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荆朗恢复记忆后第一次见沈远,想起自己之前一心只想维护自己和沈秋易的感情,曾说过很冲的话,脸颊稍稍有点红:“这都是沈秋易教的好。”
沈秋易立刻在旁边温声纠正:“师父带入门,修行靠个人。这个项目能获得成功,自然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
荆朗下意识看向他,后者回了一个宠溺的笑。
一桌长辈快速眨了眨眼睛,嘴角都止不住笑意。沈远的视线撇开一瞬,喉结滚动了两下,随即又看回来:“正好,最近一个老客户找到我,说是在郊外山崖有近五百亩地的项目,对方说只要在半年时间内给他策划推广广告出来就行。可我最近手头实在忙不过来,你看……你是否有空来接任这主设计一职呢?”
此话一出,场面一度陷入安静。先不说这么大的项目主设计能得到多少绩效,如果真获得了合作方的满意,这将在整个广告行业里闻名,那会是无限的荣耀与成就。
“谢谢沈董的抬爱,只是,我弟弟还是个新人,这么大的项目,还是交给更有经验的总监担任主设计更稳妥一些。”荆萧优先反应过来,轻轻勾了下耳边的碎发,“我看,不如就让他在总监手下学习,历练历练,也不辜负沈董这份心意。”
不是她不想让弟弟出头,主要是这个项目太大,一旦做不好,什么荣耀成就都将擦肩而过,更会成为行业里饭后的笑谈,她不想弟弟那么大的压力。
闻言,荆朗的爸爸妈妈也跟着附和,原本的沈先生称呼也变的庄重:“是啊沈董,荆朗他还在实习呢……”
“既然出入社会,就没有实习一说。”沈远打断道,“年轻人就是要不断挑战、突破自己,不然当初选择行业的时候,就应该是本本分分的小生意。”他看了一圈在场的人,最后又落到荆朗身上,态度平和,“荆朗,你自己做决定。”
荆朗狠狠咽了一口唾沫,目光不自觉投向沈秋易,沈秋易一开始确实也觉得任务太重,但想到荆朗的潜力,又得到父亲的器重,便缓缓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我……”
“哎呀,吃饭呢,干嘛一直讲工作上的事。”两家奶奶异口同声道,反应过来相视一笑。沈奶奶说:“这事啊,你们后续下桌了再去讨论,让荆朗先吃饱先,哪有让人抱石吃饭的道理,多累啊,你们说是吧。”
桌上的人立刻附和。沈远也意识到把气氛弄紧张了,垂下了眼眸,拿起勺子喝汤。
沈奶奶神情柔和下来,赶紧给荆朗夹菜:“来,荆朗,这道白切鸡啊,肉质可鲜嫩了,又能滋补气血,你快尝尝。”
荆朗连忙捧起碗接住,眼睛弯成月牙:“谢谢奶奶~”
荆奶奶见状,也立即给沈秋易夹菜:“来来来,乖孙,吃鱼。”
沈秋易毕竟大荆朗很多岁,一整个受宠若惊,甚至激动地站起来鞠了个躬:“谢谢奶奶。”
“这孩子,真招人稀罕。”荆奶奶笑呵呵地摸了摸他的大脑袋,随后偏头惊讶地跟沈奶奶说,“哎哟,头发好软的呢,跟只大型犬似的。”
沈奶奶闻言哈哈大笑:“他小时候啊,我也特别爱撸他的头发,总觉得他和那大金毛一摸一样。”
沈秋易顿时脸色一红。其他人闻言纷纷笑了起来。
气氛顿时又回到了温馨。
午饭结束后,长辈们围在一起喝茶聊天,沈秋易则把荆朗带到了提前开好的房间里。刚打开门,荆朗就被眼前的一幕惊艳地睁大了眼睛。
屋子里正站着一个人型模特,金发蓝眼,身上是一套雪白布拉吉连衣裙,衣领处蓝色的宝石项链和腰间褐色的蝴蝶结腰带配饰是点睛之笔,让这身装扮看上去美的像幅画一样。
“这、你什么时候……”看到自己喜欢的角色,荆朗几乎是小跑着过去,面对面站着时,他轻轻摸了摸裙子布料和配饰,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盛满了星星,“哇~好漂亮啊!”
沈秋易就知道他一定会喜欢,嘴角不自觉扬起笑,走过去从后面把人抱了个满怀:“那时候你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直沉睡着,张姨过来送饭,坐在旁边跟我念叨你小时候的事,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让我第一次心动的人,竟然是你。”
“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激动,多高兴,我恨不得把你摇醒,一起来分享我的喜悦。”
“可是你就那么睡着,一点回应也不给我……”讲到当时的心境,沈秋易喉结轻轻滚了滚,长睫在光线下颤动着,“后来,我就找人定做了这套衣服,想着等你清醒后,送给你。”
男人说话的气息洒在耳后,跟阳光一样暖。荆朗似乎感受到他刚才细微的低落感,转头过在那张脸上亲了亲:“现在补回喜悦还来得及吗?”
温热的唇瓣贴在眼皮上,沈秋易睫毛抖了抖,内心的伤感一下就被抚平了。他笑着点点头,鼻尖轻轻在荆朗脖颈上蹭了蹭,来表示自己的开心。
荆朗被蹭得缩了缩,笑了出来,随后拍拍他的脑袋,目光回到《艾薇利特》身上,脱口道:“要是再配上耳环,一定更美。”
听到这话,沈秋易才想起来另一件事,顿时把人拉到床头,打开柜子上面的一个礼袋。荆朗垂眸看着他从里面拿出一个精美小盒子,脑海里某段久远的记忆瞬间点燃。
下一秒,盒子被轻轻打开,一枚钻石蝴蝶耳环夹在阳光下裹挟着七彩斑斓的光芒映入眼帘。
沈秋易小心取下那枚耳环夹,荆朗的目光跟着他的动作移动,当冰凉微沉的触感扣在耳中位置,他的心也跟着沉甸甸的。
看到大小正合适,沈秋易温和一笑,眸中满是对恋人的迷恋。他放下盒子,拉着人坐到床边:“当初你不要这份礼物,我伤心了好久。”
荆朗一想到这东西是从劫匪手里夺回来的,难掩愧疚,一把将人抱住,安慰地拍了拍对方的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说着,他又拉开距离,猛地闭上双眼,“你狠狠揍我一顿吧!”
“嗤——”沈秋易被他这个样子逗得笑出声,突然恶作剧上身,“好啊,那你好好忍住,别一会儿哭鼻子了。”
“我才不会!”说是这么说,荆朗的眉毛已经拧成了毛毛虫。
窗外有小鸟像是飞累了,停驻在台沿上,看到里面的情景,正歪头好奇地打量着。男人抬手贴着荆朗的脸,看着对方的睫毛疯狂颤抖,眼里的笑意越发浓烈,片刻后,他目光缓缓垂下,落在对方饱满的唇上,喉结无意识滚动,拇指在唇角轻轻蹭了蹭,最后凑近含住那两片唇瓣吮了吮。
荆朗被亲得睁开了眼睛,看到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脸上“唰”一下爬满被捉弄的绯色,顿时羞愤地抓过对方的衣领:“你竟敢玩儿我!”
沈秋易狡黠地笑了两声,连眉梢都带着甜意,一把揽着人滚到床上,对着那张脸落下密密麻麻的吻:“你可是我此生唯一的老婆,身体又娇贵,打坏了谁赔我?”
“谁要当大金毛的老婆!”荆朗伸手去扯他两边的耳朵,阻止他的亲昵,“天天除了吃的多拉的多,就只会卖萌卖惨,一点用处都没有。”
柔软的床垫被两人压得凹陷下去,沈秋易望着身下几乎被棉被包裹的恋人,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因为热,男生白皙的脸颊闷出一层红晕,皮肤好到能掐出水来,湿润的唇瓣透着晶莹的光泽,跟熟透的水蜜桃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越看,那双浅褐色的眸子就越沉,最终冲动还是打败了理智,牙齿不轻不重地咬上去,磨了磨。滚烫的气息全喷在对方脸上:“宝宝,你漏掉了一项。”
嘴唇上像蚂蚁在啃咬,酥麻感传递全身各个角落,荆朗被缠得思绪都飘远了:“什么?”
“还能发情。”
“……”
“至于用处如何,”沈秋易侧身躺着,突然抓着他的手按在胸口,顺着布料滑下去,轻轻挑眉,“要验证一下吗?”
“…………”
不过就见了次家长,荆朗没想到这人现在连脸皮都不要了。他直视那双眼睛,看到里面的渴望,脑子里某根弦“啪!”一声断掉了。像是惩罚对方一直拿自己当小孩逗弄,手指猛地收紧了力道。
“沈秋易,是你招我的。”
“呃……”沈秋易顿时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弓起背,脑袋靠在他肩上。
有些念头一旦撕开了口子,便再也缝合不起来。荆朗揪着对方的头发,稍稍用力,迫使那张脸抬起来,语气透着前所未有的狠:“现在知道示弱了?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