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可笑!
即便如此,尧安帝却一点也笑不出,转身袖甩坐在首位,神武侯踌躇须臾,也硬着头皮坐下,就听虞杳指着地上躺在血泊中的羊舌屠道;
“虞六不知有何罪,不过伤他算有罪的话,那便勉强是吧!”
一旁道徐寅双膝一软,差点跪倒在;
勉强?
祖宗,少说两句好不好?
会死人的!
一旁的叶氏兄弟,也被这话惊的齐齐抬头。
忐忑不安坐着的神武侯,则咬咬牙,装没听见;
已经这样,就让她闹吧!
闹大了也好收场!
这么一想,神武侯内心倒坦然了许多!
而坐在首位的尧安帝,则被虞杳这话当场气笑;
“哼!这样说来,是朕冤枉六公子了?”
尧安帝活了两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言不惭’的人!
而且,还是个小女子!
尧安帝嘴角的冷笑还没收起,就见虞杳指着瘫软在血泊中的羊舌屠道;
“冤不冤枉再说,眼下,陛下还是抓紧时间审问他吧!不然,真就没机会了!”
闻言,地上虚弱不堪的羊舌屠杀,颤抖着抬起出左手咬牙切齿道;
“臭……婊……”
“啊……”
虞杳照着羊舌屠的右胸就是一脚;
“再骂一句试试?”
虞杳满眼杀气盯着气息渐弱的羊舌屠,大有随时再上去补几脚的架势。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尧安帝太阳穴‘突突’直跳,扭头看向神武侯,用眼神示意其管管虞杳;
神武侯愣生生装着没看见,低头心疼的盯着躺在旁边椅子上,昏迷不醒的虞战南。
尧安帝气结,重拍桌子;
“虞六儿,你眼里还有没有朕?”
虞杳立即收回蠢蠢欲动的脚,毕恭毕敬道;
“回陛下,小子眼里没您……”
徐寅……
要死了!
姑奶奶,就不能闭嘴吗?
当即,尧安帝怒急,那双瑞凤眼中黑沉沉一片,光看着就让人天灵盖发冷,最终怒不可遏重捶桌子道;
“砰!你……”
“但是作为陛下的子民,虞六心里还是有陛下的!”
并无时无刻‘惦记’着您!
瞬间,尧安帝浑身一僵,而后由阴沉迅速转为震惊,再到期待……
而一旁的神武侯,则紧握放在膝盖上的双拳,低头让人看不出情绪!
至于担惊受怕的徐寅,偷偷摸摸看了眼神色呆滞,怒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尧安帝,不由暗自叹息;
真没出息!
人家一句话就给说呆了!
暗自吐槽完,抬头见尧安帝还在发呆,徐寅一边觉得丢人,但还是忍不住上前低声提醒;
“陛下,陛下……”
尧安帝瞬间回神,察觉到失态,眼神不自然的飘闪几许,并抵唇干咳;
“咳咳……朕……”
“陛下,热茶!”
徐寅适时奉上茶杯,恰到好处的替尧安帝解围。
呷了一口热茶,尧安帝神色复严肃,看着昏迷不醒的虞战南大声下令;
“带二公子与神武侯下去歇息!”
又命叶开将半死不活的羊舌屠弄出去,徐寅立即指挥几名侍卫擦干地上的血迹,并点上熏香,几人一窝蜂的退了出去,堂厅只留下虞杳,尧安帝二人……
第463回 魂飞魄散
尧安帝上前,在同虞杳一步之遥的距离,压低声音沉沉开口;
“虞六,你胆子不小!”
“多谢陛下夸赞!”
扮猪吃老虎,装傻充愣这事,虞杳信手拈来,且独自面对尧安帝,心里一点都不带慌的!
一句话噎的尧安帝不知如何回她,近距离盯着那张白净的小脸仔细端详一番,那双深不可测的瑞凤眼中迅速滑过异样;
突然,尧安帝后退,转身,走了几步后又沉声发难;
“你可知,刺杀鄱芜摄政王是何罪?”
虞杳抬头盯着尧安帝的后背眼神一冷,而后满不在乎回道;
“虞六并不认为有罪,反而,陛下该奖赏我才是!”
无耻!
站在门口偷听的徐寅,脑子里第一反应蹦出这两个字!
同时,也对虞杳无比佩服!
敢对皇帝这么说话,她论第二,就没敢人当第一!
然而,尧安帝被这话气的脑瓜子‘嗡嗡’疼,不知怎么的,他却对虞杳生不起一丝怒气,更别说惩罚她了!
“你……”
背身而
立的尧安帝一开口,便觉说什么都多余,便气馁又无奈的揉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随即,他缓缓转身,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再次打量虞杳,从头到脚几个来回后;
“想要朕,赏赐与你?”
“虞六嘴上说说罢了,陛下莫要当真!”
谁稀罕!
突然,尧安帝拔高声音怒喊;
“虞六……”
说着,尧安帝又抬脚走向虞杳,眼神冰冷质问;
“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拿你怎样?”
虞杳立即毕恭毕敬回;
“虞六不敢!”
尧安帝却冷笑道;
“哼!你有何不敢?”
说着,他又盯着虞杳的额头问;
“说说,为何要刺杀羊舌屠?”
虞杳抬头,一脸认真道;
“因为,他伤了我二哥。”
“别拿此事当借口,朕问的是前几日的那起刺杀?”
尧安帝死死盯着虞杳,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轻微表情!
当然,虞杳也仰起头,直直与他对视,甚至,嘴角还挂着冷笑……
俩人就这么对峙,好一会儿后,虞杳笑着开口;
“我若说,那夜出城,恰好碰上了羊舌屠,陛下可信?”
尧安帝磨着后槽牙挤出声音;
“好一个恰好!”
“虞六儿,你当朕是傻子不成?”
虞杳低头边摆弄完袖子,再抬头,眼中带着讽刺之色反问;
“是陛下先拿我们所有人当傻子,虞六只是有样学样罢了!”
瞬间,尧安帝面色阴沉的可怕,指着虞杳怒不可遏道;
“放肆,看来是朕对你太过纵容……”
“陛下!”
虞杳响亮,硬气的声音突兀而起,直接打断了尧安帝,接着她也沉着脸道;
“还请陛下注意一下措辞,我虞六与你素不相识,何来纵容一说?”
“再说,这一切不都是陛下所希望的吗?怎么如今倒是唱起了黑脸?”
“难道,陛下对我虞家已经厌恶到了不分黑白,想随便处置的地步了?”
杀人诛心!
这番话说的毫无顾忌,犹如一把尖锐的刺刀直剖尧安帝内心,让他又气、又怒、又悔恨交加,脑子里不由的想起前世的一切……
门口竖起耳朵偷听的徐寅,叶开,叶茗等人,纷纷被虞杳这话惊的心神恍惚!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那么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儿家,哪来这么大胆子?
而虞杳,挺直脊背,高傲的抬起头,盯着眼前面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不断冒出冷汗,整个人肉眼可见虚弱起来的尧安帝,既没开口询问,也没打算喊人,而是静静的冷眼旁……
过了莫约半盏茶的时间,外面的徐寅等人快要忍不住冲进来时,虞杳这才不慌不忙的问;
“陛下,这是怎么了?”
脑子疼的浑身无力的尧安帝,听到虞杳的声音,意识终于从前世的回忆中抽离,用尽所有力气虚弱开口;
“朕……不会害……虞家!”
他,以及整个元启,不想再走前世的老路!
虞杳嘴角却露出一抹冷笑;
“这话,陛下您自己信吗?”
“虞……六儿……”
尧安帝用尽力气大喊一声,便再也说不出话,那双阴沉沉的眼眸带着深深的沉痛,以及迫切的恳求,就这么直直的盯着虞杳;
说实话,这眼神儿确实有点儿吓人!
“陛……陛下,您可还好?”
门外的虞杳听到尧安帝的声音不对劲,壮起胆子隔门问话,心里却怕死了虞杳搞事情!
门外等人没听到尧安帝的声音,几人脸色骤变,正要冲进去时,就听;
“虞六儿,只要你……”
尧安帝话说一半,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让他心头狂跳,眼前一亮的想法,他便顾不得思量,直言出口;
“只要你嫁给朕,虞家便不会有事!”
话说完,尧安帝才觉得有些不不妥;
果然,虞杳面若寒霜,眸若尖刀般死死盯着他;
当即,尧安帝就知道她误会了,心下一慌,张嘴解释;
“朕不是那个意思,朕……”
只见眼前一晃,脖子瞬间被极其冰凉,且锋利无比的东西抵住;
倾刻间,一股淡淡的清香,带着杀意直逼面门;
尧安帝清晰的意识到,眼前的女子,是真想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