夜,人还没坐起来呢,就听头顶似乎有瓦片挪动的痕迹。
他往天花板瞧了瞧,是卓还是青山在他屋顶上?
但天玄卫似乎没有这么差的轻功把?
他套好衣服起床,不经意又往顶上一瞥,就与一张裹着黑面的人对上了眼。
林听:……
“我靠,又来?”
第73章
夜晚冷寂, 屋外的风刮过门扉,撞出一声声叩击。
林听和那屋顶上的黑衣人对视一秒,瞬间腿软了下去, “你你你谁呀?”
大半夜的不睡觉, 一个个的怎么都喜欢往他房里跑。他屋子里是卡了什么bug么。
那黑衣人见状咻地跳了下来,一手压着银色弯刀,刀面被屋顶透进来的月色擦得光亮。
林听脑子嗡地一声, 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杀人灭口。
他凭借本能抡起两条腿就往门口跑, 声音在冷风里颤抖:“来人啊, 杀人呐,救命——”
那黑衣人顿了一下,看了眼手中的弯刀, 将其收至身后, 压着声音慢慢逼近:“我家大人想见你一面。”
林听根本听不见后面那人的话, 身后一阵冷风袭来,他觉得自己今日得嘎在这儿。
慌乱中, 终于将门扉打开,一拉开门,就看到青山那张宛如救命稻草的脸,
“青山呐——” 林听喜极而泣,刚才太过紧张,他都忘了卓和青山还在他府上蹲着。
忽然身后一阵闷哼, 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青山手持长剑, 弯身道:“林大人,歹人已经被抓。”
林听跑到青山身后,转身抓着人衣摆探头往里看。
茫茫夜色, 屋里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哪儿呢?”
这时桌面的蜡烛燃起来,将屋子照亮。
林听这才看清里面的景象,只见卓利剑归鞘,一手拿着火折子。看样子是他点燃了烛火。
而另一边地上躺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林听扒着青山靠近,用脚踢了下那黑衣人的腿。
没动。
再踢一下,还是没动。
他大惊失色:“死、死了?”
卓说:“没有,晕过去了,要抓活的。”
林听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吓死了吓死了。” 还以为今日要命丧于此了。
他松了手,颤巍巍过去,弯腰一把扯下对方面罩。
借着忽明忽暗的烛火,林听终于看清了这人的面容:“是夜郎人。”
而且这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林听仔细辨认一番,脑中将所有见到夜郎人的场景过一遍,“我想起来了,当时都宫宴上,这人就是耶诗卓身旁的那个使臣。”
卓微皱了下眉,“使臣不会有这么高的武功,应该是侍卫。”
林听明白了:“是侍卫伪装的使臣。”
这几日朝中的风向他也有所耳闻,夜郎使团耍赖不承认阿秋的身份,坚持称阿秋就是一个长得和他们二皇子身份相似的人,真正的二皇子早在废除太子之位的第二天就死了。
两方谈判陷入焦灼,气氛紧张,看来是他几日都不见耶诗卓,对方沉不住气想要找他做突破口,就想要用强的。
但对方想不到,他府上的侍卫更强。
他又踢了那黑衣人两脚,对卓说:“带去交给皇上。”
“是。” 卓应了声,但没走。
大半夜的被吵醒,林听看了眼漏风的屋子,今夜只能找个空屋睡了。
他困意上涌,发现像木头杵在屋子里的两人,打了个哈欠:“你们怎么还不走?” 别打扰他睡觉。
卓低头说:卓说:“卑职担心林大人会再遇到危险,还请林大人移步祥宁殿。”
林听:???
他哼了一声:
“你以为祥宁殿就安全了吗?前几日还进了贼呢。”
卓满脸疑惑,皇宫进贼了?
但坚持道:“卑职担心大人安全,望大人随卑职回祥宁殿。”
林听:…… 这话说得好像皇宫跟他家一样,随进随出的。
他淡淡道:“这么晚了,我去皇宫会不会太打扰皇上,打扰宫人了?” 宫里都睡了,他会不会扰民啊?
卓回想了下赵公公无数次的叮嘱:“圣上想念林大人的紧,有事没事多让林大人进宫陪陪圣上,什么时候来都行,晚上来更好嘿嘿嘿。”
坚定摇头,“不会,卑职带大人飞进去,其他人听不到声音的。”
好朴素而高级的方法。
但林听综合评估一番,他若是真要在其他房间睡,免不了又要把府里下人吵醒。
嗯?林听突然想起:“下人们如何了?” 他院子这么大的阵仗,怎么一个人声儿都没有。
卓指着被捆成一团的黑衣人:“被他迷晕了。”
林听:…… 他综合评估一番,若是真要在其他房间睡,那必然要重新铺床,而在皇宫,祥宁殿偏殿的床又大又软还舒服,这点祥宁殿胜出;
再者,皇宫里虽然也有‘贼’,但总体比府上安全了不少,如今关键时刻,他虽是个没什么用的侍卫,但保不齐耶诗卓后面还要干什么。
综上,还是皇宫更安全。
林听对卓说:“行吧,我收拾收拾东西跟你进宫里。”
……
另一边,
“啪——” 瓷杯在地面碎裂,滚烫的茶水溅到跪在地上之人的身上。
耶诗卓不可置信:“你说狼牙被抓了?”
那跪在脚边的暗卫以头抢地,趴在地上的手颤抖着,只敢小声回:“是,卑职没想到林听府上竟然有那么多天玄卫守着,院墙外还有巡城营,我们刚进府就被发现了,但对方按捺不动,等狼牙深入进去就被天玄卫包围了,狼牙不敌被抓了。”
耶诗卓狠狠踹了他一脚:“废物。”
“那林听不过是一个四品大员,大墉皇帝竟然将人看得如此紧,我们果然推断没错,那人对大墉皇帝很重要。”
他看向暗卫:“林听现在在哪儿?”
暗卫说:“被天玄卫带进皇宫了。”
大墉皇宫路线繁杂,守卫极其森严,别说人,就是一只鸟都飞不进去。他的暗卫被带进去,只怕是出不来了。
耶诗卓起得砸了好几个瓷器,“一群废物。”
……
林听被卓带着一路飞进了祥宁殿。放在院中。
“咳咳。” 林听一落地就捂着唇咳了几声。刚才在空中飞得跟支离弦的箭一样,冰冷的空气不停拍打他脸颊,冻得他脸都快僵了。
反观卓和青山,一身黑色束衣,淡定落地,衣角微脏都算不上。
他缩着脖子,脚步虚浮地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撞入一个温暖的环抱。
祥宁殿内灯火通明,裴行简紧紧抱着他,将他眼角的霜雪抹去,身上的披风将他包裹住。
周围宫人来往匆匆,纷纷低着头不敢看。
林听思绪混沌,他是不是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裴行简搂搂抱抱,有伤风化?
但包裹他的暖意战胜了理智。算了,什么风化不风化的,保暖才最重要。
裴行简裹着人抱了一会儿,直到林听身上的沁凉散去,重新恢复暖意,他才将人带进屋里,坐到龙床上。
宫人们打着热水进门。
裴行简还记得林听在外人面前跟他太亲密会害羞,便挥了下手:“水盆放下,你们出去。”
宫人们只能照做。
赵德海在旁边裹着手探头:需要他不?
裴行简眼神一瞥,“你也出去。”
“好嘞。” 赵德海裹了个毛披风就出去了。
屋内烧着地龙,林听待了一会儿就觉得要热出汗了,推了下裴行简胸膛,“皇上,让臣出来吧。”
裴行简身上的温度高,再加上地龙,他快要热死了。
裴行简垂眸端详片刻,确保他是真的热,这才不舍地放开,转而从一旁桌上倒了碗水放到林听嘴边,“喝点水吧。”
林听手把着碗沿:“皇上,让臣来吧。”
“不必,朕喂你。” 裴行简看着他,手没松。
林听这会儿也开始犯困,便任由他去。
喝完了水,紧接着唇瓣就压上来一道温柔的触碰。
林听:!!!
他睁大了眼,“嗯嗯~~”
腰腹间裹上一双手,一只手灵活地钻入外袍,抓着里衣拽了拽。
!!!
林听连忙用抓着那只不安分地手,慌忙摇头。
他只是个纯情小处男,还干不了这么黄的事。
裴行简呼吸一滞,抓着里衣的手紧了紧,终于松开了,抱着他狠狠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