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吐息,熟悉的体温,令谈丹青再次搂住了他的脖颈。
两个人吻得气喘吁吁,睁开眼,静静地看着彼此。
“写了一晚上‘作业’,累死我了,是不是该来点……”谈丹青脚尖缓缓往上卷他的裤腿,“成人内容了?”
“是。”绪东阳颔首,站起身,拿起她书面上的什么东西。
谈丹青心怦怦乱跳了起来,脸颊也开始升温。
这么久没……
她下意识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模糊画面。
挺期待,但又因为太久没做有点紧张。
这时,绪东阳将他手中的东西递了过来。
谈丹青脸上的红晕瞬间凝固,眼神里写满了巨大的问号和茫然,刚才旖旎的心思像被戳破的气球,“噗”一下瘪了。
他手里拿着的,是她那本崭新的画册。
谈丹青:“干嘛?”
这是什么她不知道的“道具”吗?
“画我吧。”绪东阳将画册塞进了她手里,说:“今晚给你画成.人向的。”
74
第74章
◎冷敷还是热敷?◎
一看画册,谈丹青不禁头大。以前她是有点画小黄图的闲情雅致,但她已经挺久没画了,人体结构一塌糊涂,找不到手感。
“你要来泰坦尼克号啊……”她没好气地说。
“泰坦尼克号?”绪东阳扬眉,一脸了然。
这部电影他俩一起看过。中间有一段杰克给萝丝画人体素描——
萝丝□□,只戴了一枚海洋之心。
谈丹青脸一热,向他伸手:“保证书还我,还我!”
“不可能。”绪东阳特意将保证书对折,放进胸口口袋里。
“还我!”谈丹青不依不饶,扑在绪东阳身上。
“不。”
“还我还我!!!”倒在大床上的一瞬间,身体随着床垫往上轻轻弹了弹。谈丹青停了下来,放任身体往下陷。
绪东阳稳稳地托着她,不断收紧手臂。
她昂起头,分辨着绪东阳侧脸的轮廓,然后抓住了他的手掌。他立刻重重地回握住她,掌心用力攥了一把。
房间似乎更静了,空调制冷嗡嗡作响,送着冷风。谈丹青感受着手上传来他指尖的力量,粗糙、宽厚又温热,脸烧热起来。
指尖从他高耸的眉骨,抚至挺拔的鼻梁。
他身上的骨头每一根都好硬,像刀背一样。
可骨头这么硬的人,为什么对她偏偏总能说软话?
好奇妙。
她凑上去,绪东阳已昂起了头,微干的唇封住了她。她闭上眼,灼热的鼻息,像潮汐一阵阵漫上她的脸颊。绪东阳的吻很温柔,他将最坚硬的牙齿藏了起来,只使用柔车欠的地方,一下又一下,轻轻触碰着她。
他早就不是青涩愚钝的初学者,他们曾经互相不断地摩挲探究,学习如何让对方更加高兴。他喂了进来,灵巧地勾住她的,拨动、纠缠、逗弄。熟悉的欢.愉感又一点点回到身体里,如同热泉在她的四肢钻涌着。耳膜里充斥着彼此的声音,潺潺的水声,口允在一起又分开的轻响。体温越来越高,谈丹青只觉得自己要融化了,各种压抑隐藏的情绪在剧烈地反扑,她不可抑制地往后塌下了月要。
“我们分开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谈丹青欲言又止,“算了。”
绪东阳挺受欢迎,身边也有许多人,难道就没有一刻动摇过?
不过这事她懒得问,问了挺矫情。
绪东阳却握着她的手,抓着她的话头不肯放:“想过什么?”
“没什么。”
“你呢?你怎么也没有?”
谈丹青被问住,转身要将他甩开:“谁说我没有?”
“你别气我了。”绪东阳闻言一口咬住她的耳朵,然后将她的脸掰过来,分不清是亲还是咬,“我都快被你气死了,怎么去找别人?”
不知过了多久,谈丹青问了一句:“几点了?”
“快一点了吧。”
“怎么一眨眼就过了这么久。”谈丹青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绪东阳说:“我回去了。”
“都几点了。”谈丹青拽了拽他的衣摆,说:“就留着呗。难道还要我再把你送回去?”她想到什么,乐得直笑,“你把我送回家,然后我把你送回家。”
绪东阳点点头,也不矫情,将她从床上拉起来,说:“睡之前捂一下眼睛。”
“啊?不用了吧,好麻烦。”
“不然明天早上眼睛睁不开。”绪东阳坚持。
他拉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
冰凉的瓶身贴住她的眼皮,谈丹青被冻了一个激灵。她故意说:“眼睛肿,应该热敷还是冰敷啊。”
绪东阳还真拿手机搜了一会儿,说:“冰敷。”
谈丹青说:“那我偏要热敷呢?”
绪东阳这才明白她就是在跟他闹,于是张开手掌,将温热的的掌心覆盖在她的眼皮上。
她的眼皮刚刚被冰水敷过,突然又盖上温热的掌心,一冷一热,显得他的手心更加滚烫。
“明天跟我跟紧点吧。”她听到绪东阳突然这么说。
“嗯?”谈丹青好奇道:“怎么了呢?”
“我怕你被人当熊猫逮走了。”
“哈?”谈丹青说:“你的笑话也太冷了吧,冷死我了!”
这晚最后也不知是怎么睡下了。
开着空调,盖着空气被,喋喋不休讲着各种破事和八卦,仿佛要填满分离后留下的缝隙。
“呵,我这次回来,可风光了,周礼以前尽给我摆脸色,这次见到我,还请我吃饭,哗啦啦进来七八十个一米八的帅哥。”
“七八十?”
“好啦好啦,其实是十七八。”
“十七八?”
“好啦好啦,其实是七个……六个!诶,你到底听不听啊?还不许我夸张一点啊?”
绪东阳看着她又笑又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然后呢?”
“然后,”谈丹青兴致勃勃地说:“我当然一把就将他们全部推开,然后义正言辞地说——这是另外的价钱。”她把自己说得直乐,也听到绪东阳失笑声。
他在被褥下抓住了她的手,忽地问她:“既然这么高兴,为什么后来不画了呢?”
谈丹青的笑声小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她深吸了口气,说:“可能那段时间,被网暴的有点厉害吧。现在只要一提起笔,就觉得有人在我耳边骂我,有点害怕。”
“那不画给他们看呢?”
“什么意思?”谈丹青问。
“我有看过一些名人传记,许多画家艺术家性格很i,不愿意让别人看自己的画作,然后他们就会交一些笔友,将自己的作品只给最信任的笔友看。”绪东阳说:“你就把我当成你的笔友吧。”
谈丹青从没想过这种办法,觉得有些新奇,但又不确定管不管用。
“好,我试试。”谈丹青打了个哈欠,困意席卷,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他们几乎聊了一整晚,也不知是哪儿来的这么多话。
到了后半夜,谈丹青迷迷糊糊睡去,听到绪东阳那头动了动,她含糊哼了一声,感觉绪东阳摸了摸她的脸,说:“没事,睡吧。”她便闭着眼睛,凑过去讨好地贴了贴他的脸,说:“那你不许再动了。”
“嗯。”
这么多天,她终于能睡得这么沉、这么安稳。
有一种身边有人保护的踏实的感觉。
绪东阳并没有合眼。
他不仅睡不着,反而有一种更加亢奋的感觉。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郁夜色能掩盖许多东西,也能暴露许多东西。那些赤果果的最真实的欲念流露了出来。
在谈丹青熟睡的时候,他便肆无忌惮地凝视着月色下谈丹青的睡脸。
她睡得很沉,淡色的嘴唇微微开启,唇下一排珍珠似的雪白的齿若隐若现。那头乌黑的头发,垂在雪白的耳垂后,发丝伴随呼吸在轻轻起伏,像浸透了油的绸缎布。在睡梦里她会不经意流露出对他的依赖,灵巧的鼻尖像小动物微微翕动,嗅着他身上的气息,然后一点一点地朝他靠了过来。
房间一片漆黑,他保持着静止的姿势,安静又耐心地等待着,像是年轻的猎豹在捕食羚羊,只要她朝他倚来,他便立刻长臂一收,将她紧紧地抱入怀中。他会偷口勿她,口勿她睫毛时,唇间的触感是石更而痒的;口勿她的眼皮时,又是柔软微凉的。他绝不会口勿她的唇,总觉得在她熟睡着时这么做,即便是以他的品行和道德,也稍显卑劣了。
谈丹青浑然不知他心中的那些黑色的阴暗。
也不知昨晚他在她睡着后玩的那些神经质一样的边台游戏。
她一直睡得很好。
呼吸声绵长平缓。
不知过了多久。
墙壁上的时钟哒哒哒地一圈圈走过。
天光渐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