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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头:“是, 我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不告诉你。”我说。
  短暂的沉默后,他忽然扬起了下巴,将整张脸凑近我的下巴, 声音缠人地开口道:“既然哥哥已经知道了我承受了什么,那么也安抚一下我受伤的内心吧。”
  说完, 没等我回答,他抬起头, 把柔软的唇朝我贴来。
  这一下, 险些把我刚刚消下去的火又勾了起来。
  但这次的叶落白并不是那个乖乖听话的主人格,而是思维和行为都让人难以理解的副人格。
  只见叶落白抬起双臂, 将双手缠绕在我的脖子上。
  他半垂双眼,双唇翕动,甚至开始想要伸出柔软的舌头。
  我一把推开了他,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揪起了他的耳朵。
  然后我抬起腿, 一脚踹开了衣柜门。
  叶落白轻嘶一声, 沉着脸, 表情一片阴霾。
  “谁教你这些的?”我揪着他丢到床上, 弯下腰, 从地上拿起了一只拖鞋。
  “你要干什么?”叶落白脸色又黑又白, 儿时被打屁股的恐惧突然浮上心头。
  “当然是替你爸爸教导你。”我拿着拖鞋一步步靠近他, “你还没成年,就学这些东西,该好好管教了。”
  “喂, 那又怎么了,我又没对别人做过!”小小白在床上疯狂逃窜起来。
  可惜我的拖鞋不长眼,任凭他怎么护着,这鞋子就只喜欢揍在屁股上。
  “你还想对别人做吗?”我冷笑,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瞬间就气得双手发抖。
  “你殴打未成年。”他怒了。
  “你早恋,还想教坏叶落白,不该打吗?”
  “我没有。呵,说白了你还是偏心,怕我带坏他。”
  “我偏心?”我气急败坏,丢下手里的拖鞋,长腿跨上床沿,一把揪住了叶落白的衣领。
  小小白正要挣扎,却见我低下头,恶狠狠地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
  然后又咬了一口。
  “一共三下。”我冷笑,“公平了。”
  小小白瞬间安静下来。
  他衣衫不整地坐在床的一角,呼吸轻得像羽毛,视线却像藤蔓般紧紧缠绕上来,眼底泛起不易觉察的渴望之色。
  “我去洗澡。”我长舒一口气,将睡衣搭在肩上对他说道,“你想睡哪里都可以。”
  听到我的话,叶落白收起眼底的阴暗之色。对我露出了一个虚伪的笑容。
  等我洗完澡回来时,他已经在床的里侧躺下了,衣服扣子依旧凌乱地掉着几颗,听见我的动静,他半睁开一只眼睛,瞥了我一眼又闭上。
  我上了床,替他重新系好身上的睡衣扣子,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肌肤,却发现他的身上一片冰凉。
  人格的切换似乎可以改变一个人身体的物理化学状态。
  叶落白的主人格大多数时候体温温暖,身体要更加柔软一些,而副人格每次出现时,体温都偏低,像长期躲在不见日光的山洞深处一样,身体也更加硬实一些。
  叶落白轻轻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却依旧没有睁眼看我。
  替他拉了拉被子,我在床的另一侧躺了下来。
  几分钟后,身边的被子驱动,一只凉凉的手臂贴着我的小腹上移,搂在了腰侧。
  我睁开眼,就见叶落白已经到了我身边,身体贴在我的手臂上,闭着眼一动不动。
  该睡觉了。
  ……
  “叶先生,我有些关于小少爷的事想和你说。”
  叶律成今晚难得从公司里提前回到家,却没看到叶落白的身影,只看到坐在门口有些忧心忡忡的王妈。
  “正想问你,王妈,落白呢?”
  王妈的神色有些踌躇:“小少爷应该是……在时医生那里。”
  “哦,在时医生那里啊。”听到在信任的人那里,叶律成放下心来,眉头稍稍舒展,“时医生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对落白一直上心,认真负责。”
  王妈听到这话,脸色更加复杂起来,
  叶律成在沙发上坐下,一边给自己泡了杯普洱,一边问王妈:“你刚刚要和我说什么?”
  踌躇了许久,王妈终于下定决心道:“先生,我觉得小少爷……他可能太孤单了。”
  客厅里一阵沉默。
  叶律成放下茶杯,有些奇怪地问:“你说落白太孤单了?”
  “是”啊。”王妈点点头,“我觉得也许可以让少爷多结交一些朋友,叶先生比较忙,但可以给少爷多介绍一些少爷和小姐们认识……”
  “哦,这样啊。”叶律成笑了笑,“你说的有道理。落白自他妈妈离开后,就几乎没什么朋友,除了时医生就剩下咱俩了。正好明天我要去杨家拜访,我带上落白一起吧。”
  王妈赶紧点头:“是啊是啊,小少爷也长大了,总是需要多认识一些异性朋友的……”
  ……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叶落白没在房间,我换好衣服走出房门,却闻到一股极香的饭菜气味。
  厨房里有一个清瘦的身影在晃动,我走过去,看到叶落白背对着我,身上系着明显大了些的围裙,正在认真但有些生疏地给一根胡萝卜切块。
  我走过去握住了他拿刀的右手,在他轻轻回头看我的时候,我用另一只手摁住胡萝卜,拿刀的手速度飞快,将胡萝卜切成了整齐完整的一小块。
  叶落白说:“还是哥哥厉害,什么都会。”
  “当然,我比你多活十四年呢。”我松开了握着他的手,将切好的配菜一起下进锅里:“接下来让我来吧,你坐等吃饭就行。”
  叶落白抿抿唇,看起来欲言又止。
  我专心地炒着菜,嘴上却问道:“怎么了,有话要对我说?”
  “嗯。”
  我说:“那就说吧。”
  叶落白站了一会儿,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一般开口道:“哥哥,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我们是在进行心里治疗。”我温和而坚定地接话道,“方式可能有些偏激,但目前来说却是对你最快也最有效的方式。”
  ——个屁。
  一派胡言。
  你就是没忍住,你就是见色起意,你就是趁虚而入。
  我在心里默默骂了自己几遍。
  叶落白站在我身后,神情顿了顿:“心理治疗?”
  “是的。”我把一锅炖好的粥关了火,拿出碗开始盛粥。
  沉默了一阵,叶落白仍然不太确定地问:“哥哥的意思是,那些都只是……心理治疗吗?”
  “是啊。”我把盛好的冒着热气的蔬菜粥端到桌上,没有去看叶落白,却已经清晰感受到了他瞬间变化的情绪。
  “过来吃早饭吧。”我对还站在原地的他招了招手。
  叶落白慢慢走到桌边,正要坐下,却被我阻止。
  我弯下腰替他解围裙。
  只是刚碰到围裙,他却伸手握住了围裙带子,远离我一步:“不用麻烦哥哥了,我自己来。”
  然后,他垂下头,黑色的刘海在脸上投下大片阴影,动作麻利地解开了围裙,并将围裙重新挂回衣架上。
  他重新坐回桌子前,我看到桌上没有餐具,转身准备去厨房拿。
  但叶落白却又站起了身,动作比我还快地进了厨房,拿了一套自己的餐具。
  吃早饭的时候,我们面对面坐着,气氛格外的沉默。
  叶落白看起来安静而平淡,和以往一样一口一口地喝着粥,只是我却清楚知道他有情绪了。
  是生我的气了?
  因为我昨晚冲动地轻薄了他,今天却若无其事地告诉他这一切只是一次心理治疗?
  也是,叶落白并不傻,他大概已经猜出了我的心思。
  昨晚最开始,我原本的确只是单纯地打算替他进行一次心理治疗。
  我打算借助相似场景的重塑,运用无意识的暗示催眠带他场景回溯,然后再用常规的心理治疗手段替他解除恐惧的心理障碍。
  可当时,在黑暗而狭小的衣柜空间里,他就在我怀里,贴着我的胸口坐在我身前,我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颤抖不止的身体,以及……一双因为紧张而过分充血泛红的嘴唇。
  只是一念之间,我没有忍住。
  而此刻的叶落白,只是想要等我一个交代和解释。
  但我却笨拙而敷衍地告诉他那些只是心理治疗的一部分。
  这毫无疑问是在践踏叶落白对我的信任。
  我不免有些苦笑,可我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我喜欢上他了,我爱上他了,我对他有不一样的心思吧。
  吃完早饭,叶落白告诉我他今天要和叶律成一起去拜访杨家。之后会和徐教授一起去参加全国数学竞赛,接下来几天都不会在s市。
  我点点头,在他动作极慢地关门时,忽然叫住了他:“等等。”
  叶落白立刻停下了关门的动作。
  我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