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文瞠目结舌。
谢择星跟他道歉:“抱歉,连累你们了。”
李彦文沉默之后抹了一把脸,拍了拍他肩膀:“跟你没关系,是那些人太丧心病狂了,但愿只是你们的猜测,事情不是真这么糟糕。”
谢择星完全乐观不起来,蹙着的眉头一直未松。
傅凛川心里也不平静,他最担心的其实是谢择星的易感期,就在这几天。
这里的药品他之前看过没有抑制剂,早知道这样昨夜他就该搏一把回去拿东西。
谢择星从傅凛川担忧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意思:“我还好,能撑得住。”
傅凛川握紧他的手,耷下眼遮去了眼底情绪,低喃:“我会让你平安离开这里,一定。”
之后又是一天一夜,一直到第三天清早,他们始终没有等来营救人员。
到这一刻所有人不得不认清现实,他们真的被放弃了。
第98章 对不起我爱你
谢择星侧躺着靠在傅凛川怀里,一直在打哆嗦,身上流了很多汗,燥热让他的体温也偏出了正常值。
傅凛川抬手探他额头,轻喊他的名字:“择星?”
谢择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觑傅凛川一眼,有气无力地应:“嗯。”
不用问傅凛川也觉察出来他就快进入易感状态,可能撑不了几个小时。
一旁的李彦文也看出谢择星的不对劲,问道:“他的易感期是今天?”
傅凛川的脸色难看,默认了。
碰上这种情况李彦文也没辙:“现在要怎么办?他能撑过去吗?”
傅凛川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觉得要撑到什么时候?”
李彦文语塞,他们被基地放弃,这边的政府军自顾不暇也不会派人来,几乎等同在这里等死,如果不想办法自救的话。
傅凛川道:“我想单独跟择星说几句话。”
李彦文理解:“我去看看他们几个人。”
李彦文离开后,傅凛川的手指插进谢择星发间,迫他抬起头:“择星,睁开眼看着我。”
谢择星勉强又睁了眼,对上傅凛川垂眼专注凝视他的目光,像被烫着了一样,愣了愣:“……做什么?”
“是不是很难受?”傅凛川低声问。
谢择星诚实点头,他确实很不好受,这种时候说谎也没意义。
傅凛川说:“一会儿我要拿绳子把你的手绑起来,免得你之后把自己腺体抓伤,你忍着些。”
谢择星皱了下眉,不太愿意这样,混沌不清的脑子却让他没法过多思考。
“抱歉这个时候帮不了你。”傅凛川叹气,这里没有抑制剂就算了,还这么不凑巧碰上他自己腺体受伤信息素沉睡,否则他就能用信息素安抚甚至再次标记谢择星,总能帮谢择星挺过这次易感期。
谢择星两手颤颤巍巍地抓住了他的衣领,微仰起头艰难凑过去,干燥的唇慢慢贴上了他嘴角。
傅凛川的目光微动:“择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谢择星的眼睫急速抖着,贴着他低声呢喃:“帮帮我,给我一点信息素,一点就好……”
傅凛川一只手托住了他后脑,气息压下来,咬着他下唇舌头强势抵进了他嘴里。
时隔多年的一个吻,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各自都失了控。
谢择星喘得格外厉害,傅凛川湿热的舌在他口腔里搅弄,卷起他的舌拼命吮吻,并非挑逗,只是凭着本能想要跟他再亲密一点,更亲密一点。
谢择星很快呼吸不畅,喉咙咽动,不断咽下傅凛川的唾液,即使感知不到信息素的气息,但身体的感觉不会说谎,他体内的那团火被点燃,在横冲直撞间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这个吻到底持续了多久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到最后谢择星几近窒息,胸膛剧烈起伏,在被傅凛川放开时粗重喘着气抖得比先前更厉害,就这样在傅凛川怀里昏睡了过去。
傅凛川抱着他,低头与他脸贴着脸半晌没动。
谢择星出了一身的汗,那些躁动难耐勉强压下了,但这种方式还远远不够。
傅凛川小心翼翼地把他放下,脱下外套盖到他身上,拿来了一条绳子隔着软布将他两手手腕捆起。
做完这些他又安静坐了片刻,手指最后擦过谢择星面颊,起身出去。
李彦文就在外面:“他怎么样了?”
“现在还好,”傅凛川有些疲惫道,“但可能支撑不了太久。”
李彦文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傅凛川如实说道:“我之前听行政办公室的人提过,基地里还有另外一个防空洞,跟这边不相通,那边面积更大一点,入口在医疗楼后面,里面有一个备用发电机,启动之后能通过地下电缆给这边也供电,只要有了电就能拨出卫星电话联系外界,我想过去看看。”
李彦文有些意外:“真的?”
“应该是,”傅凛川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总要试一试。”
今天是第三天,蜡烛只剩最后几支,没有光的地下空间只会让人发疯,这里的食物和水也快耗尽,他们必须尽快向外求救。
李彦文有些犹豫:“你去吗?”
“除了我也没有其他人选,”傅凛川平静说,“你腿上受了伤,择星要进入易感期了,其他人也不行。”
另外三人是两名女性beta和一名omega,傅凛川一直担心临近易感期的谢择星跟他们互相影响,进入这里后就将他们安排在了最远的房间。他们身上也都有伤,换谁去都不合适。
这确实是唯一可行的路,李彦文的眉头蹙着,却总有些不确定。
“……外面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贸然出去会不会有危险?”
而且轰炸之后两边的防空洞入口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堵住,这边能不能出得去,那边能不能进得去都是问题。
傅凛川道:“是不知道,所以要去看看,坐以待毙就是等死,去试试说不定还能有转机。已经三天了,又是清早这个点,再遇上轰炸袭击的可能很小,除非我运气太差,出去就碰见来这边扫荡的地面部队,我觉得可能性也不大,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李彦文被他说服:“那你小心一点……快去快回吧。”
傅凛川想趁着谢择星现在昏睡出去,房间里却传来谢择星焦急的呼唤声:“凛川、傅凛川!”
他身形一顿,立刻回身冲进去。
谢择星已经转醒,做了个噩梦,醒来没看到傅凛川分外惊慌,失措喊着他的名字,被傅凛川用力拉入怀。
“我在这里,择星,我在这……”
谢择星死死攥住他,在昏暗光线里看清他的眼睛:“你去了哪里?你要去哪里?”
傅凛川的喉咙滚动,在谢择星面前他有些说不出来,他确实不觉得出去一趟会有什么危险,但只要不是百分百的安全,他都不敢跟谢择星做保证。
“你回答我。”仿佛感知到了傅凛川的这些情绪,谢择星愈显急躁。
傅凛川轻轻拉下他的手,安抚他:“没有……”
“我听到了,”谢择星急切打断,“你在外面和李医生说你要出去,你要去哪里?你说过了你不会再骗我你告诉我!”
他的眼睛在烛光里又似要流出泪来,傅凛川被他这样的目光紧盯着,那些心思无处可藏,只能说了实话。
谢择星听到一半便听不下去:“你不许去,不要去,我求求你不要去……”
傅凛川按住他的肩膀:“择星你冷静点听我说,不试一试我们都出不去,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动作快点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那边的防空洞里说不定能找到抑制剂。”
“我不要抑制剂,”谢择星根本听不进去,“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留下来,就待在我身边,我们再等一等,也许很快就会有人来找我们,你不要出去冒险,不要……”
他刚又做了噩梦,梦见傅凛川中枪倒在血泊里,梦里的画面过于清晰真实,他的心里极度不安,这种不安几乎要将他吞噬,他不能让傅凛川出去,绝对不能。
“傅凛川,不要去,不要再让我恨你,”谢择星的言辞尖锐,语气却似在哀求他,“你不能再这样对我,不能!”
“择星你别这样……”傅凛川想要抱住他,被谢择星用力挣脱。
“那你要我怎么样?”谢择星红着眼睛提声质问,“为什么是你去?凭什么就要你去?这里不只你一个人,为什么别人不能去一定要你去?”
他已经理智全无,只想将傅凛川留下来,无论如何也要将傅凛川留下来。
傅凛川试图跟他解释:“他们身上都有伤,我去给你找抑制剂,他们没有这个义务。”
“那你就有这个义务吗?”谢择星只觉得荒谬,“你有什么义务为了我做这些?既然是找抑制剂,那就让我自己去找好了!”
“你现在的状态,能走得出这间房间吗?”傅凛川叹息一般,“择星,我跟你之间不是义务,仅仅是我想,我愿意而已。你也不用觉得我是为了你,我去启动备用电机,我们才能打电话联系外界,否则大家在这里都是等死,我是为了自己为了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