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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弯腰 > 弯腰 第153节
  可不同寻常的是,那天水淋过脸上时,奉颐鼻子没由来一阵酸楚。
  她不是个矫情的人,但不知怎的,兴许是因为今夜旧人突然造访,令她想起了曾经许多情浓意稠细水长流。
  想起他浑然不觉她已经误会了他时,仍然一遍遍地问她“到底怎么了”,试图哄着她,修复二人的矛盾;
  想起后来她任性地闹分手,他还是给过彼此机会,哪怕真的分了,也没舍得无情待她。
  如果他们是因为感情不和分开,那她今天绝不至于这样念念不忘。而正因为他们是最相爱时突然分手,所以才会在这一瞬,理解他对她的良苦用心。
  爱是双方在一起时的足够坦诚,同时也是分离时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在与她的这段关系里,他好像尽了全力了。
  常师新说得对,她能走到今天,离不开“赵怀钧”三个字。所以哪怕有一天情放下了,心也放不下。
  这是她欠他的。
  水哗啦啦地砸落在地。
  她忽然抬手,关停了水龙头。
  出浴室后,胡乱地擦干头发与身子,从衣柜随意翻出套上件家居服,也不顾脚上的拖鞋,就这么直直冲出了门。
  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她并不确定他有没有离开,只是完全秉着昔年二人相处时的了解,赌上一把他的心软与妥协。
  站在电梯里,她安静盯着屏幕上快速倒退的数字。
  手指却焦躁而高频的磕在胳膊间。
  叮——
  清清脆脆一声,一楼到了。
  门开的第一时间她便迈出了电梯,却在半只脚刚刚踏出电梯门外的那一瞬,猛地顿住,然后被逼着收回,一寸寸地往后退去。
  一双男士皮鞋迈了进来。
  赵怀钧挡住电梯门,略带侵略的目色看着她未干的发,与布满急切的小脸。
  他挑着声,问道:“在找我?”
  【作者有话说】
  后面还有一章,但我不确定什么时候来,最快就是明天凌晨。如果凌晨没来,就和今天的时间差不多,反正别等嗷[抱抱]
  第106章
  ◎一直疯狂到下半夜◎
  男人卡着电梯门,高而阔的身体完全挡住了她去路。
  她被困在狭小的空间里,无形的压迫感向她袭来。
  奉颐愣怔地瞧住他,轻启开唇。
  她试图对他说点什么。
  例如:“你怎么在这里?”
  例如:“我想来找你。”
  再例如:“三哥,我放不下你。”
  可尝试了好几次都失败。
  那些话放在此刻似乎有些徒劳无趣,她直觉若是说出,他们会就此沉默不语。
  可是她心疼他这些年受的这莫须有的委屈,想着想着,眼眶便迅速湿润,最后无奈又委屈地轻唤了一声:
  “三哥……”
  久违的“三哥”,每个字都仿佛是从她心尖上溢出来的,唇齿间辗转着,饱含了太多她这些年的欲言又止。
  她唤得真切,也唤得赵怀钧顷刻间缴械投降。
  他喉间发紧得厉害,那感觉就像紧绷的弦猝然断裂,超载的弹簧瞬间崩坍——他的忍耐在她这主动的示好里,碎成混沌虚无的飘渺。
  他直接大步迈过去,长臂一揽,将她抱进了怀中。
  她的腰身被紧紧箍住,贴在他心口的位置动弹不得,感受到他狂烈的心跳,还来不及抬头,后颈便覆上一只炽热的手掌,用力往下摁,迫使她仰起头,迎向他。
  下一秒,男人的呼吸就落了下来。
  唇齿堪堪一碰撞,便撞近乎暴烈的渴望。
  他的舌尖强势地撬开她的唇,抵进她最深的地方撵磨、吮吸、搅弄。她抓着他衣领的指尖发白,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转瞬间却又不甘示弱地搭上他的肩膀,攀住他、搂紧他。
  他们纠缠在一起,他的逼近令她后退,两人相拥谁也不肯离开谁,于是一起撞在电梯内壁上。
  电梯门在身后缓缓合上。
  它始终悬停在一楼。
  她身体自然散发的沐浴露香甜气息直钻人心脾,令他失了控地吻她,咬她,吸得她舌尖开始发麻,浑身瘫软在他怀中。
  耳畔是两人如鱼戏水般的旖/旎重喘。
  呼吸被熟悉的气息掠夺,氧气在昏天黑地中耗尽。
  她却被拥得越来越紧。
  身子开始发烫,脸颊烘上一股热意,烧得彼此血液沸腾,连呼吸都开始深沉加重。
  许久,他终于松开她。
  额头相抵,他的眼神如同未餍足的猛兽,两人气息迫切到仿佛下一秒就会再次交缠撕咬在一起。
  他捧住她的脸,喘着气,哑了声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她水盈盈的动情双眼落在他的唇上,又缓缓上移,望进他的眼眸里。
  她反抓着他的手背,轻洇:“我放不下你……三哥,我一直想你。”
  赵怀钧拭去她眼角冒出的泪花,然后再次倏然俯身,与她深深拥吻在一块。
  电梯的白灯晃得她眼睛疼,她闭上眼,默认一切的发生,随他越来越急、越来越深的节奏一起沉沦。
  电梯被他按下楼层,快速上升;门锁还留着他的指纹,滴的一声,轻易打开。
  心脏在狂跳,可已没人在乎。
  两人倒进主卧的床里,撕扯着最后一层遮蔽。
  柔软床单与女人白皙的后背相贴,狠狠挲摩得窸窣作响。
  他们心里都有根羽毛轻挠,想要彻底发泄这些年对彼此的想念,却一直找不到出口。
  于是只能无比渴望着离彼此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们最熟悉彼此的人,对方爱好与下一步骤都能完美预测把控。
  所以一切都发生得自然而快速。
  她仰面而卧,开敞自己接纳他。手指深深插/进他的发,等待时,偏过头去,舐吻他的耳朵与脖颈。
  手指倏然紧紧蜷缩。
  到底了。
  那一刻,许久未尝的甜头与温暖让两人的灵魂深深为之一颤。他们拥抱得比任何时候都紧,都亲密。
  她仰头,同时紧紧抱住了他,软了声嘤咛:“三哥……”
  他却仿佛要确认她的真实存在,动作如狂风骤雨一般猛烈迅速,她被逼红了眼眶,意乱情迷间与他接吻、爱/抚。
  他想完全占有她,就像她想完全容下他。
  月退紧紧勾着他、贴着他的月要。
  他抵着她额头,问她有没有想过他。
  她说想,你正玩的地方更想。
  他孟浪地贴在她耳边,说最内最禁最舒服。
  她就迎上去,勾住他,说这样呢?
  他们像两个发病的人,在床上疯了一样的次次榫卯,嘴里念着那些dirtytalk,恨不能将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
  一直疯狂到下半夜,床单透了,却仍然不知满足地钻进浴室,将浴室洒满痕迹与气息。
  快要精疲力尽的时候两人厮混在浴池里,池水飞溅,人也跟着浮力飘飘浮浮。
  她面颊绯红隐忍,听见他在最后一刻前,咬着她耳后软肉,鼻息颤抖,声色喑哑:
  “熙熙,放你走后的每一晚,我都在后悔。”
  接着,她身区一战,压抑着,小声哭了出来。
  浑身紧绷的力量在那一刻犹如鱼儿摆尾,欢快地释放。
  她目光涣散,歇息在他肩头。浴池温水刚刚没过胸口,紧贴的身子随着池水微晃。浑身湿漉漉地被捞起来,干毛巾一寸一寸地擦干身体。
  床单被糟蹋得不成样,今晚只有睡在其他房间。
  酣畅一场后睡意总是很快袭来,她赖在他身上,困极了也不忘嘟囔着交代:消肿的药在房间左抽屉里,老位置。
  他低声说了句什么,她迷迷糊糊间也记不得了,很快睡了过去。
  今夜是他们隔了三年第一次有所交集,却直接睡上同一张床。
  歇下时是凌晨,等再睁眼,天也才刚蒙蒙亮。
  没睡几个小时,身侧却空空如也。
  赵怀钧惺忪着眼,一转头,就看见坐在另一侧书案前的姑娘,正点了一盏灯,翻看研究着某本名著。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她翻动纸张的声音。
  她看书的样子特别专注,眉眼沉静。大概书香门第出来的姑娘浑身都有股独特的气质,不浮躁,更不奢靡,捧着一本书研究时,总有不同常人的渊博。
  时光的磋磨到底是把人变了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