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嘴上还是不自觉就反驳:
  “可不能出去祸害人。”
  “是啊。”付淮槿说,“既然这样,为什么我就不能和贺哥在一起呢?”
  “那你知道人贺家是什么背景么?”付磊重新看向他:
  “虽然我对他们家的事了解不多,但他们家绝对不是普通商人,尤其是他母亲那条线上,听说还是什么北市第一世家出来的。”
  “他们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接受他儿子跟一个男人好。”
  “你知不知道将来等着你的都是些什么?”
  付淮槿:“我刚过年的时候见过他父母,他爸妈都同意我们的事,也许诺将来不会拿这件事干预我们。”
  付磊看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
  付淮槿停几秒,“哥,我和贺骥,我们是互相喜欢,正常恋爱,跟你和嫂子没有区别。”
  “至于你说的那些差距......什么家室,社会地位,我知道这些东西会一直存在,很多需要我们去面对,可我也从没想过要逃避。”
  “因为我相信贺骥,也相信我自己。”
  付淮槿说着蹲下来,从底下往他哥哥的脸上看,“哥,对你弟弟多一点信心好不好,我能处理好的。”
  他眼底闪着光亮,不似前几天在医院那样颓靡。
  付磊心里知道,这其中有一大部分原因都在于贺老板。
  话都说到这一步,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心里也知道这种事逼不得。
  到后面就骂不出来,偏过脸。
  过了会一双眼睛变得通红,哑着嗓子感叹一声:“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
  接着又说:“小时候别人就说,你不像付家的小孩,说你生来就比我还有爸妈他们贵气,将来是能做大事的,现在你......”
  “我已经做了啊,而且这些不是因为贺骥,是因为你,是你把我养得很好。”付淮槿说到这深吸口气:
  “哥。”
  “我一辈子都是付家人,你永远也不用担心我会因为什么原因离开。”
  一句话像是戳到兄弟俩的最深处。
  付磊嗓眼微动,深吸口气后又重重叹出来,看着他,心知自己对着他这个弟弟终是说不了重话。
  只能道:“哥知道,你从小就是个好孩子。”
  从房间出来的只有付淮槿自己。
  出来时贺骥也到了,正站着靠在客厅窗户边上,脸朝着他们这间房。
  看到他以后立马走过来,低声问:
  “怎么样?”
  “还好。”付淮槿说到这回头看眼,说:“不过哥他可能还需要些时间。”
  贺骥也顺着他的目光,在底下捏捏付淮槿的手:
  “心放宽点,我们之间最不差的就是这个。”
  “恩。”付淮槿轻应一声。
  付磊没出来吃饭,餐桌上就他们三个吃了。
  嫂子中途进去送了一次饭,人也说没什么胃口,怎么送进去的又怎么原封不动地拿出来。
  到下午的时候,贺骥忽然也被对方叫进去。
  聊的时间甚至比对付淮槿的还要长。
  付淮槿一下午都坐门边上,时不时抬头往那儿瞥眼。
  嫂子在旁边见他这样好笑,端着盘水果串成的葫芦到他旁边,是她和贺骥俩人上午一块串的,刚从冰箱里拿出来。
  “行了别看了,你哥他不会怎么贺老板的。”她说。
  付淮槿没接她的,但也没拿糖葫芦
  嫂子见他这样,有意想让人高兴点就岔开话题:
  “不过你说这有钱人的吃法还真奇怪哈,这水果做得糖葫芦,干嘛还要裹芝麻啊。”
  “甜的和咸的......这不串味了么?”
  说着就走回沙发边上坐着,自己拿起一串吃。
  这说的付淮槿也往桌上那盘糖葫芦看眼。
  顿时一怔。
  往冻好的水果上面撒芝麻,而且撒的时候像是有什么强迫症,必须一个撒黑的,一个撒白的。
  互相隔着排。
  像等差数列一样,不能混。
  如此麻烦又费事的吃法。
  是付淮槿自己读小学的时候才有的习惯......
  第65章
  贺骥出来的时候, 桌上糖葫芦只剩下一串了。
  付淮槿嘴里还剩下一块冻梨,嚼完咽进去以后朝人那边看。
  贺老板挑挑眉,顺势往他旁边一坐:
  “怎么一次这么多?”
  “你都做了还不让我吃啊。”付淮槿视线从桌上这最后一串挪开, 对着旁边人,“聊得怎么样了?”
  贺骥也随着他视线往那儿看眼。
  半晌收回来以后从后面捏捏他脖子:“你哥哥真的很疼你。”
  付淮槿因为他这一句摸不着头脑:“他为难你了?”
  “没。”贺骥说,到后面还故意朝人笑一下:“你都这么喜欢我了, 他怎么舍得真的为难我呢?”
  付淮槿一愣。
  先是垂着眼没吭声,后来才对着那个房间抬抬下巴:“所以你想说是自己沾了我的光?”
  贺骥:“难道不是么?”
  付淮槿这回看向他, 目光挺认真的:“你昨天让我把事情都告诉你,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贺骥也看着他, 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是真的被问住:“什么话?”
  砰——
  里面房间门被推开。
  付磊推着轮椅从里边出来,因为没法站起来, 只能一拐杖把屋门杵开。
  结果一出来就看到自己弟弟和人含情脉脉。
  微怔,当即想调头就走。
  被他弟弟叫住:“哥。”
  “吃糖葫芦。”
  付淮槿说完后从茶几边站起来,把唯一剩下的那串给人拿过去。
  付磊心里这才平衡一点,先接过来。
  完了还是意思意思地问了他一句:“不给贺老板吃啊?”
  “他不喜欢这个。”付淮槿头也不回地接道。
  同时坐在茶几旁边的贺老板挑挑眉。
  付磊吃着手里的糖葫芦,先咬下一个山楂, 接着是一块黄橙橙橘子瓣。
  半晌才感慨道:“哎唷, 这都多少年了没吃过这种带咸芝麻的糖葫芦了, 上次吃是什么时候?好像你才小学二年级吧。”
  “不记得了。”付淮槿从旁边拖了个凳子坐下。
  “你能不记得么?”付磊把糖葫芦拿手里看一圈, 对着他:“连撒芝麻的方式都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付淮槿没接茬。
  但他能感觉到侧身两米外, 原本正在给手机回消息的贺骥朝他看过来。
  “稍微一粒黑色的混在白的里, 就闹就哭, 这么点大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强迫症,就没见过这么麻烦一小孩。”
  付磊说着说着终于笑出声,一口咬下去嘎嘣脆。
  付淮槿笑不出来, 刚一回头就撞进贺骥的眼睛里。
  但只一眼就收回来。
  继续坐着跟他哥聊天。
  今天是大年初七。
  医院那边听说从上午就开始忙,手术排满了,张萌萌同学在手机里怨声载道的。
  从人刚把请假信息发他们小群里就闹:
  [谁说我萌我跟谁急:老大你别别别啊,都过年放假这么多天了,赶紧回来!!!]
  [谁说我萌我跟谁急:今天我给一个做子宫全切除的阿姨打麻药,有个公式我突然一下想不起来了,被外科陈主任一痛批。]
  [谁说我萌我跟谁急:呜呜呜,我也不想的啊,就是第一次做这个太紧张了。]
  [谁说我萌我跟谁急:你说他至于嘛,又不是手术已经开始,就之前做准备的时候他就说我,过分!!!!!!!!!!!]
  ......
  付淮槿回复了她几句。
  最后说自己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回医院。
  他已经请了一天假,今天下午早点吃完饭以后就得回江城。
  但回去之前,有个事他必须和人掰扯清楚。
  正坐在他哥家小二楼上。
  嫂子在底下铺了条毛绒地毯,上面一个半包裹着的躺椅,后边一堆书全是讲葡萄和酿酒的。
  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阳台外边,一束不太强烈,带着冬日的亮光撒进来,软软地从凳子一直照到地上。
  付淮槿先在这坐了会,接着站起来,走到外面的小露台。
  扶着栏杆去看外面的风景。
  很快贺骥也上来了,先是靠着楼梯口看他,接着走过来,两手从后边撑住付淮槿的两端。
  从后面看像是把人完全紧在自己怀里。
  付淮槿知道是他。
  头也不回地就说:“不怕我哥打你?”
  “不怕。”贺骥说,说完放在他腰上的手收紧,头埋在他锁骨的位置:
  “我更怕你怪我。”
  这事儿说怪也完全谈不上。
  “小时候的事,虽然很多我都已经不记得了,但我也不傻。”
  付淮槿往后靠,让自己的头枕在贺老板肩上,问他说:“你是不是那时候就知道我了?”