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秋天完全认同杜医生的话,也不希望自己表现得太过期待,以免带给棠悔压力,便只是在那天晚上回去之后,很简单地下车,在街边跑了一圈,给棠悔偷偷买了一块小小的橘子蛋糕回去。
为了不让这件事显得太郑重,她自己还先吃了一块三角形。
第三件事。
每天晚上,隋秋天都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也把房间整理得整整齐齐,然后上楼,接棠悔下来,两个人一起躺在小床上,睡一个安安稳稳的觉。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
但隋秋天认为——
两个人要进行最后一步。
那么在这之前度过一段时间的“相拥而眠”,是非常重要的。
不过即便是很简单的“相拥而眠”,最近也带给了她一些烦恼。
那就是——
她们睡觉之前的亲吻时间,好像被拉得越来越长了。
虽然这没有什么不好。而且隋秋天也享受其中,无法对其进行中止。
但这也就造成她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
第一次和自己的恋人相拥而眠会睡得很好。但很多次之后,她和棠悔两个人气喘吁吁地亲吻结束,两个人都闭不了多久眼睛,听着对方或安静或不太安静的呼吸声,就又都会莫名其妙地摸到对方的手,脸,或者腰……然后重新亲起来。
有一次。
隋秋天还发现自己那件质量很好的睡衣,刻意加固过的睡衣扣子,也都一颗一颗崩开了。而她似乎沉浸在亲吻之中,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是在与棠悔分开之后,才感觉到自己领口敞开。
于是她很不好意思地闷到被子里,被棠悔憋着笑摸了摸头和脖子后面那处比较痒的皮肤,听棠悔放柔着声音说,“怎么就这么防着我啊?”
隋秋天解释自己没有防着棠悔,只是防着扣子。
棠悔被她逗笑,便很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衣领,在那颗扣子逃亡之后留下来的空白处留下一个很淡的唇印,喊她全名,像是命令的语气,
“隋秋天,不许再缝扣子了。”
然后又扯着她下来亲。
隋秋天总是遵守“事事要回应”的原则,便在呼吸的间隙里,红着脸很努力地说“好。”
而那天晚上,她便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发现自己睡衣的所有扣子都被棠悔印上一个鲜红的唇印,只好在第二天早上,在棠悔醒来之前大惊失色地清理自己。
隋秋天不知道,在这个年代写“恋爱日记”,会不会是很老套的人。
但关于棠悔,关于她的第一次恋爱,关于她和恋人第一次度过的除夕……这些事,她都很认真地在自己的日记本里记录了下来。
到了除夕。
她们要回潮岛的那天。
隋秋天坐在房间里,套上笔套,把自己变得厚厚的《宝贝守则》盖起来。
因为这次出行她们两个都决定减轻负担,而隋秋天经过考虑不准备把《宝贝守则》带走,但也因为她们要度过一个尤其特别的日子。她经过慎重考虑,便预先写下自己新一年里的第一条宝贝守则——
【今年要更爱我的宝贝0u0.】
写完这句。
隋秋天不想让外面的棠悔等太久,便仔细检查自己有没有遗漏物品之后,就急匆匆地推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嘭——”
卧室里的门紧紧关闭。
《宝贝守则》被很安静地放在书桌上。风吹过来,有一页慢慢被翻开。
一分钟后。
门缝开了——
隋秋天悄悄从外面探头进来。
低着头,攥着行李箱拉杆,耳朵红红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大概有半分钟后。
她低头,步履很快地走进来。
用很快的速度拿了《宝贝守则》中夹着的三本图册。
同手同脚,闷头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眼镜][眼镜][眼镜]
83「除夕夜」
◎“新年快乐,宝贝。”◎
年尾的时候公司似乎出了什么事情,不算太严重,只是这个春节棠悔没有太多假可以放。
年前的工作也堆积了比较多。
直到除夕这天上午。
棠悔接连开了好几个电话会,才算是忙完。
曼市到潮岛的路程不远,晕船的棠悔和恐高的隋秋天在经过一个上午的争执不下,选择让珍珠进行抽签之后——
珍珠在被隋秋天画着红色小船的卡片上按了一个爪印。
于是她们这次没有乘坐棠悔的私人飞机,选择了带珍珠一起乘坐除夕夜仍旧在承担运输工作的“秋天号”。
而轮船上,隋秋天也因为有点生气珍珠的错误选择,连着喊了它好几声“棠珍珠”。
说实话她觉得自己也没有太苛刻,起码还是会用自己存这么多年没舍得用的存款给珍珠买最贵的狗粮,还在每次给它洗澡的时候都哄着来。
结果现在才喊几声“棠珍珠”,它就很不听话地跑到正在休息的棠悔脚边缩着。
它已经比之前又长大一个月,体型稍微变大一些。
棠悔现在把它抱起来都有些勉强,只能自己靠坐着,再把戴着小围巾的珍珠放在膝盖上。
围巾是隋秋天织的。
她给棠悔织完一条发现线还有多。
便也勤勤恳恳地给珍珠织了一条小小的,不会影响它呼吸的那种。
隋秋天走过去,不太满意地点了点珍珠的鼻头,才在棠悔身边落座。她们三个人整整齐齐地戴着丑丑的围巾,并排坐在了前往潮岛的轮船上。
对面坐着一个把嘴巴涂得红红的白发老太太,手里很优雅地拎着一台相机。她在对面可能是观察了她们一会,主动提起,
“我给你们一家人拍张照吧?”
隋秋天还保留着当保镖时警惕的习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很谨慎地看了眼棠悔,没有主动答应。
棠悔一边摸着珍珠的头,一边笑着点头,说,“好啊。”
隋秋天便也点头,传话给白发老太太,说,“好,谢谢。”
白发老太太笑了笑。
一边慢条斯理地拿起相机,一边像是开玩笑那样说,
“看来你们家还是姐姐说了算。”
她这样说。
隋秋天看了看棠悔——
她保持着嘴角的微笑,应该没有对这句话产生任何不满,还在珍珠乱动的时候摸了摸它的头,小声地说,“乖一点。”
但隋秋天想了想。
还是在闪光灯亮完之后。
抿唇向这位优雅的白发老太太解释,
“虽然我才是姐姐,但其实我们是恋人。”
白发老太太怔住。
相纸从相机里面缓缓打印出来。
棠悔也抱着珍珠朝她看过来,略微挑了下眉,好像很意外。
隋秋天其实也不是那种谈了恋爱就想要昭告全世界的那种人。但是她在书上看到过——当你和恋人一起出门被误以为朋友或者是家人的时候,你需要做的是第一时间阐明身份,而不是将错就错。
隋秋天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没有人在和自己的恋人出门的时候,会因为自己总是被当成姐姐而开心。
为此。
她甚至在白发老太太将相纸交给她们尴尬起身离开之后,对着对方的后背说了声“谢谢”,而后盯着相纸看了一会。
反思自己总是把棠悔当成姐姐,是不是其实也不好。因为姐姐通常意味着照顾,包容和忍耐。妹妹通常意味着任性,许愿和被满足。
经过郑重思考。
隋秋天把手中的相纸交给棠悔,得出结论,“棠小姐,从今天起我是姐姐。”
珍珠在棠悔怀里很摸不着头脑地“汪”了一声。
“好吧。”
棠悔看了她一会。
可能是猜到她在想什么。
捏了捏手里的相纸,很没有办法地笑了笑,
“你都是姐姐了,还把相纸给我做什么?”
也是。
是姐姐的话,就有好好保管全家福的责任。
隋秋天又把相纸从棠悔手里接过来——
虽然白发老太太对她们有很多误会,但这张随手拍的照片还是好看的,蓝天,透明窗户,大海,两个并排挨着肩的人,一只被抱在怀里的白色小狗。
隋秋天很仔细地看了一会。
转脸对棠悔说,“棠小姐,这张照片拍得我们很好看。”
“特别是妹妹。”
她笨拙地强调。
“妹妹最好看。”
“又年轻又好看。”
隋秋天这么说,然后很认真地把相纸收起来。她是一个很老派的年轻人,活到现在还有钱包,里面不装卡也不装钱,装她们的全家福。
她把她们之前的全家福都印出来,还为了显得厚一点,一份五张,现在加起来一共九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身上带了那么厚的现金。
棠悔听她那几句话,在旁边笑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