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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这第三个受害者有什么明显特征吗?”我沉声问道。
  老k说:“这个问题你问我倒是问对人了,警方调查的时候我正好也跟着一个警察朋友一块儿去了。”
  “这第三名死者是个男性,初步判断死时年龄在二十多岁左右。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手无名指上常年佩戴有婚戒,整个左手无名指的指节比其他手指小了一圈。因此我们推测他可能是一名已婚男士。”
  我微微眯起了双眼。
  前世,因为不想被圈子里的小姐们骚扰,也不想动不动被年龄大的长辈拉去相亲联姻,我特意给自己买了一个订婚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无声地告诉所有人我已经订婚了。
  这枚假订婚戒指,我一戴就是好几年。
  “不过警方是没有找到戒指的,除此之外,当年当地也没有任何已婚妇女来报案说自己的丈夫失踪了。所以这第三名死者的身份,倒成了未解之谜了。”
  短暂的沉默后,我心情复杂地问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事,就是关于季文成的财产分配。”老k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这个叫季文成的疯子,把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继承给了一个非亲非故的人。”
  “那个人就是你非常上心的心理客户叶落白。”
  “什么?”这回我也有些吃惊了。
  “是的,过几天你们应该就会收到他的那位委托律师的电话了。”老k说,“还有一笔不小的存款和一座价值千万的私人小山庄。”
  挂了电话后,我开着车飞快往公寓赶去。
  路上我仍在思考,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过去自己的记忆里,换句话说,为什么前世的我会出现在过去的我身边,并且我却毫无印象?
  到了公寓,我刚打开房门,一个身影从转角处冲了出来,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
  我顿了顿,低头看见叶落白把额头顶在我的肩膀上,双手紧紧地抱着我的腰。
  “哥哥,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他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接着我感到肩膀上的衣服有些潮潮的,伸手摸了摸,才发现是眼泪。
  我的心里莫名一酸。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他,用手揉了揉他乌黑柔顺的碎发。
  叶落白安静了一会儿,才小声地回答:“今天早上醒来哥哥就不在,天黑了也没回来,发消息打电话也没有回……我以为哥哥还在生我的气。”
  他在公寓里等了整整一天。
  等不到予舟哥哥的电话回复,也不知道哥哥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还会不会回来……
  他甚至想过,如果哥哥就此厌恶了自己而离开,那么自己……就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找到哥哥,无论怎样都不会让哥哥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听到叶落白的话,我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对我是这样满心的真诚和尊重,只是因为我不辞而别就担心得哭了……这样的坦诚和真心,两辈子我都没有遇到过第二个。
  有时候我也会想,他为什么会如此的信任并依赖着我。我又为什么会如此不可控制并病态地爱上了他。
  大概是与我们拥有同一个灵魂有关吧。
  叶落白搂着我的腰,在我怀里抬起头看我。
  予舟哥哥没有拒绝自己的拥抱,他在心里想,也许哥哥并不讨厌自己。
  我用手背擦了擦叶落白眼角的泪痕:“还记得我昨天说过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吗?”
  “嗯!”叶落白点头。
  “我们现在就走吧。”
  “去哪里?”
  我拉着叶落白进了主卧。
  然后。我拉开主卧的衣柜,站在衣柜门边看着叶落白。
  叶落白冲我眨了眨眼:
  “我们去……衣柜里?”
  “不。”我拉着他钻进了衣柜里,把衣柜门一点点关上。
  “我们去……安全屋里。”
  好在这个衣柜足够大,可以勉强容下一个成年男人和一个青少年。
  但叶落白已经整个身体都贴在了我的身上,他的后背紧紧贴着我的胸口,双腿弯曲,我的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两条手臂一左一右搭在衣柜两侧。
  狭小的衣柜里,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叶落白吞了口唾沫:“安全屋是什么?”
  “嘘。”我低声地说道,“你仔细听听,外面有什么声音?”
  叶落白安静下来。
  我在他耳边温和地循循善诱道:“是的,安静下来,仔细想想,仔细听听,外面有什么?”
  大约一分钟后,叶落白不太确定地回答道:“哥哥,我好像听到了……脚步声?”
  “对。”我点头道,“你知道这是谁的脚步声吗?”
  叶落白茫然地摇摇头,哥哥的家里怎么会有脚步声?
  “你再看看,外面有什么?”我继续问他。
  叶落白透过衣柜的门缝模模糊糊地看着外面,这一次他安静了许久,我则在他耳边耐心地轻轻从一开始数着逐渐递增的数字,
  当我数到第一百时,叶落白忽然有些沙哑地开了口:“哥哥,我好像看到……季老师了。”
  随着他开口,他的声音里开始充满了恐惧。
  我知道我已经成功利用了他的信任催眠了他。
  带他回溯到2007年的那个晚上,是唯一能将他从心理牢笼里拯救出来的办法。
  也困吧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我能感受到他几乎立刻僵硬的四肢和随之被打开的恐惧蔓延而来。
  “哥哥,季老师手里……拿着刀。”
  “别怕,你忘记了吗,我们在安全屋里。”
  我在他背后环住了他的脖子,双臂交叠放在他的胸前。
  “这里是安全屋,你很安全。”
  “可是,可是他好像看到我了。”叶落白瞪大双眼,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哥哥,季老师的表情好恐怖。”
  “他看到我了。”
  “他……好像要杀了我。”
  “他……”
  我侧过头,一只手掰过叶落白的下巴,将他剩下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他微微瞪大眼睛,被这蜻蜓点水的触碰扰乱了恐惧,只怔怔地侧头看着我。
  “你再看看,外面的季老师真的在往这里走来吗?”
  叶落白愣愣地转回头,透过衣柜门缝看着外面。
  “好像……没有走过来了,但是还在看着我……唔。”
  我捏着他的下巴又一口亲了下去。
  叶落白的话戛然而止。再次松开时,他用眼角余光看着衣柜门外,茫茫然地说道:“季老师……还在……。”
  又亲一口。
  “可是他手里有刀。”
  再亲一口。
  “哥哥,我……”
  我没刹住车又对着他软软的唇亲了最后一口。
  叶落白彻底安静了。他不再开口说话,而是轻轻喘着气看着我。
  也不再去看衣柜外的情形,刚才的所有恐惧似乎都在顷刻间被治愈了。
  “哥哥……”他轻轻地,低低地叫着我,“哥哥。”
  我知道他一定是察觉到了身后我身体的异样。
  我和他的身体贴得这么近,近到丝毫没有办法掩藏的地步。
  “嗯。”我低沉着嗓音应了一声,“你再看看外面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了,哥哥。”叶落白说。
  “还害怕吗?”
  “不害怕了。”
  “那你听听。”我说,“闹钟响了。”
  正好十点。
  提醒我入睡的手机闹钟,在主卧的床上响起。
  滴,滴,滴……
  滴滴滴,滴滴滴……
  叶落白仔细听着,身子却软软地靠在我的身上。
  良久,他转头对我说:“哥哥,谢谢你。”
  “谢我什么?”
  “我不害怕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和感激,“我不害怕电子音了。”
  听到他的回答,我终于深深松了口气。
  用美好的东西去填充恐惧的记忆,直到最后取代这段恐惧的记忆。
  这是心理学中常见的疗愈方法之一。
  当患者把某样事物和恐惧联系在一起时,那就用美好和安全替代这种联系。
  衣柜外的闹钟足足响了五分钟,
  叶落白经历了刚刚的情绪大起大落,大概是真的累坏了,他竟然就这样听着闹钟铃声,在狭窄的衣柜里、在我怀里睡着了。
  我伸手抚摸着他仍有些发热的耳垂,再低头时,却看到他睁开的晶亮的眼睛。
  “予舟哥哥。”他哑着声音幽幽地开口道,“你又偏心了。”
  第68章
  “小小白。”
  我转手摸着他的头:“你辛苦了, 一直以来默默承受了那么多。”
  副人格掌控下的叶落白,目光锐利了许多,他侧头斜斜地看了我一眼:“哥哥看起来就像知道了我经历了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