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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都市言情 > 双胞胎,但修罗场 > 第144章
  段榕在给她证据证明她的话都是真的,事实也的确如此。
  十年左右的银行转账流水,以及她们签下的照顾梁玉淑的合同复印件,甚至还有多年前梁舒琼筛选梁玉淑喜好的女孩子的口述。
  没有照片留存,但所有文件都盖有红章。
  段榕没在骗她,梁舒琼也没有骗她,只是她从来不说这些。
  乔麦意识到为什么自己每次跟梁舒琼聊起段榕来女人的情绪反应会那么激烈,不允许她再继续往下问。
  大概因为这种事情瞒不下去,所以干脆跟她生气,好让她自己选择不再追问。
  还有徐姨说的她跟段榕性格很像……
  梁舒琼真的喜欢她吗?还是她当初毁了她引以为傲的艺术之后,这个女人干脆以身入局,彻彻底底地骗她呢?
  毕竟,她说过不止一次,她没办法复刻出完完整整的她。
  除了这些,就是近期法院判定的文件了,段榕被判了财产欺诈罪,现在身上负债太多,甚至还要入刑,国内她人生地不熟的,还在艰难地寻找专业的律师为自己减刑。
  而财产欺诈罪的原告一栏是梁舒琼。
  信封的最后几句写着——
  我年纪不小了,我要遗产做什么呢?早些年答应了舒琼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没想到想要来国内看望一次自己已逝的爱人,却这么难。
  要是舒琼稍稍心软一些,我是不是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可我以泪洗面了那么多年,舒琼始终没肯念一次旧情。
  孩子,我们再见一面吧。
  这张信纸的背面写着一家酒店的地址和时间,而现在距离这个时间只剩下了两个小时。
  乔麦迅速导航了这家酒店,胡乱地将文件塞进自己最大的挎包里,急匆匆就出了门。
  这家酒店很偏,住宿费也很低,乔麦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段榕身上或许没有多少钱了,她在出租车上还看了又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如果允许的话,她可以稍稍给段榕给予一些经济支持。
  反正她卡里的大部分钱也是梁舒琼转给她的。
  出租车快到酒店楼下的时候,司机就降了速,“前面围了好多人,车子过不去啊?妹妹你要不就在这儿下吧。”
  “好!”乔麦付了钱,匆匆下车往前面赶,但酒店前面被警察拦住了,不少人都在看热闹。
  乔麦挤进人群里找酒店大门,却看见正中央的医护人员正把一个女人往担架上抬。
  女人脑部出了血,此刻已经昏迷不醒,旁边的路人讨论着‘跳楼寻死’‘为情所困’的谣言。
  乔麦一下就认出来了那是段榕的脸。
  “段阿姨……段阿姨!”乔麦脑子‘轰’地一下炸开,捂住自己的嘴巴震惊地说不出任何话来。
  警察还在阻拦周围凑热闹的人,所有人挤来挤去的,乔麦脱了力,差点被挤得摔到地上去。
  身后倏地有个手搂过她的腰,乔麦整个人被拽着往后带。
  她立即开始挣扎,往后看了眼,“梁老师……段阿姨她……她……”
  “跟我回家。”梁舒琼冷眼扫了眼乱哄哄的人群,不顾乔麦的反驳径直将她塞上了车。
  梁舒缇在后座坐着,乔麦被丢进车厢内的时候她就接力拦住了准备往外跑的乔麦。
  “你们不去看一看段阿姨吗?!”乔麦的眼泪迸发,拍了拍车窗,眼睁睁看着外面的医护将担架抬上了救护车,“段阿姨*……”
  车子启动,梁舒缇皱着眉头,嫌她大喊大叫实在太吵,干脆捂住了她的嘴不允许她再开口。
  “你们心肠怎么这么硬?段阿姨不算你们的家人吗!!”乔麦张开嘴巴就要咬她,梁舒缇的手掌落在她后腰上不轻不重地摩挲,乔麦腰间发痒,电流往身上乱窜,整个人很快就没了抵抗的力气。
  脑子要炸开似的疼,段榕的跳楼自杀似乎证实了谁的话才是最可信的。
  乔麦被困在车上,看向身边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此刻却生起了同样的恐惧。
  等待红绿灯的空隙,梁舒琼往车后排看着,乔麦的眸光里满是警惕,甚至还有初次出现的恨意。
  她瑟缩在座位角落里,紧张又害怕地抱住自己,脸上的泪痕被新的热泪接连不断地掩盖,她用嘴巴大口呼吸,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车子停在了地下停车场,梁舒琼解开安全带将后车门打开,冷眼看向乔麦,“要我抱你上楼,还是你自己跟我上楼?”
  梁舒缇见状,翻了个白眼自己下车,径直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乔麦一声不吭坐在位子上没动,耳朵里嗡嗡一团乱,一闭上眼睛就是满地的血。
  女人伸出手准备攥住她的手腕,但只是触碰了下就被乔麦往侧边挪了下躲开了,她好不容易在后半路收敛起来的情绪再次忍不住崩溃出声,“段阿姨怎么办……她怎么办啊……”
  好歹是那么多年的感情,就算关系不和,那也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麦麦,随便发善心只会影响到你自己,知道吗?”
  女人的耐心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彻底消失不见,她一手揽过乔麦的腰,连拖带拽将她带离车子,一路扛回了家。
  乔麦终于在玄关处从她的身上挣扎下来,鞋子被踩掉,她没有换上拖鞋,反而在客厅里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角落里蹲坐下来,靠墙抱住自己的双腿,警惕地看着这栋熟悉的房子。
  梁舒缇一早就双腿交叠坐在了沙发上,跟乔麦对视上了眼神。
  她的情绪淡淡的,不像梁舒琼露出的严肃和愠意,只是皱着眉头,嘴角下压着,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乔麦避开她的视线,不去揣测女人深邃的眸光里是什么情绪。
  梁舒琼走到她身边,乔麦又躲,却发现她将自己身上一直背着的包拿掉了。
  她翻出了里面的文件,随便翻了翻,“段榕寄给你的?”
  乔麦抬眸看着她的动作,什么都不说,眼眶含泪偷偷攥紧了拳头。
  豆大的泪珠继续往颊边落,她用手背擦去,坚强地直视着她的眼睛。
  梁舒琼思索了下,想要解释几句,但想起以往她跟乔麦争吵时,乔麦也是这样固执的眼神,不会有任何将她的话听进去的可能。
  现在她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的。
  尽管段榕来国内就是为了遗产,而她早早做好了准备让段榕的计划落空。
  这些事实在此刻太无力了,越解释就越苍白。
  所以梁舒琼收了这些文件,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开口,“把段榕自杀的消息散到国外去。”
  “什么理由?”梁舒缇的视线依旧落在乔麦身上,她回复道,“分赃不均?”
  “分什么赃?”梁舒琼喊道,“她从国外跑来找我要钱!钱没要到自己去寻死,现在把脏水全泼我身上了!”
  “这么多年我对她足够好了!还想骑到我头上去!”
  这么多年梁家在国外的好友都是段榕接触的,风向是什么样都逃不过段榕的掺和。
  就算段榕跟她们之间的信任度在别人面前两两对半,但自我了结是最好的加码。
  不用再付天价赔款,不用辛辛苦苦找减刑律师,不用坐牢,甚至不用再在人世间受苦受罪。
  梁玉淑待她是真的好,但眼下唯一对她好的人也早就没了。
  大家都会想,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回了趟国,见了趟梁玉淑引以为傲的女儿,就自杀了呢?
  “殉情!让她们知道,段榕受不了咱妈去世的消息,殉情了!”梁舒琼叉腰来回踱步,在客厅内大发脾气,“死都死了,现在当然是我们说了算!段榕人已经死了,死人是没有再辩解的可能的!”
  没有任何翻供的可能了,事情怎么发展当然是由胜者说了算的。
  乔麦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让这些话灌进自己的脑子里,可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成功。
  明明梁舒琼的话事不关己,可乔麦的心脏却像被刀深深地捅了进去,尖锐的刀尖来回摩擦,让她近乎崩溃。
  她回想着段榕的那封信,说前两周的周二开了庭。
  找律师,提供证据,开庭……
  打官司这一系列流程不会很快的,这意味着梁舒琼还在国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提前准备这些事情了。
  段榕来国内根本就是瓮中捉鳖。
  但梁舒琼唯一没能预料到的就是段榕会自我寻死。
  面前这个疯狂的女人跟她想象中温柔的梁老师差别太大了。
  以往的梁舒琼就算发脾气,也会告诉她,她会保护好她。
  可现在,女人抓狂又凶恶,说出来的话完全是为了一己私欲。
  乔麦先是捂住自己的耳朵,再是扯住自己的耳朵,最后抓住自己的头发,试图用揪扯头皮的刺痛来缓解自己心脏的压抑。
  好痛,太痛了。
  乔麦咬唇压抑着自己的抽泣声,不想发出任何动静来引起女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