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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中国”两个字时,她的尾音微微发颤,赶紧用指甲掐了掐掌心,竭力让胸腔里的一颗心安稳下来。
  “现在有人问它有什么不好。”莱拉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说不出的涩,“它最大的不好,就是会让活着的人,活得不如死了干净。”
  第94章 以绝后患莱拉准备去巴黎
  夜校的第一堂课是讲鸦片的危害,说完这些,把简单的试题分发下去,能把26个字母完整地写出来的人不多,但令莱拉感到欣慰的是,安妮居然能够完成简单的作文,她是唯一一个回答作文题的工人。
  批改试卷时,简站在莱拉的身后:“这就是我培养安妮的原因,她的文化水平在工人中算是很高的了。我想,她小时候应该是上过几天学。”
  莱拉:“是的,看得出来,因为玛莎仅仅跟着我们学了不到一年,就可以远远胜过她了。所以安妮大概也只上过几天学。”
  批改工人们的试卷非常容易,因为她们有不少都不识字,或者只会写又大又夸张的印刷体字母,莱拉只用了十分钟就改好了所有的卷子,然后把它们分成两摞,多的一部分是彻底的文盲,少的是有一点文化知识的。
  莱拉轻轻地说:“这样的话,我们就有两个班了,上课时间可以一三五二四六错开。”
  简:“我们两个轮流当教师吗?”
  莱拉想了想:“不,简,玛莎会来帮助你的,教人的过程也是学习,玛莎跟着你负责初级班,如果你不太累的话,和我一起教高级班”
  简点头:“我没有意见,小姐。”
  之后的日子像长了腿,莱拉清晰地感受到“精疲力尽”四个字的威力。白天一头扎在实验室,调配方,中间的休息时间和简一起苦苦地计算成本,晚上也不能休息,要上课,给工人上课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把牛顿三定律教给工人们不比把细菌学说讲给牛津大学的教授和学生更容易。
  另外,她还有另一件事忙着奔走。
  绿玉的专利还在申请。
  之前,莱拉用的是莱昂阿什博恩的假身份,所以一直没去申请发明专利,现在亮出了自己的真名实姓,她自然高高地戴着自己的巨嘴鸟帽子去申请了。
  花了两个月时间和七十英镑之后,内政部终于把专利证书寄到了莱拉的住所,整个过程之繁琐,让她几乎想要放弃其他食品的专利——反正全英国都不会有人破解出来配方。
  “女王签署的专利证书!”
  玛莎很小心地摸着证书。
  莱拉懒洋洋地说:“玛莎,维多利亚女王不会亲自签署它的,现在我们来看看其他的信件吧。”
  专利证书寄到的日子是一个星期天,莱拉不在
  工厂,她在休息。过去的两个月间,她与肯特伯爵以及埃德加保持联系,并且依然给自己在牛津的导师威廉巴特克斯寄信,他不回信,但是前段时间自己亲自来了一次约克,看了糖果工厂。
  “它们很受欢迎。”
  巴特克斯教授僵硬着喉咙说,他似乎不能适应自己的得意门生穿着裙子留着长发,尽管她一开始就是个姑娘。
  “事实上,知道绿玉是由你——一个有传奇经历的淑女发明的以后,莱拉,这不是我的话,有传奇经历的淑女是他们说的,绿玉更受欢迎了。”
  莱拉对此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她尽力让巴特克斯教授放松,但是教过一个女扮男装的学生让这个心善但是古板的老教授彻底碎了。
  不过,真正碎掉的也只有可怜的威廉巴特克斯教授。肯特伯爵一开始就帮着莱拉隐瞒身份入学牛津,埃德加爱慕她,至于距离更加遥远的人,他们在晚会上对此津津乐道,很高兴有一个新的话题。
  除此之外,又有一群纨绔子弟,知道绿玉是一位小姐发明的,更加发了狠似的嚼起来,仿佛嚼的不是泡泡糖,是莱拉的头。
  收到专利证书的这个上午,简刚才在早餐桌上说过了工人喜欢燕麦饼干作为主食,而这个新产品的售价定为4个便士,对自己厂里的工人则作为福利免费提供。
  简说这比面包便宜,而且耐储存。但是她改了一下莱拉的想法,每个工人每天最多只能领取五个燕麦饼。
  她解释说不这样干的话,有人会全部打包走的。
  简这样说:“夜校还是很有用的,否则所有的工人都会拿走所有的燕麦饼干,我们的生产还没有高效到那个地步。但要是有一天,人人都有吃不完的白面包该有多好啊!”
  莱拉一边看信一边说:“白蜡树地一切如常,父亲一个人很好,管家在照料他,我想,阿什博恩先生永远不会有机会去赌博了。”
  “基督山伯爵先生寄了一张支票,我很高兴有他这样一位投资人,我不喜欢和银行打交道,和它们比起来,找基督山伯爵贷款要简便多了——虽然他说这是一点小礼物,但是我会还贷的。”
  玛莎:“基督山伯爵先生年纪大吗?”
  莱拉:“三十多岁了,和我比起来,的确是老男人了,但是我想,他的心要比德埃皮奈男爵年轻。”
  玛莎:“啊!德埃皮奈男爵!我差点忘记还有这个人了,莱拉小姐。”
  莱拉:“我想,自从我们结束在罗马旅行回到约克,他一封信都没有寄过来,倒是阿尔贝德莫尔塞夫写过一次信。”
  玛莎:“是的,感谢我们的马车并且赞扬基督山伯爵救了他的命。正巧在我们回国的前一天晚上,德莫尔塞夫被强盗绑架了,而我们好心的资助人救了他。”
  莱拉:“弗朗兹可能认为我拒绝求婚的方式很侮辱人,但是没有办法,我就是这样的人。”
  她拆开埃德蒙唐泰斯的信,他们两个现在在做笔友,惊奇地发现这封信是从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发出的,而非另外的地点。
  信的前两段平平无奇,埃德蒙说他到了巴黎,并且接受了阿尔贝德莫尔塞夫在罗马的邀请前去做客,但是在莫尔塞夫的宅邸中,碰巧见到了一位法国外交部的秘书,也就是吕西安德布雷先生。
  莱拉扬了扬手里的信纸:“喔,玛莎,你还记得德布雷吗?吕西安德布雷!”
  玛莎皱眉想了一会:“这是个法国名字——他是罗斯玛丽修女的情人!罗斯玛丽的情人,我们在修道院见着了,她就要他来杀我们!”
  莱拉点头:“是的,算算时间,快有一年了。”
  玛莎低声惊呼:“我们离开圣凯瑟琳修道院已经有一年了吗?”
  莱拉摸摸小女仆的头发:“是的,玛莎,你就快十四岁了。”
  罗斯玛丽修女的情人。
  严格来说,是克莱门汀德蒙莫朗西的情人。
  罗斯玛丽只是一个在修道院使用的化名,而德蒙莫朗西小姐才是她认识吕西安德布雷用的名字。
  杀害塞西利亚的凶手。
  莱拉在心中默念克莱门汀的一个个头衔。
  穿越第一天,她看到自己的舍友塞西利亚哈特死于砒霜中毒。而后来被证实是克莱门汀给她下毒。
  万幸,克莱门汀已死。
  莱拉在科文特花园剧院旁的圣保罗教堂用能够毒死一头大象的莨菪碱为克莱门汀德蒙莫朗西执行了注射死刑。
  “既然女方死了,那么男方作为帮凶,也不能逃脱吧。”
  莱拉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
  她看着信纸上“吕西安德布雷”这个名字,指尖划过它,仿佛要将其从纸面上抠下来。
  塞西利亚哈特临终前苍白、痛苦的脸庞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那是她穿越后看到的第一张死亡地的面孔。
  玛莎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靠近莱拉:“小姐……你打算怎么做?”
  她的小脸因为回忆和恐惧而绷紧。罗斯玛丽修女——不,克莱门汀德蒙莫朗西疯狂的眼睛在头顶上盯着她看。
  莱拉:“当然是让德布雷得到应有的惩罚。工厂这边一切正常,我们不妨再去法国开拓下市场。玛莎,放心,人没有灵魂,罗斯玛丽死得透透的,我保证她不会在天堂里盯着你。”
  玛莎:“哦!那种人也会上天堂吗?”
  莱拉:“为什么不呢,玛莎,上帝可没有眼睛呀!”
  她放下伯爵的信,目光落在刚刚被玛莎视若珍宝的女王专利证书上。
  印着皇室徽章,象征着她“绿玉”泡泡糖独有权力的厚实纸张。
  “玛莎,亲爱的,你记得专利证书的核心是什么吗?”
  玛莎茫然地摇摇头:“是…是证明绿玉是小姐发明的?”
  “是‘独占’,玛莎。”莱拉拿起证书,指腹摩挲着上面繁复的花纹,“是法律赋予我,在未来的十四年里,只有我能制造和销售这种特定的泡泡糖。任何人模仿,就是侵权,就是犯罪。”
  她的声音平缓:“法律保护我的配方不被别人窃取,那么,我是否也应该利用这份保护,去清算另一份毒药的旧账?”
  玛莎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小姐!你是说…用…用泡泡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