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松了口气。被啃就被啃了吧,跟裴行简接吻还挺舒服的。
一刻钟后,裴行简终于放开林听,将人抱住,拿过一旁的巾帕沾了水在林听脸上擦拭干净。
随后扔回水盆里,下颌抵着发顶,“没事就好。”
林听只觉得唇都被亲麻了,他快要没知觉了,只能凭着本能:“有皇上的天玄卫在,臣很安全。”
“但朕还是担心。” 头顶传来悠长的一声叹息,“你出事,朕总是最着急。”
林听心口一酸,抬手贴在了裴行简手背。
他的手偏白,又瘦,比裴行简的小一点。反观裴行简的手,指骨分明,透着一股三十岁成年男性的粗犷,右手中指间一层厚厚的茧。
林听忍不住摸了下自己一手中指,光秃秃的。上大学后他写字这项技能都退化了。
屋内烛火摇曳,身侧的温度灼热,此情此景,氛围如此暧昧,林听突然想问:“皇上,你说的喜欢我有——” 没有掺杂其他不纯净的东西。
说到一半卡壳了。林听张了张嘴,怎么都说不出那话,泄气地双手抚面。
啊啊啊,他果然说不出那种话。
这古代有情话大全卖不?他需要脱敏治疗。
裴行简看着人突然变了脸,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又怎么了?
“没事、没事,” 林听打了个呵欠,准备起身,“臣困了,先去偏殿睡了。”
刚起身就又被抱了回去,放到床上,“偏殿的床还没暖,很凉,朕的床刚暖好。”
林听裹上被子一角,触到床铺里的暖意,心颤了颤。
“那、那皇上呢?”
裴行简深邃眼眸看着他眼睛,“朕今夜审人,在重华殿睡。”
林听有些不好意思,让皇帝给他暖床,他这也太出息了吧。
理智告诉他应该去偏殿睡,但温暖的床击垮了他理智。
林听半点没犹豫,脱了外袍就将自己裹进了龙床里。
舒服~~
裴行简裹着披风出去了。屋内只留了一盏琉璃微弱的琉璃灯。
等人走远了,林听拽闷在床铺里,拽着被子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檀香,令人安心……
第74章
林听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等他醒来时,看着屋子里半陌生半熟悉的场景,朦胧的思绪逐渐清明, 他想起来自己昨日被带回了正殿, 还睡了龙床。
指尖压了压床褥,仿佛还能闻到裴行简身上的檀香味。
心口像是煨了一团火。
他试探地喊一声:“庆公公?”
外面立马传来回声:“奴才在。”
林听掀开被子起床,这时庆子也带着宫人端着水盆等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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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漱完就去了重华殿。
踏进殿内, 就见裴行简已经坐在御案前看折子了,林听左看右看, 只有赵德海在一旁守着, 没看到昨日那个蒙面人,不免好奇:“昨日那人呢?”
裴行简抬起头来,审了一夜, 此时眼底还蕴着熬夜后的薄红。
“腿打折, 送回夜郎使团了。”
林听不免担忧:“就这么送回去了?不再多审一审?”
裴行简放下折子道:“那侍卫倒是忠心, 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只说一切是他自作主张,和耶诗卓没半点关系。”
林听来时就已经猜到审问过程不会这么顺利。
“会不会耶诗卓否认那黑衣人是他的侍卫?” 想到这几天夜郎使团的态度, 他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比起不要脸,夜郎使团简直是纯火炉青。
裴行简淡声:“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他不认, 只是恐怕所有罪责都会让侍卫一人承担。”
说完他将目光转向林听。
感受到裴行简灼热的视线,林听问:“怎么了?” 低头时,发顶两撮毛搭了下来。
裴行简心口起伏:“昨夜吓着了?” 他忍了忍, 指尖抬起将碍眼的发丝拂到耳后。
经过大半年的时间, 林听碎短的发丝都长了一截,似乎可以试着扎起来。
林听想了想,“嗯, 还行。” 又偏头看了眼裴行简,补了一句:“跟圣上那日差不多。”
跟前陷入一阵沉默,良久,裴行简似是叹息一声:“夜郎这几年一直不安分,如今派出使团更多是想试探我大墉实力,等这几日谈判结束就让他们离开。”
“要赶走他们?” 林听垂眸,夜郎使团来这儿算是客人,把他们赶走会不会有点不太礼貌?
裴行简似是看透了他想法,安抚地在头顶毛上摸了摸,“无妨,朕担心他们还会对你做什么。”
宽厚的大掌在头顶摩挲,林听被激得脖子往里缩。
他记得昨日的梦里,好像也有这个场景……
“林卿怎么脸红了?”
林听猛然收回思绪,拍拍脸,“啊,屋内地龙热的。” 快冷静下来呀!
这时赵德海进门禀报:“圣上,夜郎四皇子在殿外求见。”
两人对视一眼,认罪来了。
“宣。”
耶诗卓一进殿门就看到站在大墉皇帝身旁的林听,顿时咬咬牙,眼神不岔地盯着他。
就是这个人害他折损了身边最得力的暗卫。
林听被盯得头皮发麻,往裴行简身后捎了捎。
顺带不客气地盯回去,再盯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裴行简不动声色直起身,将林听挡住,面色沉冷:“四皇子来找朕何事?”
耶诗卓对上大墉皇帝的眼神,忍不住抖了一下。
大墉这位新帝登基虽不满三年,但他也曾听闻这位新帝性格暴戾,从小患上头疾,杀人如麻。
数年前就是这个人,打得他们夜郎喘不过气来。
之后大墉皇帝染上头疾,寻遍天下名医都治不好,他们本以为终于迎来了转机,精心布局,甚至不惜牺牲皇子,挑拨臣子和皇帝的关系,就为了能灭掉大墉。
却没想到大墉皇帝的头疾竟然好了。
此时的新帝面容肃穆,眼神深沉,仿佛一眼就能将他看穿。
耶诗卓骤然紧张起来。
若非必要,他根本不愿意独自面对大墉皇帝。
“本王一早起来就听人说本王的侍卫被皇帝陛下打折了腿丢回来,一问才知是之前在宴会时见本王对你们大墉的这位林大人感兴趣,又几次求见都被拦在门外,那侍卫爱主心切,这才私自去林府上想把林大人请出来跟本王见一面。”
林听一脸不岔,“我屋顶上的瓦片都被掀起来,你那侍卫刀锋都亮出来了还叫请呢,你咋不说他是莫名其妙掉进我屋里的。”
耶诗卓笑脸僵了一瞬,稍微倾身:“还请林大人赎罪,是本王没管教好自己的侍卫,这才让他擅作主张闯了林听。”
这话说的,将自己完全摘了出去。
裴行简脸色低沉,眼中像是蓄着怒火。
耶诗卓见状,更加确定了林听对这位大墉皇帝的意义不一般,继续说:“不如这样,本王做主替侍卫赔罪,赔林大人一箱金银珠宝如何?”
听到跟钱挂钩的,林听登时将头探出来,“给我看看。”
耶诗卓拍手,两名侍卫抬着一个大箱子进门。他打开箱盖,只见满满一摞金银珠串,将一整个箱子都塞满了。
林听看得眼睛都直了。
耶诗卓咬死了是侍卫不懂事做的手脚,已经处置了侍卫,又要给他们赔一箱金银珠宝。
林听早有心理准备,反正那人没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无论结果如何,都要从夜郎身上敲一笔回来。
耶诗卓显出了诚意,裴行简也不好再为难他们,只能不痛不痒地说几句,让耶诗卓走了。
等人走了,林听抱着那一箱子高兴得都合不拢嘴,他这跟白捡的有什么区别。
要不说那些歪门邪道的人怎么喜欢碰瓷儿呢,来钱是真快呀。
裴行简看林听笑得一脸灿烂,像是根本没把昨日的危险放在心上。薄唇抿了一下,捏着眉心开口:“你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林听不解:“啊?他们不都赔罪了嘛。” 好歹耶诗卓道了歉,比面对阿秋耍无赖时的样子好多了。
但他看裴行简眼眉间压着怒火,手掌攥紧,似乎很生气。
便问:“皇上,你很生气吗?” 是因为他吗?
裴行简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他们伤了你,朕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林听疑惑:“难道皇上还有办法报复回去?”
裴行简冷笑一声,让天玄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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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林听下值回府上,就见张吉急匆匆赶过来说:“那夜郎的四皇子下午去醉仙楼里喝酒,调戏舞姬时不小心从二楼摔了下去,腿都折了,连□□那个地方也狠狠砸了一下,都把夜郎四皇子疼晕了。”
张吉将那画面形容得极其悲惨,林听听完整个过程也不免心惊:“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张吉说:“刚才我去醉仙楼买烤鸭刚好看到,那夜郎四皇子下身被撞得不轻,都流血了,只怕是以后都不能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