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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榻下玉GB > 第182章
  燕昭看着他纤细的喉结说话时上下跳动,忍不住想碰一下。但见他为一朵花而苦恼得投入,又有些想逗他。
  没什么好犹豫的,她筷尖往高处树梢一指:“那不就有个花苞?”
  “哪里?我没看见……啊!”
  趁他仰头找寻,燕昭迅速地在他颈前摸了一把。
  虞白毫无防备,整个人敏感地一躲,险些从石凳上摔下去,又被人拦腰捞进怀中,又惊又窘脸都红透了:“你干嘛……”
  燕昭满足地搁下筷子,笑意毫不掩饰。见怀里的人咬着唇似有不满,她想了想问:“我的生辰礼你准备了吗?去年你就没送我东西……”
  小小的恼怒就这样过去了。
  “准备了的。”虞白在袖子里掏了掏,动作有些踟蹰,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我绣了一个……”
  话没说完就被燕昭抢去了。
  小巧的香囊不足掌心大,针脚细密,绣了只向阳的飞燕。
  燕昭抵在鼻前闻了闻,熟悉的幽微药香。
  和那无数个仿制的香囊一模一样。
  太医院的配置从来都没错过,她缺憾的也从不是什么珍奇药材,只是太想找到他。
  还好找到了他。
  却不是从前她摩挲惯了的浅蓝色,而是温暖的黄,介于鹅黄与浅金之间。
  这颜色让她觉得熟悉,恍惚抬头,望见了别院一角的迎春花。
  “你怎么不说话……”虞白看她安静有些忐忑,“你不喜欢吗?要是你不喜欢这个颜色,我还可以再做……”
  说到半途,环着他手臂忽地收得更紧,话语被勒成一声轻哼。
  燕昭一把将香囊揣进怀里,不答反问:“只有这个吗?”
  就看见虞白脸上一寸一寸地红了。
  “别的……别的晚上再说。天都还没黑呢,还在用饭……”
  燕昭抄起筷子就往他嘴里塞,“快吃,吃完天就黑了。”
  可还没等到天黑透,两封密信同时送达。
  密信厚泥封缄,带着西北霜意,和眼前春景格格不入。
  她逐一拆开看过,舒出一口气,“差不多了。”
  虞白已经开始紧张:“差不多什么……”
  燕昭把谢若芙及邓勿怜传来的信暂先收好,而后说了句她觉得大多数人都不会说的话:
  “我差不多该死了。”
  【作者有话说】
  一路走来两个人都变了那么多[爆哭]真好啊,爱人就是最好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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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掉落30小包包
  第108章 终章3
  ◎四月初一,长公主薨。◎
  燕昭口无遮拦,气得虞白往她面前碟中偷偷塞她不爱吃的水芹。
  只不过她虽然无甚避讳,但也着实没想过有一天,她要预先安排自己的死亡,且需详细到具体流程。
  死得太假不行,得令人相信。
  死得太真也不行,她还得回来。
  一时间燕昭沉于琢磨死法,就连人走到榻边都没注意。
  “殿下在想什么?”
  刚沐浴过还潮湿的身体躺到她身旁,声音轻轻:“很棘手吗?有没有我能帮你的……”
  燕昭心口忽紧。
  并非多疑,而是此情此景,这话听起来真的很有杀意。
  心神晃过一瞬,她忙收回思绪。她知道就算她要求虞白动手他也做不到,平日他再生气也只肯咬一咬她嘴唇,往往事后还会担心咬疼了,再凑上来亲亲挨挨。
  惯性把人揽住后,燕昭凝眸一看,又收回了方才想法。
  毕竟芙蓉花下死,也是死。
  “这是什么姿势?”她眼睫一下弯了起来,目光先代替手在人身上走了几个来回。
  方才她满心正事,被衾掀开了随意堆在旁边,虞白也不挪开,就径直趴在上头。
  该塌的地方往下荡得惊心,该挺的地方圆得格外饱满。
  光影明明暗暗忽闪,她心口也跟着急跳。
  虞白偏过头,跟着她一起往后看了看,语气无辜纯然:“就趴着呀。是挡到光了吗?”
  说着他作势要起身,可刚撑起半寸就被按了回来,再抬头,声息全被卷进唇间。
  一吻不深,但他呼吸已经乱得彻底,燕昭一手撑着头,另一手时重时轻。
  视线却往他身前看,“一直护着领口做什么?藏了什么东西,自己招还是我搜身?”
  说着她伸手过去,指尖在他手背点了点,叩门似的。
  “是……礼物。”虞白拢着衣领的手蜷了蜷,“你想看吗?”
  也不等她回答,他动作很慢地转过身,一点点放开手指。
  动作的间隙她已经看见了,寝衣的素色和肌肤的雪色间闪过一抹隐约的红,待到衣襟散开,就更清晰夺目。
  燕昭呼吸不受控地滞了一瞬,过了片刻才开口,“前几日你问文思院要做首饰的器具,是为了这个?”
  “我还以为你要送我耳坠呢。”
  虞白启了启唇想说什么,又被拨弄成一声短促的轻呼。
  灯火通明,隔着帷幔也不碍*观瞻。
  两枚艳艳的红宝石缠着金丝,颤颤巍巍坠在桃花下。其中一枚她认得,是她从雪地里捡回来的,另一枚不知他从哪里得来,一样的剔透嫣红。
  就连本该浅粉的地方颜色也已变得热烈,不知是宝石红光映照的,还是太过脆弱,已经难支。
  燕昭玩心大起,埋首又拨弄了下,惊呼声更无措了,甚至听着都能感觉到烫。
  红宝石摇摇欲坠,每一分颤栗都被毫无保留放大。
  虞白半睁着眼睛看她在身前作乱,本能让他想要蜷缩,想躲,但这是礼物,他只能违背本能地送出去,两手也叠在背后用身子压着,姿态坦然,像心甘情愿祭祀的羔羊。
  但这样的坦然没多久就支撑不住了,虞白瑟缩着想蜷起身,双膝也因忍耐而绞起,声音潮湿又破碎,
  “轻、轻一点拽……”
  没有用。
  燕昭按着他小腹把他定在原处,手掌再一滑,他就彻底无力挣扎了。呜咽声高高低低,她索性拎来散落一旁的衣袖给他咬着,还含糊地问了句,那些器具还在吗。
  “下次想要个带铃铛的。”
  -
  看得出她很喜欢这个礼物,虞白躺在枕上想。
  以往这种时候他习惯趴着,但这次不行了。
  躺了一会,还没等到人回来,他挪了挪身子想朝外间张望,可刚一动就蹙眉“嘶”出了声。
  挨过那阵刺痛和窘迫后,他想了想,抬手把上半身的被子支起一个小帐篷。
  这才好些,他探头朝外:“殿下……已经很晚了,还不歇息吗?”
  隔着几重屏风,遥遥传来一句“马上”。
  灯台火舌跳跃,燕昭捧着一沓信函,逐一递去焚烧。
  第一张是邓勿怜传来,说凉州军已成,随时可动。
  第二张是谢若芙传来,说人已送往关内,及时接应。
  再往下是些京中变动,她一一看过暗记心中,再后面便是些拜帖,自她“重病”后就没断过,有些送了不止一次。
  她垂眸望着其中一张,想法逐渐成型。
  提笔,三封信函自望春园发出,一封往凉州,一封往长陵。
  第三封,她直接交到下人手里,接着挥了挥身上的纸灰气息,转身朝内室去。
  床上的人似乎很是不安,在被子里扭来扭去,见她终于回来后,脸上露出那种可怜又委屈的表情。
  燕昭轻“呀”了声,坏心又起,故作担忧问:“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传医官来看看?”
  虞白又羞又恼,想探身咬她,但刚动了一下又磨得痛了,瑟缩着跌了回去。
  见他眼尾都泛潮了,燕昭这才找回了点良心,摊开手递去个药钵,“涂一点吧,不然晚上都睡不好了。还是我给你涂?”
  “……不要。”虞白又把被子撑起一点来,翻了个身侧躺。
  方才她去外间做事见不到人,他觉得刺痛难忍,现在见到了,又觉得烫热着心中满足。
  他幅度小心地朝人挪了挪,“快睡吧……想抱着睡。”
  “不行,要涂的,都破皮了。”燕昭直接上手揭他被子,“明天有客人来,叫人看出异样可不好。”
  冰凉落下来,虞白又一缩,忽然发现这样也挺满足的。
  但强定心神问:“谁要来?”
  “徐嫣。”
  “臣妇叨扰,殿下恕罪。”
  临湖小花厅,茶桌对面的女子低身拜礼。
  她消瘦得快撑不起身上的盛装了,但面上的端庄仍然滴水不漏:
  “听闻殿下抱恙,臣妇心中难安,斗胆前来探望。不想一别才过一年,殿下便憔悴这样许多,真是叫人心中酸楚,还望殿下好生安养,早日康复。”
  燕昭抬眸看了看她,又借杯中茶水倒影看了看自己。
  已经有意做病弱打扮了,但徐嫣还是更为苍白的那个,也不知哪来的底气说担忧她。
  比起活人,徐嫣更像个精密的木偶,只会依照剧本表演,说的也只有设定好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